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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苏怡决绝离去的背影,曾治轻声道:“当年我想要护着你的心,是真的,你还会在乎吗?”
没有人回答他,但答案显而易见。
查抄曾家那天,是个艳阳天。
祝业安和顾南风亲自坐镇,一箱箱的金银珠宝往外抬,从太阳刚刚升起到快要落山,还没有抬完,可见曾家家底之丰厚。
一个五六岁的幼童呆愣愣地看着眼前一切,目光在祝业安身上游移片刻后,他缓缓走了过来。
“他们说是你害死我爹,害了曾家?”小男孩正是曾治最小的儿子。
祝业安想了想,解释道:“你爹触犯了国法,定他罪名的是律例,不是我。”
小男孩点点头,轻声呢喃着。
祝业安下意识地俯身去听,冷不防,小男孩在袖中藏了一只磨得极其尖锐的发簪。在众人都毫无防备时,轻而易举地刺进了祝业安的腹部。
小男孩迅速被侍卫带了下去。
白英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一幕,大户人家的孩子都这么凶残?
他五六岁的时候连杀鸡都不敢。
这个差事,真的是……夭寿啊!
“发簪上有毒!”方子兴看着流出的黑血,又惊又怒,懊恼极了。
白英这才回了神,急忙上前把脉,塞了颗保命丸给祝业安,然后才拿起发簪研究。
顾南风听说以后匆忙赶来,“怎么样?”
看着一脸焦急的顾南风,祝业安心思百转千回。他总想着来日方长,不用着急,可若是发生意外,他没有来日,顾南风岂不是连他的心意都不知晓,那才是最让人跳脚的事情吧。
“我有事想跟你说。”
白英看着挣扎着要坐起来的祝业安,一把摁住,“千万别动,就静静躺着。”
顾南风急忙道:“什么事都不重要,你躺好,别着急,有事以后再说。”
“可这件事很重要,万一我中的毒没有解药,等不到以后呢?”祝业安想要对顾南风说的话硬生生地被打断了,语气莫名委屈。
顾南风一怔,做任何事都游刃有余的人突然委屈起来,她顿时觉得不自在。
她干笑两声,插科打诨道:“祸害遗千年,你不用太担心。”
祝业安眼睛蓦地瞪大,想要分辨一下自己并非祸害时,又被白英打断了,“大人,你就是不相信我的医术,也得相信我师傅的药啊。我给你吃的那个保命丸,那里面可有好多珍贵的药材……”
祝业安长吁一口气,伤口好痛,头也好疼。
哪怕自己的小命还在人家手里,他依然让方子兴把这个碍事的大夫扔出去了。
“毒解了?”顾南风这才反应过来。
“不是什么厉害的毒,就是耗子药。”也不知道堂堂曾家是买不起毒药,还是怎么的,居然用了它。
“你知道我想说什么,对吧?”祝业安抬眼望去。
顾南风不傻,她喜欢过别人,也有人喜欢过她,这些日子以来,祝业安看她的眼神,她怎么会感觉不到。
“绣衣直指的统领和副统领原本是应该互相牵制的,若是让陛下知道,这事恐怕不妥。而且我现在只想早日为顾家平反,他们还在受苦。还有……”
顾南风絮絮不停地说了许多理由,每一个都无懈可击。
祝业安却笑了,满心欢喜道:“你说了那么多,却没有说你不喜欢我。”
顾南风一怔,嗫嚅道:“我还没有说到,下一个就该说了。”
祝业安低笑出声,牵扯了伤口,小声咳嗽起来。
“你知道吗,每次你说谎的时候,都会不自觉地摸下耳朵。”
顾南风微微抬起的右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
沉默半晌之后,她将苏怡当日在山上的话说给了祝业安听,最后还补充一句自己的想法。
“我觉得她说得很对,原本我以为只有自己的经历如此,现在看来这样的事情比比皆是。所以还是不要多浪费心神在这种事情上了,有这些功夫,我还不如想想如何替顾家翻案。多谢你当日费心将我留在山上,让我想明白了这个道理。”
祝业安不可置信地看着顾南风,素来能言善辩的他久久没有说出一句话。
伤口疼,头疼,心更疼。
他这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不是曾治,也不是那个人。”祝业安深吸了一口气。
顾南风不置可否地笑笑,没有接话。
祝业安心中苦闷,懊恼得厉害,没有留意到顾南风眼中一闪而过的狡黠笑意。
尾声
曾治身为一郡之首,他的罪行还需三司会审之后才有定论。
曾治及其党羽被押解入京,祝业安排了沈铎随同,其余人继续留在南康料理后续事宜。
半年之后,这场震惊朝野的案子才结了案。
曾治党同伐异、侵占民田、收受贿赂、残杀百姓……最重要的是他操纵赋税,大大小小加起来十几项罪名。
皇上念在他年事已高的份上,免其死罪,但活罪难逃。
曾治及其同党发配岭南,终身不得返回,遇赦不赦。
随着曾家的倒台,沉寂多年的绣衣直指名声大噪,祝业安从籍籍无名之辈一跃变成炙手可热的人物。
就在百官思量绣衣直指接下来会对谁发难时,辽东爆发民乱,祝业安接到圣旨后,首先想到的居然是正在辽东军中戴罪立功的章彦佑。
偷偷看了一眼顾南风平静无常的面庞,他稍稍松了口气。
“你看我做什么?”
“哦,我就是想问,要不要绕道渔阳,去看看顾伯父他们?”
顾南风的父亲如今就任渔阳郡丞,顾家阖家都在渔阳郡,若是能去看看,自然再好不过。
只是……顾伯父?你们很熟吗?
顾南风不自在地轻咳一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