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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夜的休整后,庄晓梦很早便起床给自己的堂哥及准堂嫂做早饭。因为这是庄晓梦和庄炎住在一起后,第一次为庄炎做早饭。比起待在庄炎身边这么多年来饭来张口的习惯,她也想感受一下,除了钱,自己还能给身边的亲人带去什么?
“晓梦,你一个人带朗月去可以吗?”,庄炎左手拿起一个白面馒头往嘴里送,右手拿起瓷勺舀一勺青菜粥放进嘴里,嚼吧嚼吧两口咽下后才向庄晓梦问道。
“哦,我待会儿得去接我妈,我们得回一趟老家。本来我想留下来陪你扫墓的,我妈说姥姥生病了,让我怎么也得回去看看,顺便给姥爷扫扫墓。”,席乐打着哈欠,刚走出房门就听见庄炎的话,她怕庄晓梦多想,便主动解释了一句;毕竟,往年清明节都是庄炎陪着庄晓梦一同去扫墓,偶尔庄炎值班时也会让席乐陪同。
“没事儿,乐乐姐。清明节嘛,本来就应该大家各自回家的,总让你们陪着我,心里过意不去的人应该是我才对!”,庄晓梦为席乐盛一碗粥放在庄炎身旁,随即回答着。
“我们是一家人,总说两家话做什么。”,席乐不满于庄晓梦方才的话,屁股还未沾上凳子就立即反驳着。
庄晓梦听闻只是淡淡一笑,也没有解释。
“不行改天等我休息的时候陪你去吧,今天你们就别去了。”,庄炎仍旧不放心道。
庄晓梦给自己盛了一碗粥,听闻庄炎的话这才无可奈何地回道:“哥,没遇到你和嫂子以前我都是一个人去扫的墓,别担心啦。再说,我不去朗月也得去呀。”。
席乐见状也赶紧附和道:“哦!对,我差点儿忘了。朗月这丫头最近成绩下滑挺严重的,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啊?马上就要高考了,这突然掉到年级百名去了,真挺吓人的!”。
庄晓梦听闻不禁眉头又皱在一起,她不自觉瞥了一眼坐在一旁若无其事吃着包子的庄炎,见他不说话,这才心事重重地一边吃早饭一边回答:“好,我待会儿问问她。”。
庄炎吃完早饭后,起身便回自己的房间换衣服准备上班去,连正在厨房洗碗的席乐都没有等就兀自出门去了。
庄晓梦因为拗不过席乐坚持要洗碗的要求,所以也只好进屋换衣服,准备去接朗月一同去扫墓。等到她出门时,房间里只剩下席乐不慌不忙地取下围裙从厨房里走出来。
“欸?你哥人呢?”。席乐出来见房间里没有庄炎的人影,便忍不住向庄晓梦问道。
“他应该先下去了吧!”,庄晓梦对此早已习以为常。庄炎什么都好,唯独一谈朗月就色变。
“招呼也不打一声嘛!我不是说了让他等等我嘛!”,席乐不解地看向庄晓梦。
只见,庄晓梦赶紧上前安慰席乐道:“他肯定是在停车场等你。我哥只是在生我的气,所以才没打招呼就走了。他平时不这样的。”。
席乐更加困惑,吃饭时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生气了。然而,没等她问出心中的疑惑,庄晓梦便推着她赶紧出门了。
庄晓梦在楼下打了辆车,而席乐则是直接乘电梯去了地下停车场。席乐生气庄炎没等她就出门了,所以倔着脾气不愿给庄炎打电话。直到她看见停车柱后庄炎坐在驾驶座上的模样时,被他那副业界精英的帅气打扮顿时迷住,这才消了心中的怒火。庄炎个子高,身材好,是标准的模特身材,一头打过摩丝的黑色短发梳起,配上那副金边眼镜,乍一看尤如从小说中走出来的富家公子。
上车后,席乐瞪了庄炎一眼,但就是不同他讲话。庄炎看出席乐在生气,原本愁云惨淡的脸庞顿时换上了阳光明媚的暖阳;他见席乐只管坐好,便主动向席乐靠近,并为她系上安全带,嘴里还说着:“好啦,我只是有些生气,并不是故意不等你。”。
面对庄炎突然的靠近,本来就被庄炎的颜值吃的死死的席乐,突然脸红耳热,强忍住心中的悸动,冷哼一声道:“好好的你生什么气!晓梦又没说错什么话。”。
庄炎给席乐系好安全带后,便启动车子开始往外走。车子在停车场内左右扭转,庄炎也一边解释着:“倒是说清楚了就好了。晓梦对朗月的关心已经超过了她自己的职责范围。你知道为什么我让你多关照关照朗月,却从来都不去看她吗?”。
席乐不语。她知道庄晓梦身上有许多秘密,也知道她经历了许多事,只是对于朗月的身份她从来都没有怀疑过。
车子从昏暗的停车场出来时,晨曦正好打在庄炎的脸上;只见他扶了扶有些垮塌的镜框,随后继续解释道:“朗月的父亲以前是给晓梦父亲开车的司机,是那次事故导致了从无交集的两个孩子就这么被捆绑在了一起。晓梦原本不用如此照顾朗月的,可她自己放不下。”。
席乐听闻,忍不住插嘴道:“朗月不是跟她爷爷一起生活吗?我一直以为是你们哪个亲戚家的孩子,所以才一直关注她的。”。
庄炎继续开车,也继续解释着:“我不喜欢那孩子;不管是她的性格还是她做人的方式,我都不喜欢。我劝过晓梦,让她不要再管了,可她不听我的,执意要为那孩子负责。”。
席乐被庄炎的话说得糊里糊涂的;她想说点儿什么,却觉得自己对朗月的了解或许太过片面了,不适合参言,便一直没有开口。好半晌,席乐才终于忍不住向庄炎问起:“下一次,不要让晓梦下厨了好不好?”。
庄炎听闻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我看你俩吃的挺好的嘛!满嘴碱面馒头也没人说不好吃呀!”。
席乐瞪了庄炎一眼,然后在一旁小声嘀咕着:“我只是不想打击妹妹第一次下厨的自信心。”。
庄炎宠溺地看了席乐一眼,随即扭过头来阴下脸,神情凝重得好似发生了什么重大事件一般。
庄炎一路开着车,也一直不停地在向席乐解释自己为何不喜朗月,甚至不想庄晓梦和朗月再有关联。直到他将车子开到医院门口,从驾驶位下来,准备将驾驶位的位子让给席乐时,席乐赶紧拉住准备上班的庄炎,抱住他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刀子嘴豆腐心。你若真的不想管朗月,干嘛那么在意她的成绩。”。
说完,席乐便不顾庄炎的反应,松开她径直上了车,随后扬长而去。站在原地的庄炎,虽然愣了几秒,最后也只能承认自己是有些口是心非。也难怪庄晓梦知道他不喜朗月,却从来不避讳在他面前提起朗月。每次席乐有心无心地说起朗月的考试成绩,只要在年级前三名他从来不生气,唯独一说起她成绩下滑,自己就突然气不打一处来。
一处老旧小区外,庄晓梦远远地就瞧见小区大门口的马路边上停着一辆出租车,而车旁站着的正是朗月和看起来与她有些争执的白头发老爷爷;俩人脸上都有些不悦,朗月想将老爷爷拉进车内,可车外的老爷爷不仅倾斜着身子不愿进去,还时不时地往四周探望,似乎他心中期待见到的某个人还未出现。
庄晓梦坐的车子缓缓停在了那辆出租车后,只见她刚刚打开车门探出半个身子,前面瞧见她的朗月就立即松开抓住老爷爷的手,自己坐上车后径直离去。庄晓梦见朗月突然松开了老爷爷,怕他摔倒一个箭步猛地朝前跑去,好在她的速度还不算太慢,稳稳地扶住了将倾未倾的老爷爷。
老爷爷转头一见扶住自己的人是庄晓梦,方才还愁眉苦脸的模样顿时咧开嘴笑了起来;他露出温柔的眼神看向庄晓梦,柔声轻语地用他沙哑的嗓音说道:“庄丫头,你来啦!朗月那孩子,说什么也不等你,就要自己去墓地,我拉也拉不住。”。
庄晓梦搀扶着老爷爷,将他扶进自己乘坐的出租车内,并回道:“没事儿,爷爷。朗月也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很正常。她先过去也挺好,我们爷孙儿俩正好说说悄悄话!”。
车子缓缓启动,开始朝墓地驶去。车内,庄晓梦一直犹豫着该如何向朗爷爷问出关于朗月近期的事儿。眼看着行程即将过半,庄晓梦终于忍不住先开口问道:“爷爷,您和朗月最近可好?”。
朗爷爷看了一眼坐在他身旁的庄晓梦,早就猜出了她的心事,于是解释道:“你是想问月儿成绩的事吧!她这次模拟考试成绩下降得太大,她们老师早些时日已经跟我打过电话了。”。
庄晓梦不解,自己明明在朗月家长栏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却为何还是打给了朗爷爷。
朗爷爷见庄晓梦不说话,便又继续说道:“自从她爸去世,这孩子就变得不爱说话了。前些日子,她老师突然打电话给我,说月儿总是上学迟到,可我每天早晨都是准时送她出门,眼看着她坐上公交车我才走的。后来,她放学回来我就问她,迟到的时候都干嘛去了,她就说是路上堵车。我怕她又迟到,就每天提前半个点儿把她叫醒,可是老师还是打电话来说她天天迟到。实在没办法了我就跟月儿说以后我亲自送她去上学,她这才跟我讲了实话。原来,她每天早晨都偷偷跑回来,把半夜在外面捡的垃圾瓶偷偷放进我屋里。”。
朗爷爷说话时,眼眶中隐隐有泪光在闪烁,他哽咽的声音再次慢慢响起:“那段时间,我以为是我自己老糊涂了,不记得自己到底捡了多少瓶子。没想到,那些瓶子都是月儿半夜趁我睡着了偷偷去街上捡的。”。
庄晓梦忍住心中的酸楚,抓住朗爷爷一只胳膊满是心疼地说道:“是每个月的生活费不够用吗?我不是说过您有需要的时候跟我说一声就行了嘛!您已经这么大年纪了,不要总去做这些弯腰曲背的事情,身子会吃不消的。”。
朗爷爷却只是轻抚上庄晓梦一只手,温柔地说道:“哪儿能事事都麻烦你呢!你给我们的已经够多了!我只要还活着,还能动弹,就总得做点儿什么吧!你已经够辛苦了,还要照顾我们爷俩儿,我们也不想只做你的累赘。”。
朗爷爷话音未落,眼中的泪水便滴落了下来。
庄晓梦听闻,心中虽然觉得一阵委屈,却强忍着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她默默咽下一口气,随即微笑着看向朗爷爷说:“你们从来都不是累赘。我有责任照顾你,有责任照顾朗月。爷爷,朗月马上就要高考了,我们一起辛苦了这么多年,不能就这么放弃呀!”。
朗爷爷自知不能在孩子面前掉眼泪,便赶紧擦了干泪水。听完庄晓梦的话,他才有些无奈地叹出一口气,并说:“我跟月儿说过,她总不能一辈子只跟着我捡瓶子呀!可是她不听。自从被我拆穿以后,她每天回来吃完饭就跑出去,半夜才回来。有一天,我跟她说,她如果再不好好上学,我这把老骨头也就不用再继续活着了!可是你知道她说什么嘛?她说,如果我死了,她也就不活了!你说,这可让我如何是好呀!”。
这时,车子突然在墓园入口处停了下来。庄晓梦付了钱将朗爷爷扶下车后,两人才慢慢悠悠地一同朝目的地走去。路上,庄晓梦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忽然露出一副坚毅的表情,随即她看向朗爷爷说道:“爷爷,这件事我来解决,您放心吧!”。
朗常明墓碑前,朗月正无声地坐地面上一张一张地为朗常明烧着纸钱。朗爷爷见状,适时才放下心中的忧虑,慢慢走向自己儿子的墓地。
这是年后,庄晓梦第一次与朗月见面。朗月剪短了那一头乌黑发亮的头发,还露出了她漂亮纤细又白皙的脖子;她身上穿着的那件白色t恤是两年前庄晓梦买给朗爷爷的,而身下那条牛仔直筒裤则是庄炎买来却没有穿过的送给朗爷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