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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岭山脉,横于康国与六个国间,山脉全长无人知,世人只知道山脉一端临海,另一端深入府城境内。
一山隔二世异。山脉北面风雪依旧,庆国、连国、萧国、府城四国雪花依旧天色沉。政国、营国、二国因沿海,境内只有部分地区依旧飘雪。山脉东北面唯有齐国,这个游离于大陆海洋间的国度,能在大多数寒冬中不被风雪。山脉南端,仅与康国一邦接壤,康东部临海地势平已少少有雪花飞舞,康北部依旧雪絮纷飞漫天落。
忻城西部军营,杰斯雪中坐,发已被雪斑白肩积雪,人却盘坐无声,对身侧不断口号声,奔来跑去的操练士卒,听而不闻,视而不见。
营中共有同盟军二千余,原驻地位于忻城东南面朝营国,一场刺杀改变一切,驻地转向面西是表态,也是示威。二千人在这动不动就十万数十万人征战的时代,如海中浮漂,力小而微。可二千人却也足摧城灭族,威慑百里,同盟军驻地一换,吵杂的忻城猛然一静,城中的府城的人消失了,倾向于府城的人停下了行,六国明里暗里的使团使官停下了无谓争吵,几乎所有人都把目光同盟军,有人看到了契机,有人暗讽,有人忧虑,有人叹,可他们却都在等,等同盟人行动,或在等笑话。
西城一侧人头涌,城门一段更是暗子无数,各方势力都派人于此观察,都想第一时间知道城外同盟人的动向。锣声响,马蹄鸣,街上行人纷纷向路侧避让,锣声近,马蹄喧,沿街无数目光的注意下,十骑奔驰而来,为首骑士手持同盟军旗,他在冬衣的加持下显得格外雄伟,黑色面巾遮蔽的脸庞和壮硕的身躯,给注视者一股无形压力。
骑队远去,路侧有心人四散,他们都从骑队的异常行为中感觉到了什么,城中奔驰是忻城城卫特权,同盟人虽无理蛮横油盐不进,却从未犯禁,眼下却持旗飞奔,明眼人都能看出问题,就是不知道是同盟人要行动了,还是同盟人和忻城人一动行动。
城外军营,陈平快步入内,找到杰斯后便一屁股坐到了旁边,无废话直言道:“辛将军说随意,说有钱,但无后续兵力。平州的张将军,说血债血偿,以牙还牙。城中的那几个铸造营的人,得知张扬同意后,表示会尽一切可能提供帮忙,随队而来的器械、火药,汽油、毒药,都已同意调拨,现已在装运中。”
杰斯双眼一睁寒芒现,冷笑道:“老子在南面打了十几年游击,还从未被人近距离刺杀过,死在战斗中我认,玩偷袭的话就别怪我了,我会认你们痛不欲生。”
陈平没被阴冷的话吓到,反而脸上露笑,自进入同盟后,这是他第一次听杰斯冷言冷语,想起曾经的亡命生涯,不由开怀而笑。
杰斯一拍身边人,带着歉意说道:“对不住了,没给让你们过上老实日子。”
陈平一笑:“要是想过抱婆娘带孩子的生活,我们就不会离开新城跟你到处跑了,如今我娃也有了,也对得起那些没见过的列祖列宗也。”
杰斯大笑说我也有了,然后问道:“老规矩”
陈平摇头:“没必须,咱们不缺钱,不用再抢劫绑票,要做的是招人。张扬那小子说得对,有钱能使鬼推磨,现在萧国乱糟糟一片,只要有钱有粮,我就不信拉不起队伍。”
杰斯一乐笑道:“拉人的事估计不用花钱,只要咱们一出头,周边几国多多少少会支持一点。你留在营中整军,我去城里一趟,看看能拿多少赞助。二日后,全军开拨,就说去图氏地头看看风景。”
陈平起身走开,可没走几步便被叫了回来,带笑把脚坐麻的杰斯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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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州无雪飘,风依旧冷,山色依旧斑驳,却已有新芽破雪而出,。
城中繁忙人带笑,熟人相遇展欢颜,没能看出任何异样,放眼看去,河中舟不息,岸上人不断,仿似忘了半月前长达八天的搜查行动,忘了立于城门外的近百人头。
王府,康远带笑点钱,身前摆放着十四筐收缴而来的赃款罚款,其中近半是收查行动中缴获,剩下部分则是城中官商爵主动贡献的‘善款’,声势浩大的封城行动,不但没亏本,还清除了不少隐患,厅中摆放的钱财就是行动的纯利,已去除了所有成本。行动还让平王府得知了诸多漏洞,及官商爵的私密财路,填补了漏洞的同时,还和官商爵的财路中分了点羹。
丘勇迈入大厅,对参观点钱的康远打了声招呼:“少主。”
康远点头,想起封禁期间同盟人没少帮忙,便笑道:“来的刚好,选二筐给同盟人送去,算是慰劳,这几年他们为城中做了不少事,前段时间还冒了风险,咱们也得表示,免得传出去被人笑话。”
丘勇一乐点头,张镇来的同盟人的确做了不少事,还属于自带干粮那种,康庒除了买技术掏钱,对这些又当运输队、又当技术人员、还时不时兼职护卫的张镇人可没给一分现钱,除了物资上给优惠,和行动上不受限制,就没别的了。
丘勇感觉有点过意不去,就从厅中没清点的几筐中,指了最满的两筐,清点的人员见状欲抬走,却有这时听到康远的话:“张镇人有钱,多点少点没所谓,意思到就行,那么大两筐你们抬着不累?”
丘勇失笑,厅中清点人员也笑了,他们心领神会当即选了最少两筐抬走。抬走前,还从筐里直接能看到的金币挑了出来,扔进了旁边筐中,丘勇直乐却没吭声
同盟人驻地,商洛看向两筐黑漆漆的钱币,再看向一脸坦然的丘勇,无奈着:“全是些碎币,你让我怎么发呀?人手二钱还是三钱?”
丘勇一笑小声嘀咕道:“大钱放上面会让人眼红生事端,你往下一扒就就看有金币银币了。”
商洛半信半疑又不好意思当面扒,凌志见其没动静便越过身位主动上前,还真就当着丘勇和送钱小队的面扒开,看到金银才大声说谢谢,并从筐中选了二金币扔给送钱小队成员,说是请他们喝酒。
领到赏钱,丘勇身后的人就散了,也没离营而是在营中溜达,三个主事人都习惯了,没一个搭理的。
商洛招来人员要把钱抬走,丘勇死皮赖脸从筐中抢了枚银币说自己那份还没拿。
凌志气笑:“你差这点?”
丘勇耸肩:“别人都有份,凭什么我没有?对了,你们什么时候走?提前通知下,我们这边也好做准备。”
商洛摇头一脸无奈:“无法确定南归日期,现在北面出了事,而我们都属于军管序列,一切都得看长老院态度,有可能受命北上支持,也有可能明天就收到调令回国。”
“如今的事态已由不得我们做主了,事情已被摆上台面,有大多人在看,已经不可能像往前一样冷处理了。这次若不表明态度的话,袭击事件会变本加厉,同盟以后的生意就不用做了。”
丘勇不知该喜该忧,忻城的袭击案,可能会引来同盟大举介入大陆东部的乱局,也有可能是康国一举拿下牛岭山脉的机会。可战事一起,一切皆有可能发生,强大不代表胜利,康国可能会提早卷入乱局。
自桑国覆灭,牛岭山脉就是康国心头大患,接壤的几个国家都占据着有利地形,可以居高临下不断袭扰康国边界。运气使然,康国北部只需面对府城,北部也因山多林密不利行军,再加上三方同盟让府城人不敢大举南下。康国东部面临的威胁最大,却因六国难统动乱频繁幸免于难,没有遭受大举入侵,却也受到北面不断袭击和抢掠。
丘勇见身前两人一脸缺缺,也不再多问,聊起了如何分配赏金……。
霞山。
张扬一脸黑线,他收到了来自族内的暗信,信上虽没强迫他向北,字里行间却都在提北上主持争端的重要性。胜,则铜部发言权大增,能涉足的地域也会增多,从而增强部族力量。败,无忧,战场胜败乃兵家常事,同盟有部,把成本摊一摊就行。
吕梁接信一看也满脸黑线,信上内容大直白了,他一个在张镇安家立业的鹰部人都感得有点过份了,不由问道:“怎么办?是接还是不接?如今这一带,也就你和辛将军有指挥权,有人脉,有资源。而国内重新派人的几率不大,第一费时间,重新调集力量耗时耗力耗钱。第二,调个指挥官过来也不实现,兵不识将,将不识兵的情况下,根本就发挥不出战力。”
张扬脸拉长无力道:“别问我,我就想回家,鬼知道北上得花多少时间,一年?不现实,收整人员和熟悉周边就要半年左右。二年?府城多强悍你知我知,想想就不现实。三年?以六国乱七八糟关系,拖后腿的人肯定不少,别说赢,一旦势头不对,咱能不能出来都是问题,有可能会被当成投名状……”
张扬越说越离谱,什么都很坏的想。吕梁越听头麻越麻,只好顺着意思问道:“要不等等?没直接命令的话,咱就视而不见?”
张扬眼皮一眨算是默认提议。一年复一年再复一年,换谁都遭不住了,而世事无绝,总能一事连一事,人死事未终,张扬本就不想出头了,走到今天算是被逼无奈。这是一次意外,和事后坦诚的结果,自张扬对叔叔说了异世见闻,就注定了今日之境,他能做的就只有躲,能躲一事是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