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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的天渐渐发亮,即将到来的黎明的光,趁的夜色更加漆黑。一个时辰的静修,徐骄精气神都已恢复到最盛状态。老梧给的那几张《气经》的图,真的很玄妙。违反科学,却让人沉浸在另一个世界,好像能够感受到宇宙最原始的力量。
徐骄甚至在想,以前的悲哀是否源自于对科学的信仰。于是自然的信仰真理,信仰权威,所以失去了自我,变成了真理与权威的奴隶。
想到奴隶,徐骄忽然想起了夭夭。妈的,这一生,当看到第一次爱的女人,爬上别人床的时候,都没有如此冲击过他那颗脆弱的心。
伸手捂住胸口,确定那颗跳动的心还在。
感受不到跳动,硬邦邦的,想起那是在大理寺案库带出来的案档,关于当年王子干谋逆。
翻开案档来看,记载相当详细。有些他已经知道,比如王子干的第一谋士徐之义,徐元长子,笑笑的父亲。比如,当时举报谋逆案的邢越……
整个案子,就是一个悲剧。
案档里记载牵涉在京官员三十六名,在朝大员十二名,全是文官,无一武将。只这一点,便不可能谋逆。枪杆子里出政权。无论改朝换代,还是改变制度,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暴力。这样一群官员,显然是不够暴力的。
案档还记载,他们以徐之义为首,常常聚集在王子干府邸。商谈朝政,国策,发表对当时天承帝的不满。尤其是对官员选拔任命,应择优而用,避免前朝门阀之乱……
徐骄忽然想起来,科举取士是从二十年前开始的,也就是明帝继位之后。在他看来,这些议论不过寻常而已,历史证明,它不但具有历史的局限性,而且终究会成为一场骗局。
只是这样,便被定为谋逆,明摆着冤枉。再继续看下去,每个官员的口供,笔录,大致都是差不多的。
王子干的笔录最让人意外。他坚称自己乃是为国着想,要打下万世之基业。他继位之后,要整顿朝纲,从官及民,官不治,何以民治……
这些想法,有些前卫吧,只是太过天真。
最有意思的是,案档记载,天承帝下旨责骂:纵有千般想法,帝位不给你,也是空想。
王子干回:我心有天下,必然手握乾坤。
徐骄心道:这不是谋逆,什么是谋逆。即便不是事实,但已然有了谋逆的心。难怪没有实证之下,就给定了这么大的罪。
案档的最后记载:查抄涉案王子干府邸,王子妃及其子下落不明,待查。
徐骄心想:这件事并不复杂。王子干以及那一帮官员的行为,确实像谋逆。因为他们聚会所谈,好像天承帝死后,自然是王子干承袭帝位。难道只因明中岳支持?包含王子干在内,他们如此笃定,绝非仅此一个原因。
而且这个王子干也不是个聪明人,说那些话,听起来伟大,其实是嚣张。还不是皇帝呢,就敢在另一位皇帝面前如此狂傲。天家无情,父子兄弟皆可杀。连他这个老百姓也晓得的道理,身为王子竟然不明白?
这不是个曲折的故事,但确实很奇怪。举报谋逆案的邢越,从头到尾,没有一份口供提到过他。可案档记载,他却知道王子干,徐之义等人,何时何地聚会,又谈了何事?
而且夭夭也说了,邢越不但是天遗族的人,且在帝都的任务,就是协助王子干继承帝位。
他深受天承帝信任,掌管五城兵马,比其它涉案的官员,地位更高,权利更大。若真要谋逆夺位,最是关键不过。但从案档来看,王子干好像根本不知道他是自己的人。
这就有点奇怪了。天遗族安排邢越这颗棋子,许多年来,他与王子干毫无关联,难道就没有被发现么?
他绝不相信。因为在帝都,天遗族绝不只邢越这一颗子。不说别的,就说夭夭吧。她对帝都人事都很熟悉,而且薛宜生之前不就在帝都么?
谁能知道,天遗族在帝都布下来多少暗桩……
徐骄心头一动。对呀,天遗族不止邢越一颗棋子,协助王子干继承帝位的,也不止邢越一个人。
也许王子干至死,都不知道邢越其实是他的人。因为他们从没有来往过,因为王子干身边,早就有天遗族的人在。
这就能解释:为什么徐之义他们,从头到尾没有提到邢越。可他们所有的事,邢越却都很清楚。
是她?
徐骄心里有个大胆的猜测:那个失踪许久,至今都没有消息的王子妃。
用女人控制男人,用男人控制天下,这本就是天遗族最擅长的——
凌晨的第一声鸡啼,天亮了。
徐骄看着窗外,心里越发不安起来。有些风雨,不应该卷入其中。
风大雨大。一场风雨之后,有些人也许只是觉得冷,有些人也许只是感冒。但也有些人,莫名其妙的,就死在了风雨中。
徐骄感叹一声,他早就预感到,此次帝都之行,会有许多麻烦。没想到,麻烦不但多,而且大。
又是一天。
夭夭说的很对,新的一天,他要面对的第一个麻烦就是莫雨。隐隐的,他听到学子读书的声音。想到莫雨,他就想到莫少平。嘴角抿起一抹笑,他手里并不是没有牌……
就着未灭的烛火,把手中的案档烧成灰烬。他觉得没有必要,但谍战剧里都是这样演的……
推开门,清晨特有的冷厉空气,让人全身一个激灵。三江会所的院子里,早醒的人,有的洗菜,有的熬粥,应该是会所厨房的伙计。门口摆着两个卖早点的摊位,是炸油条的味道,滚烫烫的油冒着香气飘过来……
这时,三猫和小山推门而出,走到他身边。
三猫说:“骄哥,我这就去找西城五爷,请他帮忙。”
“他一定会帮吗?”徐骄有些疑虑。
三猫笑道:“骄哥,山上的人,不管走到哪里。道上的朋友,都会给三分薄面的。”
“我怕已经晚了。”徐骄说:“这三江会所,恐怕已经成了一个笼子。而我们就是笼中的鸟,一旦飞出去,就会凶多吉少。”
三猫不解。
小山却皱眉看着门口:“往日,这里没有卖早点的摊位。因为这个地方,大多数人户,不舍得花钱吃别人的东西。”
徐骄冷笑:“他们是风灵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