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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感觉脸颊有些微凉，也不知道是冬日寒风过于凛冽，还是宋祖儿左手无名指上的钻戒在他帅比的脸上留下了一点点划痕。
管不了那么多！
目送女友宋祖儿陪着市委市政府领导，以及美国商务代表团众人步入涉外酒店，步云峰吹着口哨回到车内，启动车辆驶离。
笑容像花一样绽放，嘴角快要咧到后脑勺。
坐在后排位置的宋子轩探头打问。
“队长，我姐跟你说什么啦？”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少打听！”
“那她这次回国还走不走？”
“不清楚！”
拐上环城路之后视野开阔，心情大好的步云峰一脚油门踩到底，这辆北京吉普212的发动机发出欢快轰鸣，朝前方飞驰而去。
……
一连好几天，步云峰都没有等来宋祖儿的电话。
为防止漏接电话，他还特意安排人手在厂长办公室轮流值班。
期间也跟狗腿子宋子轩打问过，这才得知宋祖儿此次回国都没有回家看望父母，谁也不知道她在哪里。
等待的日子尤其煎熬。
他不禁担心又是一场游戏的开始？
按照步云峰之前的构想，市锅炉厂技术科牵头成立攻关小组，组织技术力量对一型进口德国锅炉进行拆解研究，以便确定零部件规格以及各项参数等等，为下一步仿制生产提供相应技术支持。
包括技术科科长刘晓军、八级钳工孙尚香等多位技术骨干就位。
进行现场拆解点评。
“仿制生产”这一关键步骤涉及到锅炉厂今后的发展问题，步云峰作为厂长不可能不重视，他亲自到场观摩。
对于卧式燃煤锅炉制造来说，锅炉厂也是首次接触。
他们厂以前的主营产品是立式小型燃煤锅炉。
在所有技术人员的想象中，卧式燃煤锅炉与立式燃煤锅炉的构造应该差别不大，拆解起来不费事！
技术科科长的刘晓军率先出战！
准备首先拆解面前这台进口德国卧式燃煤锅炉的侧面泄压阀，共有13颗标准件六角法兰螺母。
看似轻松搞定小菜一碟，没想到却出了岔子。
刘晓军连续换两次“单头呆扳手”竟然尺寸都不合适，当着步厂长的面出糗，这下丢脸丢到姥姥家。
脑门一热干脆抄起“活动扳手”卸螺丝，结果拼尽全力拧不动。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在场的技术工人登时忍俊不禁，窃窃私语。
作为锅炉技术门外汉的步云峰看到这一幕也有些坐不住了，心说不就是拧螺丝嘛！这点活儿谁上去恐怕都能干！
“刘晓军，你干什么呢这是？”
“厂长，新锅炉螺丝扣太紧了，再给我一次机会！”
“你特么给我滚下来！”
步云峰难以置信地打量着刘晓军，都被对方的笨手笨脚气乐了，“请问你是怎么混上技术科长的？拆卸螺丝都不会，你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在场的技术人员哄堂大笑。
还有技工嬉皮笑脸调侃。
“哎，厂长，你还不知道吧？别看咱们刘科长不会拧螺丝，人家喝酒那可是大本事，人送外号酒啦啦，以前他是后勤科有名的酒篓子，喝酒愣是能喝成技术科长，再喝就成副厂长啦！”
“滚你娘的蛋！老三，你这话啥意思？”
刘晓军冲上去要跟对方理论。
那名技工脚步灵活地绕着步云峰兜圈子。
“我能有啥意思？步厂长不是说了嘛！能者上，庸者下！我看你这个酒啦啦技术科长也该退居二线了！”
“退你麻痹！找死是吧？”
刘晓军终于追上那名技工，揪住对方脖领子挥拳。
那人随即展开反击，两人激烈扭打在一起。
在场围观的工人师傅们嘻嘻哈哈拍巴掌叫好，甚至还有人现场挥拳踢腿做示范，什么揪头发、踢裆、戳眼睛……反正各种损招儿阴招儿迭出，只要干不死就是往死里干！都是一帮没文化的工人大老粗，哪有上去拉架的啊！一个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眼前混乱的一幕让步云峰猛然间意识到，自己来锅炉厂当厂长绝对是步臭棋！
技术科长不懂技术？
这一意外情况让他始料未及！
步云峰彻底傻眼！
心说这特么也太坑人了吧？
自己搭人情找门路到银行贷款，如今10万额度贷款已经到位。
本来以为钱能解决一切问题，厂里技术攻关小组负责拆解这型进口德国锅炉，然后开始小规模仿制生产，再想办法销售出去就算齐活儿！
如此完美的发展构想竟然败在第一步！
堂堂锅炉厂技术科科长居然连一颗螺丝都拧不下来？
还造个屁锅炉啊！
步云峰气得憋闷难受，下意识地捶自己胸口两拳，迈着无比沉重的步伐垂头丧气朝门外走去。
毁灭吧！
谁特么愿意干这个倒霉厂长赶紧报名！
反正老子要撂挑子走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