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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殿暖阁,雾气蒸腾,窦昭昭浸泡在温热的水中,伴随热气蒸腾,身体渐渐放松下来,缓缓吐出一口气。
念一有些心不在焉地往浴盆中添加香油和花瓣,左右看了看,忍不住压低声音道:“主子,翠樱说反水就反水,真的信得过吗?”
窦昭昭仰头靠在木桶边,指尖拨动水面,“只要我在皇后面前还有利用价值,只要她还想要自己这条命,就信得过。”
虽然窦昭昭没有看到翠樱的结局,但是其实她们的命运是牢牢扣在一起的,翠樱的价值是依附在窦昭昭身上的。
不出意外的话,窦昭昭死后,宗雯华为了扫尾必定不可能留她。
念一忐忑不安,“那万一……”她没说下去。
“那一天,我会先除了她。“窦昭昭的声音透着寒气。
对敌人的心慈,就是对自己人的残忍,这一点,她已经深刻领会过了。
念一呼吸一滞,对窦昭昭的担忧压过了恐惧,片刻后目光坚定道:“主子放心,奴婢一定盯紧她。”
窦昭昭微笑点头,“我相信你。”
得到肯定,念一立刻欢喜起来,烦恼抛之脑后,转而说起了手里的花瓣,“主子怎么想到用槐花泡澡了?这味道也太淡了。”
内宫局知道秋阑殿掌灯,早早巴巴送了时兴的新鲜花瓣来,都是香气浓郁、开的正艳的,好叫主子们沐浴之后香气扑鼻、动人情肠。
可窦昭昭偏偏放着不用,吩咐向雨石去药房取了槐花干来。
槐花虽然有香味,但极淡,不凑近了细闻,根本察觉不到。
“香有什么用?”窦昭昭掬起一捧花瓣,轻轻在颈侧搓揉,让花汁染上肌肤。
“皇上喜欢最要紧。”窦昭昭声音很轻,意味深长。
念一眨了眨眼睛,想不明白,只好道:“反正我听主子的!”
沐浴之后,宫女们手脚麻利地伺候窦昭昭穿衣,念一一边轻柔地替窦昭昭绞头发,一边请示道:“奴婢替您梳妆吧?”
今天窦昭昭格外不紧不慢,底下的人自然着急,一会儿皇上就该到了,说话间,宫女都在梳妆台旁侯着了。
窦昭昭摇了摇头,挥退了梳妆宫女,“不必了,就这样吧。”
宫女们互相看了看,摸不准主子的性子,只能无奈退下,暗自祈祷不会惹了皇上不满。
窦昭昭懒洋洋靠在软枕上烘头发,热气熏染之下,大脑开始昏昏沉沉,索性歪靠在一旁眯起眼来。
念一看着窦昭昭合上眼了,转身去取薄毯。
等她轻手轻脚回来,一抬头,正看见一身玄衣的陆时至,吓得扑通就跪下了,“皇……”
陆时至抬手,止住了她的话,缓步走到了窦昭昭身侧,没有立刻动作,而是垂眸细细打量。
跟上一回在乾清宫里艳丽妩媚的装扮不同,窦昭昭今天穿了身藕色轻衫,暖融融的烛光下,几乎要跟肌肤融到一起,柔和又动人。
窦昭昭半张脸陷入团花软枕,饱满的颊肉挤出软软一坨,玉白的肌肤里透着糯粉,呼吸轻缓。乌发披散在脸侧,微微透着水光,衬的整个人仿佛也沁着水。
进到温暖的香闺,望着眼前的人儿,陆时至无端端觉得心下一松,晚秋的萧瑟无影无踪,一日的烦躁似乎也走远了。
心头的放松,让陆时至并没有惊醒她,心道,怪不得皇后大费周章把窦昭昭弄进宫来,皇后的眼光还是毒辣的,这个美人,还真挠到了他的痒处。
走近了,陆时至突然闻到了一阵熟悉的香味,很淡,他忘记在哪里闻过,但格外合心意。
没由来地,陆时至感觉自己的心脏颤了一下,仿佛被遥远的、记忆中的一缕丝线牵了一下。
不等他细想,安睡中的窦昭昭小幅度地缩了缩肩膀,也许是他身上裹着外头的寒气激着了。
陆时至注意到了,转头,看向战战兢兢的念一,伸手。
念一愣了片刻,反应过来,埋头将薄毯奉上。
陆时至抽过毯子,抖着展开,搭在了窦昭昭的肩头。
轻飘飘的压力覆上,窦昭昭有些迷蒙地睁开眼,再看清了眼前人之后,迅速收起茫然。
“臣妾恭请皇上圣安。”窦昭昭慌忙屈膝,“有失远迎,还请陛下恕罪。”
人醒了,陆时至方才那一瞬的柔软也消失不见,径直落座,“起来吧。”
“谢皇上。”窦昭昭起身。
随着窦昭昭的动作,身上淡淡的槐花香也随风散开,陆时至轻轻闻嗅,“你好香,”
窦昭昭微微一愣,老老实实答话道:“臣妾方才沐浴过。”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窦昭昭垂头耷脑地站在一旁,也不说话,也不动作,活似一根漂亮的木桩子。
念一守在不远处,急的直跳脚,心里直念叨,今天主子是怎么了?平日里生动可爱的人,怎么到了皇帝跟前就跟冻住了似的。
念一攥紧了拳头,正绞尽脑汁思索该怎么提醒窦昭昭呢,目光一瞥,掠过了陆时至的脸。
咦……皇帝冷峻的面上分明是含着笑的!
念一的视线移过去的瞬间,陆时至就注意到了,他没说话,修长的手指点了点茶杯。
念一的脑子空前活络,忙不迭地上前,“茶冷了,奴婢替烧壶新茶来……”
窦昭昭这才好似被触动了,抬手压住了茶壶。
二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她,念一疯狂给窦昭昭使眼色,“主子?”
窦昭昭也意识到不妥,开口解释道:“喝茶醒脑,夜深了,陛下明日还要早朝,实在不宜饮茶。”
“臣妾叫人熬了一盅百合汤,这会儿应该也快好了,不如陛下喝那个吧?”
于力行才端了茶水进门,就听到这么一句话,心里“咯噔”一声,陛下最讨厌被人指手画脚,从前寄人篱下不得不忍着,如今登基了,更是一点也受不了的。
果不其然,窦昭昭才说完,陆时至的眉头微皱。
于力行当即紧走上前两步,正要开口为窦昭昭说两句话呢,就听陆时至开口追问:“怎么想起了炖百合汤了?”
窦昭昭对自己的危险境地茫然不知,一边示意念一去看看,一边笑着回答陆时至的话,“回皇上话,臣妾是想着皇上忙于政务到半夜,要是我,肯定饿了,饿着肚子怎么睡得着?”
“百合清甜,不沾油腻,清心助眠……”窦昭昭小嘴叭叭说了许多,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皇上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