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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老头瞅一眼打着泪嗝的两个孙子,跟小猫似的,看着他的眼里是满满的期盼。
“爷这次出去不是去玩的,咱家有要事要办。这次带着阿狸是因为你二叔二婶都要出门,留他一人在家你二婶不放心。现在外面这么乱,路上会充满危险,你二叔要保护你二婶,三叔要保护阿狸,爷要保护你小姑,这还算是好的,若是带上你们,到时候可就会手忙脚乱。”
赵老头瞥到匆匆赶来的白氏,又说道:“而且你爹娘都不去,你们确定要跟我们一起走吗?”
赵熊和赵虎子面面相觑。
他们想和爷一起出去玩,可爹娘不去,他们又有些迟疑。
刚走进堂屋的白氏瞅见两个儿子正抽抽嗒嗒的哭脸,疑惑问道:“你们两个这是怎么了,一大早哭做什么?”
李氏默不作声瞅了眼白氏,说实话,看到两个本该在睡觉的孙子哭哭啼啼跑进来的时候,她还以为是白氏叫醒他们,告诉他们老头子要带着阿狸出门。
李氏心中猜忌这些年是不是看错了这个大儿媳,可这会儿瞧见她一脸茫然,李氏心中又有些捉摸不定了。
“阿爷偏心,只带阿狸出去玩,我们也要跟阿爷出去玩!”赵熊见到阿娘来了,立马脚一跺扯开嗓子喊道。
“胡闹!”白氏皱眉怒斥一声:“阿狸是跟他爹娘出门,你爹你娘我们可全都在家呢,你们要去哪啊!”
赵熊满眼委屈的看着白氏,豆大的泪珠子如雨落下:“阿娘也偏心,我就知道你心里更喜欢阿狸和虎子,我讨厌你!”
赵熊冲白氏悲愤喊道,恨恨看她一眼,一头往外面冲了出去。
白氏立马转头跟上,一脸怒容的大声喝道:“赵熊!你今天跑出去,便不要认我这个娘了!”
可赵熊疾奔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白氏站在原地捂着胸口,看着渐渐跑远的儿子,她心里如同针扎。
等再也看不见赵熊的身影,白氏转身看着还在堂屋里站着的赵虎子:“你也要学你哥哥这般闹腾下去吗?”
赵虎子已经呆愣在原地,见往常憨厚不知事的大哥一脸悲戚抱怨阿娘偏心于自己,他突然心中升起一些愧疚感。
“阿娘,你不去找哥哥吗?”赵虎子平静问道。
他眼睛直楞楞的盯着白氏,眼神透露出来的意思,或许在场的其他人看不懂,可白氏却知道儿子什么意思。
她眼神闪躲,不耐说道:“他待会儿自己会跑回来的。”
赵虎子失望的看了一眼白氏,转头望向一直默默看着的赵老头:“爷,你们赶紧出发吧,我和哥哥不去了。”
他说完便沉默着走了出去,李氏不放心跟在他的后面一起走了出去,屋里的人瞧着他像是去找赵熊了。
赵老头看着两个孙子都走了,叹息一声:“这闹的什么事啊!”
柳氏看着不远处沉头站着的白氏,出声安慰道:“大嫂,孩子如今还小,不理解你的苦心,你别把孩子的气话往心里去。”
白氏闻言抬头看了一眼柳氏,心中不由自嘲一声:“你们吃吧,我回房了。”
白氏最后走出堂屋之时,回头看了一眼屋内坐着的赵狸,只看了短暂的一眼,便再也不回头的走出了堂屋。
众人吃完饭食,柳氏带着赵桃花把装肉饼的竹篮收进神仙地里。
等着赵二兴慢悠悠赶着村长家的牛车上来时,众人各自背着自己的行囊上了马车。
李氏搂着赵虎子,看着儿女们一个个上了牛车,不由担忧出声:“出门在外不要独自乱跑,特别是桃花,一定要紧跟着你阿爹和二嫂嫂,知道没有?”
赵桃花坐在柳氏的怀里,睁着大眼睛看着李氏连连点头:“阿娘你放心,桃花一定不乱跑,等桃花回来给阿娘和虎子带好吃的!”
“小姑,阿狸,你们早点回来。”赵虎子不舍的望着牛车上的人说道。
“虎子,别跟你娘吵嘴,你要乖哦。”赵桃花对着赵虎子惇惇叮嘱道。
“好了,你快坐回来,牛车要走了。”赵老头一把将斜着身子的闺女扯了回来。
赵二兴慢慢驾着牛车往前走。
李氏看着慢慢远去的牛车,手摸了摸湿润的眼睛,直到牛车彻底消失在她的视线,才带着赵虎子转身进屋。
牛车出了村子,走上不平整的山路便异常颠簸,短时间尚还可以忍受,可随着慢慢走远,坐在牛车上面的人摇晃的胆汁都要吐出来了。
赵狸和赵桃花更是一脸惨白,特别是赵狸,他从小身体就弱,虽然这些年身体渐渐好了些,可也经不得这般颠簸。
柳氏心疼的看了眼儿子:“再等一会儿,到官道上便没有这么颠簸了。”
赵狸窝在赵三根的怀里,虚弱的抬眼看向柳氏,摇头道:“娘,我没事,你放心吧。”
赵桃花看了一眼比她还要惨的赵狸,捂着嘴嘲笑了两声,等赵狸幽幽看向她,才止住笑。
她反手掏出几个青梨:“喏,咱们吃点这个,不会那么难受了。”
赵桃花把青梨都分出去,只是赵二兴忙着驾驭牛车,腾不出手来吃梨,便说给他留着待会进到平溪镇再吃。
她把剩下的青梨都放进背篓里,甚至给村长家的老水牛也留了一颗青梨。
从清晨走到日头高照,直到午时,赵老头一行人才赶进平溪镇。
他们进镇一路过来,果不其然,平溪镇也多了些走街串巷的面生人,他们不是说着一口官话便是说着一口赵老头听不懂的地方话,明显不是洛河县的人士。
街道上的行人也好似减少了许多,清一色的汉子和老头,皆是一脸小心翼翼。
赵老头一行人从进镇到现在还未看到一个三十岁以下的女子,反倒他们车上的柳氏引得一些目光注意过来,那些明显不怀好意的目光让柳氏有些心慌。
赵老头倒不以为意,他就不信那些人敢上来搭话,若是真有那不惜命的浪荡子跟过来,他家老二估计一拳就能让他当场开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