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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日匆匆,转眼十日过去,羊城南门外,两处相邻工地上人声鼎沸乌泱泱一片足有数百人,多数声音来自围观者,他们的人数远远超出施工人员。
围观者不是单看热闹不帮忙,而是现在插不上手,工地上成堆砖石沙子、木料、铁条竹笼、水泥、施工用水都是由他们辛苦搬来。
“来十个人帮忙开混凝土,工地上的水也不多了,谁有空就搬上砖头上二楼…”陆虎对着围观的人说道,也没点名由谁谁谁负责,说罢便转头就走。陆虎走后,围观的几百号,并没有乱起来无人争先恐后,就像事先准备好了一样,没一会便有几支小队参与进施工,这些人脸皮极厚一边帮忙一边问如何修建,偷师偷得光明正大。
工地上的热闹光景是张扬有意为之。那些围观偷师的人全由方氏免费安排,不用花一毛钱还任劳任怨,名头也不错叫作‘实习培训’。张扬是为了省钱、并减少同盟军对自己的怨气。方撼乐呵呵出人出力、是为了培训自己的建筑工人,毕竟以后要筑城,单靠同盟人不太现实,为此,方氏足足组织了一千五百人全程参与,从挖地基到一楼封顶,所有体力全包,同盟人只需指点就行。
便宜不占王八蛋,张扬原本只打算随便修二栋不漏风不漏雨的二层小楼就行,白捡一千五百劳动力后,奸笑一声,小手一动在设计图上动了手脚,把建筑面积足足扩大了五倍,原本的小楼直接照碉堡规格修。
“虎哥!”方禀扲着两只大雁小跑过来。
被扔在羊城做苦力的陆虎闻声一笑,脸上的不悦消散不少,回过头侃道:“方大少今天怎么有空跑这来?就不怕弄脏了衣服。”
方禀一脸得意扲了扲手中的新鲜货,嘻笑道:“刚从城里买的,要不要我面子大还抢不着,就是贵了点,那王八蛋竟收了四枚银币。”
陆虎故作惊讶道:“这么贵?谁干的?”
方禀气笑道:“还能有谁?城中能供应鲜货的就那一家,要不是看您的面子,老子当时都要骂人了。”
城中能供应野味的就一家,店名生猛霸气,就叫‘生猛野味’,该店主打一个杂,只要能抓到的都卖,小到老鼠,大到黑瞎子,逮到什么卖什么,前几天还弄来了一头老虎。方禀说给陆虎面子倒也是真,‘生猛野味’有六个股东,和身边人一比苦哈哈的迎风是发起人,另外四个股东为蛮开、刘鹏、关岩、张锥,他们手头也不宽裕都是想赚点钱,启动资金还是找陆虎借的,陆虎也因此成了股东。
《生猛野味》店有钱又有权在羊城算是垄断地位,没人愿望触霉头抢生意,市场本就不大谁也没傻到得罪蛮开这个城主,就算有人脑袋不灵光也没货源,该店货品都是由同盟军供应,多是士兵巡逻时顺便捞点外快。
陆虎装傻不搭话。方禀便转移话题,指着土地问道:“虎哥,照现在这速度能来得及?那边来消息说康国人已经到了,估计二十天左右就到这了。”
陆虎脸上开花贱兮兮道:“老子巴不得公主明天就到,反正丢脸的人是他不是我。”
方禀脸一僵讷讷道:“这样不好吧?你们脸皮厚能不能别带上我家?来不及的话就再去找些人来帮忙,这里也是我家领地,招待不周会出事端的。”
陆虎大手一拍身边人的肩膀,叹息道:“这事不是我说了算,现在一楼刚好,看进度二楼还得几天才行,封顶后又再浇水停工一段时间才能起第三层,单建楼应该是够了,可内部的装饰估计是来不及了。我只敢保证冬临前能入住,剩下的无能为力。”
方禀眼一眯想装一下,却忍不住笑出了声,于是没好气道:“很好玩?城中有二个家居坊日夜不停加班加点,我又没瞎全看到了。”
陆虎白眼一翻,面带讥讽问了一句:“你第一天认真姓张的?你见过他先给别人准备东西而苦了自己?”
方禀震惊了!目瞪口呆道:“一千人去星海,只留五百人在此地,是姓张的故意这么干?”
陆虎耸肩摊笑无奈道:“你以为他是好人呀?不过这事你爷爷也有份,姓张的原本只计划在星海起一栋,另外五百人是老头子拉走的,对外却说是姓张的叫人,摆明想把锅甩他头上。”
这回轮到方禀无奈了,他的确没往这方面想,也不理解这些弯弯绕绕的小拌子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玩?为了恶心人?在风雪关时大把方氏族人顶在方禀前面,他基本不用动脑想事情,都是族中长辈或兄长吩咐什么,他就做什么。一来羊城就不一样,说话做事都得多想想,要做主的事情也一天比一天多,方禀还没转过弯,其兄方豪就派去给部众划分领地,而方禀则摇身一变成了方氏在羊城的四号人物。实际上排名还得提一提,一号方斌像来度假极少管事,大方向一定就跑去星海找人吵架了。二号方撼很忙,忙着对外交际打点,经常三天两头失踪,不是跑去和狼庚打猎,就是在和周边势力打交道。三号方摧,身为怒熊军主将的他更是万事不管,一心一意带兵在周周遭溜达熟悉地形。
由于长辈不着家,身为方氏在羊城四号人物的方禀不得不接过城中事务,今天之所以有空出城巡视工地,是因失踪了四天的方撼终于回来了,担心工程来不及会影响接待的他便来看看,可这一看、一问、一聊,方禀才知道是自己瞎操心想多了,族中和同盟人好像对公主的到来都提不劲,没一个主动,怎么看都是被逼无奈。
方禀苦着脸问道:“为什么?”
陆虎一脸幸灾乐祸笑嘻嘻问道:“这事方氏有什么好处?”
方禀一呆摇头。
陆虎又问:“接待好了能怎样?能升官?还是能发财?不好又怎样?”
方禀苦道:“再好都一样,升官是不可能,方氏走到顶了,一门双侯已和公爵等同,国中从无异姓王先例。若接待不周,说辞能找千百个,面子上过得去就行,只要不是明着给皇族难堪,一切都能圆,甚至是皇族帮着圆场。”
陆虎伸手扲过活蹦乱跳的礼物,揽住方禀的肩膀,两人勾肩搭背同行,陆虎笑说:“只要实力足够在那都是王,别老想着别人会怎么样,得让自己得舒服点。别看你爷爷和张扬到处被人埋怨,那些人其实是求之不得,又打不过,就只能说暗中说几句,发泄发泄心中不满。”
方禀拍开揽在肩膀的胖手气鼓鼓说道:“有完没完?再说我可走了!”
陆虎嘿嘿直笑:“人可以走,但东西得留下,不信邪的话你可以试试。”
好汉不吃眼前亏,怕被扔河里的方禀能屈能伸,脸上假怒一收笑容可掬,开始扯大雁怎么做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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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海外围空旷地带,帐篷林立,人声马嘶于中不时响起,篷区一分为三并列,各区正中都有旗帜飘扬,居中为同盟军旗,左侧为苍狼狼旗,右侧为方氏怒熊旗。三方人马共驻一地却戒线分明,都是处行其事相互不干涉无人越线游荡。也许是深色耐脏,相聚于此又不同属的三方在制服颜色上相差无几,都是暗色系,同盟一方全黑,方氏为暗黑,苍狼为青铜。
气候差异造就了不同人文风俗,也成就了不同的衣着习惯。
同盟地处热带,常年湿热山林密,服饰多以简洁方便为主,怎么方便怎么来,军队更是把这些发挥到了极点,无外出任务任,可见营到处都是光膀子穿拦截裤的汉子溜达。
风雪关偏北位高,夏日太阳似悬于顶,冬日寒风凛冽入骨赛,夏能散热、冬能束手的袍衫也因此成了主游。
苍狼困于绿洲,四面荒漠戈壁滩,风沙漫天、朝寒、午热、夜冻是常态,服饰也多以袍衫为主。
三方军伍聚首。同盟人一身清爽简易,个个晒得黑黑漆漆。陈国人和苍狼人稍稍好了,身上的衣衫一解就能遮头蒙面,就是穿着麻烦了些行动上也没那么方便。
三方士卒相互打量之际,星海营地内也不清闲,营房所在的山头,其左右两侧的山头上都有工地在施工,喧声不绝行人不止。
为避喧声,也为避耳目,水面上三舟相临漂浮,每舟三人。同盟方三人,副将蛮开、副将吕超,官低一级的张扬苦着脸摇桨控船。方氏三人,镇北侯方斌、怒熊军统领方摧、无名无爵的方豪充当苦力。苍狼三人,旗主许君、千户狼庚、另一人为许君之子许飞。许飞的待遇和张扬方禀两人一样,三个年轻人都只能默默摇船。
府城军异动,星原西部动乱未平,是三方高层聚首的原因。相较于西部动乱,三方更在意东面,各方线报都已确定,大灾过后的府城强征了百万之师,而府城是何目的在场九人心知肚明,一场旷世战争已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唯一的不确定是府城的主攻方向,是向南进攻康国?还是向西北进攻风铃关或翻山越岭再入陈国风原?还是向东征伐六国?
战争已迫在眉睫,若无意外,来年开春便是烽烟四起时,而知而不晓最让人痛苦,明明知道别人会这么做,却不知道别人怎么做,只得提心吊胆胡乱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