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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目骤然睁开,田心握紧手中的剑,目光警觉地扫向四周,却未见有任何风吹草动,凝神看向迅雷暗示性的反应,心想:一般人类只能感知到方圆数米以内的情况,而马的听觉则要比人类发达的多,甚至还可以分辨各种不同强度的声音。
迅雷不同于一般的马,绝不会对寻常的动静作出如此焦躁的反应,难道……一丝不安的感觉萌生出来,未及多想,田心疾奔至迅雷旁边,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须臾,就在田心刚刚休息过的地方,一匹黑色高头大马带着一股烟尘疾驰而来,上面端坐着一位白衣公子,面容冷峻,眼神犀利,一
手紧拽缰绳,一手扬鞭策马……
当白衣公子眼角的余光,在疾驰的瞬间一秒钟,惊瞥到溪边的马蹄印时,剑眉冷皱,牙尖猛地一咬下唇,啐叱道:“可恶,又迟了一步!”随即用力一夹马腹,沿路直追而去。
……
日渐西移,大约酉时左右,田心便已进入了下邳城,下了马,一边沿街走着,一边打量着这座古城,与上次初入此地时的惊慌不同,经历了一番事情之后,田心已经变得淡定了许多。
游客般左观右顾了一番,直至行出数百米以后,田心方才记起自己此行的目的,旋即收起了观摩的目光,向旁边的一个卦摊处走去,因为通常的算命先生为了显示自己的神机妙算,都会竭尽所能的网罗城中的各种资料,所以在一定程度上,他们也担当了一个城市中的最佳向导。
刚至摊前,未及田心开口时,只见那位算命先生已捻须叹道:“小姐是在找人吧,老夫这里有几句话事关小姐的前世今生,小姐如果有兴趣的话,且请略坐片刻,待老夫细细说来。”
闻言,田心微微一怔,她虽信奉道家哲学,但是对于卜卦之事却从来都是半信半疑,但见老者淡定从容的姿态,倒也颇像是位有修为的相士。
不过转念一想,他必是看出田心是外地人,因此算准她是来找人的也不足为奇,而后半句则是为了引起她的好奇心而说的。不过,既然要向他打听事情,不妨听他一说。
淡淡的一笑,田心端坐摊前,轻声说道:“未知先生所言何事,还请老先生明说。”
“能知他人成与败,却不晓自己命与身!”相士一边沉声低述着,一边随手在一方粗布上写下了一个“心”字。
田心猛然一惊,暗讷老者的神奇,不禁重又将他细细打量一番,惊讶之余,更添了一份疑惑,静默着凝思对方的身份。
“所谓相由心生,而小姐单名恰是一个心字,自又较常人多出一心,虽才智、谋略亦高人一筹,但心境、思绪皆易外现,所幸小姐潜修道学,处无为之事,性定而行正。奈何世事难料,小姐命遭一劫,心魂陡转,前身之事皆已忘却,空余幻忆,然亦真亦假,是福是祸,皆需看小姐此后的造化。”
惊愕地眨了眨眼睛,惊出一身的冷汗,田心思忖着老者的每一句话,半晌才迟疑着问道:“敢问老先生尊号是什么?可有忠告赠与小女?”
“哈哈哈……”一阵慈和的笑声过后,老者笑道:“小姐的祸福、情感、命运皆在这多出的一个‘心’字,一切皆需道中求,小姐如能潜心修道,他日自会再相遇,亦知老夫是何人。”
说罢,老者竟飘然而去,脚步轻盈似漫步云端……
怔怔地望着老者的背影,田心忽想起洞中的那位仙翁,虽面相不同,可是说话的语气和笑声,以及那越来越远的背影,却是何其的相似。
坐在被老者遗弃的卦摊前,田心皱眉凝思半晌,才恍然记起自己
原本的目的,轻叹了口气,起身正欲另行打听时,却突然又走出一位中年相士,笑问道:“姑娘要算命吗?”
困惑地眨了眨眼,田心轻声问道:“这个摊位是……您的?”
“姑娘此话何意?是在怀疑贫道的相术吗?”相士皱了皱眉头,脸上有些不悦。
“岂敢,道长多虑了。”苦笑着摇了摇头,田心轻声问道:“道长见多识广,不知是否认识张良?”
“张良?”怀疑的目光打量了一番田心,相士随即笑了笑,说道:“姑娘想必是外地人吧,在这下邳城中,有哪位不知道锄强扶弱的侠士张良啊?”
哦?!怎么一时忘记了,张良谋刺秦皇失手后,便在此地做了十年的游侠,自然为人所熟知。心底嘀咕了一句,突然眼神一亮,田心俊雅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随哀声说道:
“那想必道长也知道张良本是韩国人氏,因家道中落才辗转来到了这里,我是他的妹妹,遍寻了几年才打听到这里,烦请道长好心,告诉小女家兄现居何处,以解思亲之苦。”
相士静默着打量了田心片刻,见她眼中闪着泪光,一副酸楚的模样,不免也受了几分感染,旋即态度温和地为她指了路。
礼貌地点了点头,谢过了相士,田心按他所指的方向策马而去,片刻便消失在人群之中……
“真是个可怜的姑娘,想必为了找哥哥一定是受了不少苦,所以才那么瘦。”望着田心消失的背影,相士沉声叹道,看了看已经有些夜色的天空,惋惜地叹道:“唉,今天又是无人问津哪。不过……倒成全了别人的一家团聚,也算是功德一件吧!”
苦笑着摇了摇头,相士也开始收拾起自己的卦摊,突然目光停留在那块粗布上,看着上面的那个“心”字,暗讷道:“什么时候写的,我怎么不记得了?”
皱眉思忖了片刻,仍是毫无印象,闷闷地摇了摇头,继续收拾着卦摊……突然,迎面一匹黑色健马,踏着一卷灰尘直冲着相士的卦摊奔来—
“啊——”
就在相士面色煞白、惊声尖叫时,黑马却陡然扬起前蹄,稀哩哩一声长嘶,紧贴着卦摊停了下来。
端坐马上的白衣公子,俯视着不停颤抖的相士,愤懑地啐了口痰,“该死的老道!”暗骂了一声,探手掏出几个铜钱,丢掷到他的卦摊上,低叱道:“回去买副安魂丹保命吧!”
渐渐缓过神来的相士,轻扫了他一眼,摇头叹道:“世风日下啊!翩翩公子反不如一女子识礼节……”
“可恶!敬酒不吃吃罚酒,阻了本公子的道,还敢……”公子暗叱着,正欲踢了他的卦摊时,却陡然瞥到他手中的粗布,旋即脸色一变,喝问道:“她去哪里了?”
相士一惊,猛然联想到方才那位小姐,再细看了一眼面前狂妄的公子,嘴角露出一抹浅笑,漠然道:“直去,在街口左转,过一座石桥右转,直行到头就找到她……”
后面的话未及说完,便已淹没在了尘土之中,随手捡起摊桌上的铜钱,相士回望了一眼已经没影的公子,低斥道:“臭小子,下邳城不欢迎你,出城去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