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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彦就听到‘蹬蹬蹬’小脚丫子踩在地上的声音。
昏暗中，就见果果拿着毯子，笨拙的盖在他的身上。
“怎么醒了？”
秦彦抱着果果问。
果果没说话。
又去二楼拿来枕头。
回来的时候，不小心在地上摔了一跤。
秦彦刚想扶，果果没有哭，自己爬了起来，把枕头放到沙发一头，按着秦彦肩膀道：“爸爸好好睡觉。”
秦彦目光柔和，抚摸女儿的头发，微笑道：“你上去吧，楼下冷。”
果果用力摇头。
爬到沙发上，小脑袋垫在秦彦的肚子上，张开手臂怀抱着秦彦的腰：“爸爸不要担心，果果会永远永远的陪着爸爸！”
秦彦把手放在果果额头上，又放在自己额头上：“怎么突然说这些？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果果小手放在秦彦眉心上：“爸爸比以前多了很多白头发了，果果知道……爸爸一定很累，很辛苦，果果不知道能为爸爸做些什么。”
稚嫩的小手，抚摸着秦彦的眉头。
秦彦无言很久。
换个舒服姿势，把女儿护在怀里笑问：“果果今年几岁了？”
“五岁七个月。”
“那快六岁了。”
秦彦失神的看着天花板，轻声道：“爸爸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总觉得时间过得很慢，每一天都很煎熬。可是一眨眼……我的女儿，也这么大了。”
静谧的客厅。
有着果果的啜泣声。
冰凉的眼泪，打湿了秦彦的胸口。
“爸爸，果果不想长大。”
“果果长大了，爸爸就老了。”
“爸爸不要变老……”
秦彦沉默着笑道：“是啊，这个世界不缺大人，你慢点长大，因为爸爸还有很多事要做。等爸爸做完了，还想陪着果果长大。”
“嗯。”
果果啜泣声渐渐变小。
很久，才听到她的呢喃：“其实果果想快点长大，这样就不会成为爸爸的牵绊……”
沉睡的秦彦，眼皮轻颤抖了下。
他已不忍心再看着自己的女儿。
……
“米粒儿，那姑娘的妈妈就住在这个村子里吧？”
“之前听她提起过，就在附近。爷爷，我觉得还是要跟宁艾说一声，不然您直接过去，有点不礼貌。”
“没什么大事，爷爷就是去见一见老朋友。”
肖建弘放下手机，看着隐藏在黑夜中的村子。
他的心中变得忐忑！
活了几十年，经历过无数风雨。
他却在此刻，有些慌张。
他怕自己猜测是错的！
肖建弘打开手电。
迎着村子里的犬吠往里走去。
不多时，就看见了一户人家。
恰好，刘妈端盆从房屋出来。
夜深人静。
刘妈看到肖建弘时，不理解平日不见生人的村子，为何突然造访一位老人，不禁问：“老爷子，您是哪位？”
肖建弘在看到刘妈，浑浊双目震颤。
灰白的胡须，微微的抖颤。
“你……你小林家的保姆……刘虹？”
听到这声音，刘妈忙走近些，看到肖建弘脸上的褶皱和沟壑，她瞬间懵了！
啪嗒——
连盆带水掉在地上。
刘妈浑身颤抖：“您是……肖家主……小姐的干爹？肖建弘？”
肖建弘滚动干涩喉咙，问：“那……那你是宁艾那姑娘的……”
刘妈瞬间瘫跪在地上，哽咽道：“小姐死了，我带着小艾逃回国内……没想到，没想到这一辈子还能再见到您。”
肖建弘紧绷的身躯，顿时松垮下来。
他仰望着繁星明月，含泪呢喃道：“早该想到了…难怪…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