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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四的宅院坐落于秀奉县城西,高墙深院,气派非凡。
李四正优哉游哉品着香茗。
弟弟李茂马上就要参加会试,以他的学问,肯定能考中进士,李家很快就要一飞冲天了。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县尉程光官靴踏碎庭院落叶,一进门,便喘着粗气喊道:“老四,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知县老爷要动你。”
李四先是一愣,随后大笑起来:“程县尉在说笑吗,我跟王知县关系很不错,前几日我才给他送了些徽墨,而且聊得十分愉快,程县尉,你从哪儿听来的消息?”
程光表情严肃,“你觉得我会拿这种事开玩笑吗?”
李四冷笑道:“王晋盛不过是个优柔寡断的书生,怎么可能对我这种地头蛇下手?”
闻言,程光声音也提高了八度,“老四,你别不信,是郑墩儒去找的王晋盛,说你跟黑风寨有勾结,要不是事情严重,我也不会亲自跑来告诉你!”
李四青瓷茶盏停在半空,盏中君山银针随手腕颤动泛起涟漪,“郑墩儒?我跟他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置我于死地?”
程光摇了摇头,“具体我也不清楚,但郑墩儒既然出面了,你还是谨慎点好。”
李四却道:“我弟弟可是要考进士的人,今年肯定能中榜。王晋盛要是动我,他就不怕我弟弟日后找他算账?”
“老四,要不你先出去躲一阵子,等风声过去了,你再回来?”
李四却不为所动,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躲?我李四在秀奉县经营多年,那任知县敢动我,王晋盛不过是吓唬人罢了。”
这些年,他费尽心思才打下这份家业,为了让弟弟考中进士,更是花了无数的钱财,现在让他放弃,他怎么舍得?
程光却着急了,“老四,你怎么就不听劝呢?郑墩儒可不是一般人,他门生故吏满天下,王知县不敢得罪他,你跟我说句实话,跟黑风寨有没有来往?”
李四信誓旦旦说道:“程县尉,你还不相信我的为人吗,我跟黑风寨不共戴天。”
程光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这时,管家焦岩突然慌慌张张跑进来,脸色煞白,声音颤抖,“老爷,不好了,外头……来了一大帮人,把咱们家给围住了!”
李四猛地站起身,脸色骤变:“是谁这么大的胆子?!”
李四当即跑到门口,只见大门外黑压压一片,全是手持兵器的壮丁,为首之人竟然是刘玄策。
他顿时火冒三丈,破口大骂:“刘玄策,你带这么多人,要干嘛?”
刘玄策神色冷峻,目光如刀,直视着李四:“奉知县老爷的命,捉拿你这个黑风寨贼寇!”
“放你娘的罗圈屁!”李四气得满脸通红,脖子上青筋暴起,“我要去见知县老爷,你少在这儿血口喷人!”
一旁的县尉程光也站出来,质问道:“刘玄策,你想干嘛?李四怎么可能是贼寇?”
刘玄策神色严肃,高声说道:“程县尉你还不知道吧,李四的真实身份是黑风寨九当家,我奉知县老爷的命,前来捉拿贼寇!”
“这……这怎么可能?”程光大吃一惊,难以置信,“这里边肯定有误会。”
壮丁们虽然也满脸疑惑,但心中都在想,这肯定也是演习的一部分。
刘玄策不为所动,目光如刀般扫过李四和程光,冷冷道:“李四是黑风寨的九当家,证据确凿,知县老爷已下令捉拿,你们若不信,可以问宋押司。”
一旁的宋卫点了点头,语气严肃,“确实是知县老爷下的命令,李四勾结黑风寨,罪不容赦。”
刘玄策又看向李四,眼中满是愤怒,“李四,你卑鄙无耻,半路截杀我不成,又绑票威胁我,今日我就来讨个公道!”
李四咬牙切齿,脸上的肌肉因为愤怒而扭曲,“刘玄策,就凭你们这帮乌合之众?”
他随后吹了一声尖锐的口哨。
刹那间,院内涌出十几个手持兵器的打手,一个个凶神恶煞。
刘玄策不再废话,大手一挥,厉声喝道:“上!”
壮丁们如潮水般涌向李四的宅院。
战斗一触即发。
张大勇指挥着二队壮丁,与李四的手下厮杀在一起。刀光剑影中,喊杀声震天动地。
李四的打手刀疤脸等人十分凶狠,壮丁中有个年轻后生被齐腕削去手掌,断指在血泊中抽搐。
“结鸳鸯阵!”刘玄策高声喊道。
壮丁们立刻以十一人为组,藤牌手顶前,狼筅横扫,长枪从缝隙中突刺。
李四的打手虽勇,却被限制在方寸之间难以施展,双方在李家大门口,陷入混战。
就在这时,陈敬东率领的三队人马从另一侧包抄过来,彻底堵住了李四的退路。
李四脸色铁青,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他这边也就十几个打手,支撑不了多久。
“冲出去,回黑风寨!”李四大喊一声。
如今身份败露,自己苦心经营多年的家业全完了,他心态炸裂。
“刘玄策,我跟你势不两立!”
“冲出去,回黑风寨!”
虽然有张大勇和陈敬东两队围追堵截,但李四的心腹都是亡命之徒,拼死护着他,杀出了一条血路。
不远处的一座高楼,郭定波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失望,“原本还指望刘玄策败了,咱们再出手力挽狂澜,没想到李四这么不中用。”
许典点了点头,低声问道:“小侯爷,李四要跑,咱们要不要出手?”
“不着急。”郭定波十分淡定。
此时,刘病已手持长刀,一马当先,直逼李四而去。
可就在这时,旁边的巷子里突然冲出几匹快马。
李四他们翻身上马,朝着城门方向疾驰而去。
原来,李四家的马厩不在本院,而是在附近的这条小巷中,就是为了防备这种意外,今天还真派上用场了。
刘玄策见状,高声喊道:“不要让他们跑了!”
刘病已紧追不舍,但两条腿终究跑不过四条腿,很快便拉开了距离。
眼看李四就要冲出城门,刘玄策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此时,李四只要穿过这条街,就能冲到城门。
他回头望了一眼,满是怨毒与不甘,“刘玄策,你给我等着,今日之仇,我李四必百倍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