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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个要求，还是真是让陈欢有点犯难了。
虽说神拥有无限的生命，但这亿万年来，还真没见那个神明能永存不陨的。
随着时代的推移，子民的迁徙，信仰的改变，一代代神明都随着信徒的消散而陨落，这是神明的归宿，是任何人都改变不了的东西。
单凭陈欢一个地府的小小助理，这确实是为难她了。
土地神见她一脸的为难，便知她在想些什么，徒手变出一把折扇往她脑袋上一敲。
“就你这智商，究竟是怎么被地府选上的？”
“呀！好痛！”陈欢捂着脑门痛呼出声。
看着他敲得随意好像没用什么力，但敲在她脑门上剧痛，顿时就红了一片。
土地神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想法，眼尾一挑，眼神就横了过来。
陈欢有求于人，再说这人好歹也算是个神明，她一个地府的小小助理，阶级上就差了他好大一截。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放下手，毕恭毕敬的问道：“小辈愚笨，还请土地神明示。”
土地神折扇敲了敲手心，淡声道：“这世间只要还有一个信徒，神明便不会消散。”
说着，他的视线再次落到陈欢身上：“你现在是人身，从今往后，便由你来供奉我吧。”
陈欢一愣，这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这神明陨落乃是天意，她若是横插一脚，只怕是违背了天意。
顿了顿，她踌躇着开口：“不是小辈不愿意，只是这样做，若是被发现了，恐怕会连累您受到责罚。”
她更怕连累她自己受到责罚，她不过是地府一个小小的助理，哪里敢违背天意。
土地神看出了她的小心思，轻嗤了一声：“放心，就你那点香火，还不至于惊动天道，不会连累你的。”
陈欢可不信这话，她哄骗那些赖在地府不肯去投胎的人也是这样说的。
抿了抿唇，她小心问道：“小辈倒不是害怕责罚，若是仅我一人供奉，这香火虽然能维持您神魂不散，但你的神力还是会慢慢消失的，而且我任务完成就得回去了，恐也供奉不了您多久，若为了这点时间而违抗天意，恐不太划算。”
这天罚可是很恐怖的，多少仙家神明宁肯神魂消散都不愿被罚。
她本以为土地神会气恼她一再的推辞，没成想他只是愣神了一瞬，随即淡声道。
“我在等一人，等到这人之前我还不能死，哪怕多一天多一秒都行。”
陈欢顿时有些好奇，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能让土地神不惜违背天意都要强行留在这世界。
但她不敢多问，且这土地神也没打算多说，脸色一沉，便不耐烦了。
“与你说这么多，你是愿还是不愿，若是不愿就赶紧走，反正我都要死了，你的差事与我何干！”说罢，他一副甩袖就要走的模样。
“愿愿愿！” 陈欢赶紧应下。
反正她这也是为了公差，就算是天罚下来，应该也与她无关吧。
土地神见她答应了，掸了掸身上不存在的灰尘，随意道：“说吧，带什么话。”
终于是步入正题了，陈欢赶紧开口：“劳烦您唤一下牛头马面，就说陈欢来寻，他们便明白了。”
“行，等着吧。”
土地神话落，他整个人便化作一道金光闪进了庙中，钻进了神像的身体里。
陈欢知道土地神这是回去传信去了。
因着同是处理人间的事物，土地神与地府之间偶尔也还是有些业务往来的，为了方便联系，每个土地庙都有与地府传信的阵法，不需要耗费神力，只需要一句口令便可传达。
传信只是那一两秒的时间，但土地神进去后就没再出来。
陈欢大抵也明白，神明在外显身是需要耗费神力的，现在无人供奉，他的神力便得省着点用。
大概等了一两分钟的时间，眼前便起了大雾，在雾气中，牛头马面的身影慢慢显现在其中。
陈欢欣喜的朝着两人招手：“牛哥！马哥！你俩可来了！”
在地府里，陈欢的职位仅在普通的鬼差之上，牛头马面不是普通的鬼差，职位与她相当，但工龄可比她长得多，所以她见了人也得尊称一句哥。
牛头马面人还未走到她的面前，浑厚的声音便已在她的耳边响起。
“小欢，有何急事寻我俩？”
陈欢立马道：“此番寻两位大哥来，是有一事不解。”
“何事？” 牛头马面同问。
陈欢便将赵观南身体里黑雾一事与二人说了，说完，她问道：“我从未见过隐藏在皮肉之下的怨气，就好似被锁在里面出不来一样，不知其中缘由，故而想请教一下你们。”
牛头马面闻言，先是对视了一眼，随后马面先开口。
“嗯”
“呃”
“那什么”
陈欢不解的皱眉，转而看向牛头。
牛头左顾右盼，就是不跟陈欢对视上，“这事吧”
“它是这么个原因”
“具体的情况吧”
“它其中的含义颇深”
陈欢听了半天一句都没听懂，但她知道赵观南的身上肯定有问题，不然这两人不可能这样顾左右而言他，半天说不出个名堂来。
眼看着天就快亮了，她不想跟这两人在这浪费时间， 便直言道。
“二位不要遮遮掩掩的了，这事关乎我能不能完成这次的差事，若是完成不了，到时候怪罪下来也不是我一人的过错，大家谁都跑不了！”
牛头马面又是对视了一眼，最后牛头挠了挠头，“这事吧，也不是故意要瞒着你，只是怕给你说了吧，你罢工不干了。说可以给你说，但是你得向我保证，知道后不能罢工。”
陈欢心下一紧，这里面果然有问题!
她笑着哄道：“怎么会，我是那么没有在责任感的人么！再说，我现在已经这个样子了，就算罢工了，也回不去呀。”
她这话说的没错，她现在已经上了贼船了，就是想跑都跑不了了。
牛头叹了口气，幽幽开口：“这赵观南吧，身份比较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