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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勾头缩肩膀,紧张得结结巴巴地说:“没、没事……”
皇家子嗣众多,有太子和宁安这种受宠的,也有不受宠的,比如慕容棣。
慕容棣的生母是惠婕妤,他在皇子中排行第三,今年已经十岁了,却还在同六七岁的皇弟皇妹们一起上启蒙课。
他很笨,上课答不出话,字写得丑,畏畏缩缩的样子没有一点气度,白瞎了一张清秀面容,行为举止还不如一些品级高的内侍。
礼和殿中的人要么不理他,要么取笑他。
季少傅拿着书本走进来,看见殿内骚乱的场景和慕容棣脏污的衣摆,不用问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三皇子先回去换身衣裳吧。”季少傅心中对慕容棣有几分怜悯。
他不是第一年在礼和殿教书了,几年前他也教过慕容棣。
季少傅记得慕容棣小时候聪慧,可惜有一回摔跤撞在了湖边的石头上,醒来就变得有点痴傻。
“谢、谢季少傅。”慕容棣拿袖子掩着脸,脚步凌乱地往外跑。
一不留神,没看脚下的路,竟然在殿门口又被门槛绊倒了。
礼和殿里又是一阵哄堂大笑,慕容棣在笑声中仓惶离去。
朱红色的宫墙很长。
慕容棣的脚步很慢。
他一个人走,连贴身伺候的内侍都不知道去哪了。
琉璃瓦反射出金色的光芒,刺得人眼疼。
慕容棣拿手遮着眼睛,贴着宫墙低头走。
迎面过来的内侍宫婢看见他满脸脏黑,衣摆皱乱,有些都没认出这是三皇子。
还有的,也许认出了,但是假装没认出来,没有行礼。
慕容棣走到一处冷清的宫门,转了脚步走进。
明惠宫。
一进前院,好像春意都少了三分。
院里当差的人不知去哪躲懒了,地上的灰尘没有人清扫。
院子里有一棵很高大的槐树,树干粗壮,树枝上没有绿叶没有花。
灰色的枯枝在头顶交错,好似永远沉睡在了冬季。
槐树下的石凳上坐着一个很漂亮的妇人,怀里抱着一只通体乌黑的猫。
慕容棣走到妇人身前:
“母妃,孩儿回来了。”
惠婕妤的手抚在黑猫的毛发上,一点点抚顺。
她看见儿子满身狼狈的样子并不意外,一双清透如湖的眼睛很平静:
“回来了,就先去洗洗吧。”
惠婕妤三十了,看着像二十岁出头一般,青春岁月似乎停驻在了她脸上。
岁月漫漫,不败其容。
不过,后宫常有新人,青春永驻也未必能笼住圣心。
皇上很少来明惠宫,惠婕妤好像也有点痴痴的,整天就抱着猫。
她喜欢养猫,做什么都带在身边,甚至与猫同食,有什么吃的都要给猫分一口。
大家都觉得她有病,人怎么能与牲畜同食?
惠婕妤的猫总是走丢,养着养着就不见了,于是又换一只新的猫养。
这样的日子,已经过了数年。
她十七岁入宫,那时她是惠昭仪,后来被称为惠妃,再到惠贵妃。
可裴家出事那一年,她变成了惠婕妤。
过了这么多年,很多人都忘记了,惠婕妤本名裴姝。
裴家长女,当年的名门闺秀,后宫宠妃。
如今只是一个坐在深宫冷院树下的妇人。
裴姝在树下坐了一会儿,抱着猫进殿了。
她走进湢浴,慕容棣刚洗好脸,换好了衣裳。
洗过脸的慕容棣像是换了一个人,五官俊秀,眉目深邃,肩膀体态都舒展开来。
赏心悦目的小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