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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婷的眼神动了下，嘴角缓缓扯出一个难看的弧度。
她的下巴被卸掉太久，虽然已经被安回来，说出来的嗓音却沙哑又难听。
她说，“沈听晚……你怎么来了？”
“陆飞廷，他死了吧？”
“现在的我是不是很狼狈？没关系，只要能杀了那个畜生，就……值了……”
沈听晚根本不敢去看唐婷的眼睛。
她不忍心扑灭唐婷眼里的希冀。
陆飞廷那个畜生，怎么就不能死呢！
得不到回应，唐婷已经猜到了答案。
她苦涩一笑，咳咳喷出几口鲜血，这才悲怆哭起来，“他没事？对吗？”
“沈听晚，你告诉我，他为什么还活着？”
“他双手沾满血腥，早就该以死谢罪的啊！”
“我！我不能死！我还没能杀了陆飞廷！沈听晚，救我，让我活下来，我只要还有一口气，就一定要杀了他！”
歇斯底里的唐婷，令人扼腕又心疼。
沈听晚立即为她敷药，同时低声劝道，“唐婷，杀陆飞廷的事急不来，我们要从长计议。”
“你先答应我，养好伤，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等你好了，以后有的是机会报仇！”
“等？”
唐婷神情恍惚了下，扯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
惨白的脸上，滚落两行血泪。
她眼神毫无焦距地盯着漆黑如墨的星空，好半晌，才无力地摇了摇头，“我可能……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呕——”
唐婷猛地又喷出一口鲜血，狼狈苦笑道，“沈听晚，之前我太骄横，总是找你的麻烦，真的很对不起。”
“我受的伤太重了，估计你也束手无策……没关系，人总有一死，真咽了这口气，就能和父亲和祖母团聚了，也好，也好啊……”
“唐婷，你别再说了，好好留住最后这口气，我发誓，一定会治好你！”
沈听晚用力把唐婷扶起来，“走，我带你先回总督府，你听话，我们先把伤治好，剩下的以后再说。”
唐婷烂泥般瘫软在石头上，根本站不起来。
她的腿早就不听使唤，浑身冰冷刺骨，只剩下心口处还有点热气。
看着一脸真挚的沈听晚，唐婷的眼泪越发汹涌。
“对不起啊沈听晚，如果……如果我能早些认识你，我们大概能成为，很好的朋友吧？”
“总督府我就不去了，现在的我太脏，不愿意弄脏那个地方。”
“等我死了，求你把我一把火给烧了，再把骨灰撒进大海……我喜欢自由，也想让海水洗去我这一身的污浊……”
“沈听晚，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欢阿霄啊……可他心里眼里全是你，根本没有我的容身之地……”
“以后……阿霄就拜托你了！你好好的……好好和他，在一起……”
唐婷断断续续说着，右手无力垂落下来。
“唐婷！”
沈听晚急得喊了声，“陆沉霄，你快过来，唐婷昏死过去了，我一个人弄不起来她！”
等陆沉霄从假山外走进来，沈听晚已经帮唐婷套好了衣服。
尽管如此，衣衫褴褛，脸色惨白的唐婷，仍令人不忍直视。
陆沉霄将唐婷打横抱起，准备带她离开司令府。
李秘书气喘吁吁从外面走进来，恰好看到这一幕。
他立即过来阻拦，“这女人差点杀了司令，不能把她带走！”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