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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属下的血。”
谢惜棠听到这个答案,竟然不觉得有多意外。
能在前世被谢映容养在身边的人,来历复杂莫测一些也很正常。
她有心询问更多,但眼下实在不是个合适的场合。
谢惜棠:“喂我。”
少年顿了顿,顺从地割开自己的掌心。
浸着鲜红血液的手掌递到她面前,谢惜棠凑过去,她能够感受到他的颤抖,手腕处的脉搏剧烈鼓动,昭示着他失衡的内心。
即便是这样,他也只是紧咬着下唇,未曾将冒犯的视线投过来分毫。
血液是有效的,但疗效仅仅停留在意识层面。
她从没有理智的困兽变成了清醒的沉沦。
这对谢惜棠来说已然是意外之喜,她宁愿清醒着感受痛苦,也不愿失去所有的主动权,蒙在鼓里。
“谢星凛,”她唤了声,“帮个忙。”
少年紧张地转了过来,睫羽半垂,视线拘谨地停留在她衣袖的芙蕖纹样上:“小姐有何吩咐?”
她忽然俯身凑近,那股清雅的淡香陡然浓郁了起来。
一条两指宽的束带覆盖在了他的眼睫上,彻底蒙蔽了他的视线。
“不许动,也不许叫出声,听到了吗?”
少年的身量好像长高了些许。
无论是在四处漂泊,还是来了谢府,他都从未疏于锻炼。
恰到好处的程度,既不会显得过于壮硕,也没有纤弱之感。
和他的脸一样,目之所及皆是富有美感的,赏玩度极高。
谢惜棠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即便此刻被药性影响的人是她,即便谢星凛才是更具备反抗力量的那个人,但谢惜棠却生出了一股掌控感。
从前世开始,自从她染上药性之后,精神向来是饱受屈辱的。
可这一次不一样,她的胸腔盈满了快活的情绪,沉迷其中,恋恋不舍。
谢星凛遮盖在眼睛上的绸布已经有了浸湿的痕迹。
野兽主动收起了自己的爪牙,甘心做了取悦她的家犬。
直至少女脱力昏睡,他将她抱至床榻,拿出帕子,擦去痕迹。
他动作顿了顿,将帕子叠得四四方方,贴身放在自己怀里。
这一觉谢惜棠睡得很是舒坦。
醒来时发现已经换上了干净的里衣,汗液也被人悉数擦去,清爽极了。
她靠在床柱上,闭上眸子,回想昨夜之事。
她身处安全的环境之中,自然没有自残以维持清醒的必要。
原本的打算是让流溪准备一桶冷水来,她自己解决的。
阴差阳错招来了谢星凛,却让她得了意外之喜。
流溪推开门,带来了洗漱的器具,她今日要去安平伯爵府,服饰妆发上都轻慢不得。
谢惜棠坐在铜镜前,由着浣月为她梳理长发,问了身后的流溪一句:“谢星凛呢?”
流溪一愣,旋即答道:“谢护卫此刻当是在操练。”
“去告知他一声,今日出府他一同随行。”
有能力又忠心听话的人,自然该受到奖赏。
谢府的护卫教不了他多少,还是要寻得更强力的师傅。
“万隆镖局那边有动静吗?”
“已经按照小姐所吩咐的,让人透露了行踪风声,如今那位刘统领已然知晓小姐来自礼部侍郎府了。”
被谢惜棠挂念的刘统领,此刻正与人在一间普通的小茶馆会面。
他对面坐着位文质纤纤的青年。
青年穿着身洗到略微发白的长袍,面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桃花眼微垂,伸出来的手腕清瘦修长,拿起陈旧的紫砂壶,悠然倒了两杯茶,声音清润:“叔父怎么如此郁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