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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才撞见故人，勾起了不美妙的回忆，连带着又重温了一遍前世季驰的恶劣。
少女神色平静：“世子面色红润，神采奕奕，体魄强健，观来并无疾痛。”
季驰微微一怔。
他也不知自己何时练就了察言观色的本事，毕竟向来只有别人费尽心机揣摩他的喜恶，从没有他迁就迎合旁人的道理。
但他就是从谢惜棠那张看似平和的脸上看出了她的不高兴。
原本还抱着打趣心态的季驰竟一刹间也跟着不快了起来。
他拧着眉，狭长的凤眸半眯：“谁惹你不高兴了？”
说着眼神还在场内巡视了一圈，似是想到方才侍从打探来的消息，他道：“若是嫌疲累，无需理会这些人的纠缠，你便是拒了，有我在便没人敢置喙。”
谢惜棠心中微诧，不免觉得好笑。
季驰便是这样一个人，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
不过谢惜棠也不免感到好奇，仅仅是产生了些微薄的喜欢，季驰便愿意让她借凌王府的势，若他再爱她一些，甚至到不可自拔、情深不寿的地步，季驰又能为她做到何种境地？
在他面前扮演一个能被拿捏的柔弱顺从、偶尔发点小脾气的下位者固然能推动感情，但是进度太慢了，她也不可能次次都找到如言彻那般好用的刺激者。
还是需要适当改变与季驰的相处模式，增加点新鲜感才行。
她这副低头沉默的模样愈发显得人纤弱可怜，季驰道：“怎么不说话？若你不好意思开口，便由我去说。”
谢惜棠终于抬眸，却是含羞带恼地瞪了他一眼：“我既然已经学了医术，便该遵循医德，医者仁心，哪有病人询问到跟前，不管不顾推拒出去的道理？”
她今日穿了身鹅黄色的衣裙，外头搭着象牙白的对襟长袖罩衫，整个人清新得如同一朵稚嫩的雏菊花，显得她年岁愈发小了。
季驰见她情绪好转，忍不住身子又凑近了半步：“是吗？那为何谢大夫对我这个病人这么冷淡，随便一瞧便下了论断，若有谬误，岂不是耽误了我？”
“好啊，那便再瞧瞧。”
说着，她便径自起身，向着堂外走去。
季驰一愣，万万没想到她竟然真的应下了，错愕之余不免觉得惊奇，连忙跟了上去。
托郑七姑娘临时起意，拆掉屏风的福，如今男女宾客扎堆到了一处，人多纷杂，注意力又尽数被吸引到了七姑娘和方玉祺的对局上，是以并未有多少人注意到谢惜棠与季驰的动静。
便是看到了，也只不过是会心一笑。
谁没有经历过年少时期的青涩与悸动？更何况这二人还有层未婚夫妻的身份，明年便要成亲了，就是亲密一些也没有什么大妨碍。
两人的长辈亲眷都在场，还是在国公府老夫人寿宴这样的大场合，想来他们也心中有数，不至于做出什么糊涂事。
季驰一路跟在谢惜棠身后，却见这少女灵活得如同兔子般，左拐右拐，季驰一个没防备，她便在眼前消失不见了。
季驰：“”
他望着面前的园景一时之间不知是进是退。
忽得从假山丛石中伸出一只白莹莹的手腕，一把将他拉了进去。
山石之中视线昏暗，只有几缕阳光透过石壁上的孔洞隐隐绰绰投了进来。
季驰看着还不到自己肩头高，身形纤小，却十足霸道将自己抵在角落的少女，散漫地笑了声：“怎么挑了这么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