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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了下来,但在坪头村,大队院里可相当热闹,恨不得每家农户主事的人都来了,有人高举火把,情绪相当激昂。
“大家安静,听我讲两句”
许松绳在喇叭上开始通知,他紧紧攥着拳头,眼神坚定,那副模样,一看就是要为村里人干出一番事业,是位不忘本的好支书。
姜光照站在一旁,给予很大的支持,亦是心潮澎湃,看来坪头村这顶最穷的帽子,看来要脱掉了。
但是仔细看的话,许松绳的手都在发颤,手中的几张信纸在不停抖动,这可是他的演讲稿。
“老裴这几个月可挣了不少钱,有二百多块,瞧人家现在过的啥日子,都能顿顿白面了”
先败坏老裴的名声,这可是裴寂昌交待的,果然,支书的这话一出后,村里人顿时沸腾起来。
今早老裴在戏台的话是没彻底传开,眼下支书这么一宣扬,村里人哪还能坐得住,眼都红了。
而老裴夹在人群中,逢人问起时,都会点头肯定,没有丝毫犹豫,大半辈子没有说半个假字,眼下为了他儿,老脸一红就是骗。
“那可不,挣了二百多”老裴都开始高喊了。
“爹,咱赶紧占块好地啊,别让村里人抢了。”
班晓庆搂着他爹的脖子,神色急切,扯着嗓子大声呼喊。
当即,一旁的村里人可不乐意了,班存耐是大队的人,原来连他们都要搞土地承包了,万一自己磨蹭,可就挑不到好地喽。
“你这个猪脑袋!”
班存耐气啊,咬牙切齿,在他儿的脑袋上给了一瓜,这种事你还敢当人面喊?
一个是班晓庆,村里出了名的没心机,直口子,经常偷奸耍滑,而老裴可是最老实的人。
这两人的组合,一唱一和
看似是几个农户的小事,实则暗潮涌动,把村里人都给逼急了,气氛逐渐高涨。
许松绳不得不大声强调,才让大院里安静下来。
“既然当初能给老裴家写承诺书,我也可以给你们做保证,如果家庭承包土地后,收成不好了,我向公社给你们借粮,不至于让大家伙饿肚子。
前些天,我一直往乡镇里跑,通过不懈努力,到处托关系,终于在省城的大企业给咱村要到了订单,但至于怎么合作,还需要进一步跟进。
但我可以保证一点,就明年,让咱村摘掉贫穷村的帽子。娘的,以后再说起坪头村,哪个村的姑娘能嫁过来,那是他们的福气!
不要羡慕老裴家挣了钱,以后谁家承包的土地多,省城的大企业要的粮就多,哪户就赚得多,看看谁最先成为咱坪头村的万元户!”
最后的嘶吼,许松绳都破音了,也立马迎来了村里人的一片叫好。
“真是咱们坪头村的好支书啊!”
“就是说啊,要不然谁愿意给咱们平白无故当担保。”
“许支书真是不忘本啊,想着为咱老百姓干实事,这样的干部才值得拥护!”
“班存耐家可真不是东西,之前还把人家的院子给砸了!”
赞扬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许松绳听得心虚啊,一旦项目破产,他可就要跑路喽,早就忘本了。
许松伸准备走了,可一转身,刚刚迈开步子,姜光照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许支书,来,过来”
姜光照看待许松绳的目光,明显尊敬很多,又拉着他走到喇叭旁。
“各位乡亲们,等秋收完了,大家统一到大队承包土地,一切都要听许支书的安排,这可是带领咱们走上富裕的好干部啊。”
姜光照用足了全力,大声呼喊,将许松绳高高捧起。
现场响起经久不衰的掌声,许松绳却是目光涣散,心说,同志,是时候忘本了。
支书也是一位信仰坚定的人,瞧瞧,害怕自己心不狠,一直在重复“要忘本”的话。
裴寂昌轻车熟路,来到了彭家门口,屋里头隐隐传来孩子的叫喊声,稍有停顿后,敲响了房门。
“谁呀?”
传来一道女声,拉开门后,是孙萍。
“是你?”
孙萍面露惊色,她记得裴寂昌,只是在彭豪下葬之后,这人便匆匆离开,就没再见过面了。
“快请进。”
孙萍连忙拉开门,朝着屋里头喊:“爸、妈,来客人了,是彭豪之前的朋友。”
裴寂昌先走到屋里,手中提着袋子,随之彭正铭和周香兰都走了出来。
“寂昌!”
彭正铭竟然记得那农民的名字,当初裴寂昌呵斥县长的那几句话,可让他一直惦念着好。
本来彭正铭打算,在等儿子下葬以后,好好感谢下裴寂昌的,可人直接就走了,原来人家就是单纯来帮忙的,什么都不图,无疑对其印象更好了。
所以一直记着“裴寂昌”这个名字。
“俺来看看彭哥的娃。”
这是裴寂昌的第一句话,后又将手中的袋子放在一旁的柜子上。
在彭豪去世以后,是有不少人去慰问彭正铭夫妻两人,多数为溜须拍马,但可从来没有一个人,是专门来看彭豪的孩子。
在顷刻间,彭正铭感到很心顺,不像彭中汉那种,理所当然探手,抢着占他儿应得的好处。
彭豪的孩子六、七岁,正是淘气的时候,当即跑过去拿袋子抱在怀中,从里面拿出一袋方便面,大声叫喊:“哇,是方便面!”
小孩怕大人抢那些零食,一溜烟跑到了屋里头。
“这孩子,惯得没边了,寂昌,你快进屋。”
彭正铭上前,拉住了裴寂昌的胳膊。
“好嘞。”
裴寂昌缓缓将门闭上,随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而彭正铭亲自给倒了杯茶,这算是很高的待遇了。
电视柜上摆放着彩电,正播放新闻,裴寂昌不由多看了几眼,随之大致一扫,可以明显感觉出这家有多富裕。
裴寂昌侧身一抬头,看到挂在墙上,彭豪的黑白照片,倒是想起一句话,只有挂在墙上才会老实,这人原来欺辱过多少妇女。
“长得真像”
裴寂昌蹲在那小孩身旁,轻轻抚摸他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