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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苗很快窜上来。
借着火光，唐山海将砍来的新鲜木段用铁丝捆成一个架子，再将在河里洗过的野猪肉分成三四指宽的段条。
用柳条枝穿过一头，打个结，全部挂在木架子上。
十几分钟后干木棍也烧出红色的火碳来。
这时候，唐山海将那些松木枝扔在上面。
随着通红的碳火发出噼啪响声，那些松木枝被点燃，空气里飘出浓淡相宜的松油脂味。
木架子挪过来，上面挂着的野猪肉被松木枝燃起的火熏烤着，颜色由鲜红变做淡红。
野猪肉条也开始慢慢紧实起来。
这个时候，不能让那些火苗烧的太高，便在上面撒上落叶松针。
飘出的白色烟雾全部都是松香味，那些野猪肉条也在慢慢吸收着那宜人的香味。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折腾，几条肉终于熏烤完毕。
裹满了松香的野猪肉，烤出的油脂呈黑黄色，这样可以很好地保存起来。
且在一个月内都能够保持其原有的口感。
将肉用大脖梗叶子包裹起来，再用大块的桦树皮裹在外面，用木贼捆好装进网兜里。
接着将用湿土地把明火灭掉，窝棚前面收拾妥当，尽量恢复到看不出有人来过的样子。
唐山海这才扛着铁锹，将工具和网兜一股脑装进背筐。
回到家时，大概七点半多的样子。
七十年代末的万川村还没有通电，家家照明靠蜡烛和煤油灯。
四五分钱一根的蜡烛也就能燃烧半个来小时，相对来说还是比较昂贵的。
煤油灯虽然比较节省，可买一斤煤油也要四五毛钱，且需凭票购买。
这也就使得这年代的农户家家在天黑的时候停止了一切活动，早早的就睡下了。
东北的五月六点多太阳落山，所以唐山海回来的时候，院子里和屋子里都是漆黑一片。
借着微弱的月光，唐山海将几条野猪肉挂进仓房梁子上。
剩下的两条则放在网兜里，再把之前在河套边上做的叫花松鸦拿上两个，推着独轮手推车便出了门直奔小岗村。
夜晚的山路格外寂静，五月的长白山腹地，树林里的那些野生动物也格外的安静。
偶有几声夜鸟鸣叫，听起来也像是小心翼翼。
“嘎嘎嘎……啾啾……嘎嘎……啾……”
突然，自路边树林深处，传来了断断续续的鸟叫声。
每一声都尖锐刺耳，走在寂静的山林小路上，唐山海后背猛地一紧，鸡皮疙瘩起了满身。
听这声音，应该是东北坐山雕，也就是秃鹫的叫声。
秃鹫被这一带附近村民叫做老等。
它平时会缩着脖子蹲在某个地方一动不动，一直到发现猎物并想对猎物发起攻击时，才如离弦之箭一样，一下子窜出去。
虽然秃鹫的主要食物是腐食，但在食物匮乏的时候，也会去捕食动物和鸟类。
在那种情况下，它们往往要蹲在一个地方等待猎物长达一两个小时。
所以在民间才有了老等这个名字。
此时，唐山海所听到的则是秃鹫食物被抢夺时才会发出的声音。
大晚上的听起来很是瘆人。
虽然知道秃鹫不会主动攻击人类，但唐山海还是警觉地朝树林里探看着。
皎皎月光下，树林里的每一处景物看起来都像是在隐隐晃动，让人不由得会怀疑那里面藏着一些身份不明的野兽。
猛然间，唐山海发现几棵白桦树的下边，影影绰绰有一大团黑乎乎的东西。
这可把他惊出了一身冷汗。
大晚上的，该不会是遇到狗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