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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师府内,日光透过雕花窗棂,洒下细碎的光影。
南风意猛地惊醒,大汗淋漓,眼神中尚残留着梦境的惊惶。
未及他回神,便见渺云周身泛起幽冷的法力光晕,恰似暗夜中的鬼火,正驱使着一颗由众妖精元熔炼而成、透着邪异光芒的妖丹,一寸寸朝着他的胸膛逼近。
“你在干嘛?”南风意又惊又怒,嗓音微微颤抖。
渺云皇后神色冷峻,仿若冰雕,不带一丝温度:“给你颗妖丹续命。”
“妖丹?我不要!”南风意瞬间清醒,体内所剩无几的法力如困兽般奔涌而出,试图阻挡这夺命的馈赠。
他深知,一旦接纳,便会沦为渺云手中的提线木偶,被操控着屠戮生灵。
然而,此刻的他虚弱不堪,根本无力阻挡渺云。
每一次法力的碰撞,都似有万千钢针狠狠刺入南风意的经脉,痛意如汹涌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令他面容扭曲,冷汗如雨。
“白泽意,以后,你就真正成为我的傀儡了!”渺云阴冷的声音在耳边萦绕,南风意紧咬牙关,在剧痛中嘶吼:“渺云!”
渺云面露癫狂,眼神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真想亲眼看到,你和我联手杀掉梦西洲的场景,一定无比刺激!”
南风意意识渐渐飘散,心底却有个微弱的声音在呢喃:“小啾~”那是他灵魂深处对往昔美好的最后执念,是黑暗吞噬前的一抹微光。
可在渺云铺天盖地的法力压制下,他双眸的澄澈被墨色迅速浸染,几番拼死挣扎,终究无力回天。
妖丹蛮横地嵌入体内,驯服了他的意志,他仿若被抽去灵魂的躯壳,缓缓跪地,向渺云俯首称臣。
“白泽意,自今日起,天师府和大理寺,皆由你代为接管!但府中上下皆要为我所用!你能做到吗?”渺云高高在上,俯视着跪在身前南风意,冷冷道。
南风意双眸空洞,仿若幽深得不见底的黑洞,毫无生气地回应:“喏!”
“好好享受这颗集众生精元而成的妖丹吧!等你功法恢复,你这把开启山海图的钥匙就派上用场了!”渺云皇后发出一阵张狂的大笑,旋即化作一团黑烟,消散无踪。
窗外,郭籍隐匿在阴影之中,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双手紧握,指节泛白,眼中满是愤愤不平。
密室内,烛火摇曳,映照着四周阴森的景象。
杜月怜手脚被粗绳紧紧捆绑,动弹不得,眼神空洞无光,仿若被抽去灵魂的木偶。
四周,一具具被抽取精气的鲛人骷髅张牙舞爪,仿若从地狱爬出的恶鬼,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门“嘎吱”一声缓缓推开,渺云踱步而入,目光落在自己枯黄如秋叶的双手上,眉头微蹙,满是嫌弃,她不紧不慢地走向杜月怜,眼中满是嘲弄。。
“渺云,你要干什么?”杜月怜惊恐地瞪大双眼,声音带着几分颤抖。
渺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杜府尊,你以为我年过百岁,如何保持容颜不老啊?”
杜月怜心中一寒,脸色惨白:“你要抽取我的精气?”
“不愧是杜府尊,果然聪慧。”渺云轻笑,仿若谈论着一件稀松平常的事,“不用担心,我会慢慢抽取的。今日不过是手上起了些皱纹,需得去掉罢了。”
“你这个卑鄙的女人!”杜月怜愤怒地嘶吼,眼中满是恨意。
渺云仿若听到了世间最可笑的笑话,大笑起来:“卑鄙?卑鄙是什么东西?
杜月怜,你太天真了,你以为你真的了解你阿耶么?
他年少时杀过的妖,犯下的罪孽,你何曾目睹过?
罢了,今日起,我就要一点一点,抽干你的精气,让你啊,在我的折磨中,慢慢死去。”
说着,渺云抬手施法,一道幽光闪过,便要汲取杜月怜的精气。
“住手!”一声暴喝仿若惊雷,郭籍破门而入,周身散发着决然的气息,强行打断了渺云的运功。
渺云身形一晃,一口鲜血喷出,满脸惊愕与愤怒,死死盯着郭籍:“郭籍?你背叛我?”
郭籍惨然一笑,眼中满是悲凉:“背叛?娘娘承诺过给我府尊或大理寺卿之位,可如今呢?一样都未达成!说起来,娘娘才是最先背叛我的人!”
“你也配,郭籍!”渺云仿若被触怒的母狮,抬手一挥,将郭籍狠狠打落在地,“南风意能帮我开启山海图,你一个阉人,能给我带来什么?我凭什么要把那么重要的位置给你!”
“郭籍!”杜月怜惊慌失措,呼喊着他的名字。
郭籍挣扎着起身,看了眼杜月怜,眼神中满是决绝与深情:“渺云,你一再失信于我,让我不惜一切代价为你所用,我大概结果不会比那些海族生灵好到哪里去。
我是不配,不过,给你的双手除除皱,还是够的!不是要抽精气吗?来吧,先抽我的!”
“郭籍,你疯了吗?”杜月怜泪流满面,声音哽咽。
渺云仿若看怪物一般看着郭籍,随后冷笑出声:“郭籍,我真是心疼你啊,想要装深情,也要看你师妹领不领这个情!也罢,多一个献祭的贡体,我又没损失,你受着吧!”
言罢,渺云抬手施法,郭籍便被无形的绳索绑在墙上。紧接着,一道幽光从郭籍口中抽出,他的身形肉眼可见地消瘦下去,仿若被抽干水分的枯枝。
杜月怜瞪大双眼,满脸惊恐与绝望,被眼前的景象彻底震撼。
渺云满意地看着恢复少女白皙的双手,转身翩然而去,仿若一只得胜而归的毒蝎。
杜月怜望着墙上奄奄一息的郭籍,眼中满是恨意,却又透着深深的无奈:“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郭籍气若游丝,脸上却挂着一抹满足的微笑:“我没背景,也没天赋,第一次见你,我就发誓,要成为能配得上你的男人!
可不管我再怎么努力付出,你始终没有正眼看过我。
你说过,我死了,你就会多看我一眼。我现在快要死了,可以光明正大地被你看到了,我好开心。”
杜月怜眼眶泛红,泪水簌簌而落:“你真傻!”
郭籍仿若陷入美好的回忆,眼神迷离:“在你看来很傻,但对我来说,能为你而死,是我此生最荣耀的事。以后,再也没人为你放纸鸢了,师妹,师妹……”
话音未落,郭籍的头缓缓垂下,断了气。胸口,半截人形纸鸢悄然坠落,仿若破碎的梦。
“郭籍!师兄!”杜月怜悲痛欲绝,放声大哭,可被捆在墙上的她,动弹不得,只能任由泪水肆虐,勾起过往的回忆。
那时母亲刚刚过世,她整日孤坐在屋檐上,望着天空发呆。
突然,一只画着他模样的纸鸢悠悠飞起,在夜空中翩翩起舞。
她起身张望,只见不远处,郭籍奋力奔跑着,手中紧紧拽着纸鸢线,额头上满是汗珠,眼神却透着执拗与期待。
纸鸢越飞越高,仿若要冲破夜幕,飞向那遥不可及的月宫。
“师兄,你在干什么?”她轻声问道,声音带着几分诧异。
郭籍喘着粗气,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我听说……把纸鸢飞得高高的,就能离亡故的亲人更近一些,师妹你看,这样的话,你阿娘就能在天上看到你了!”
那时的她望着纸鸢,心也曾被微微触动。
可转瞬,她便想起母亲惨死时的场景,她必须要成为一名比阿耶更厉害的捉妖师,为母亲报仇。她绝不能让这些乱七八糟的感情影响她分毫,于是她只是冷冷地看了郭籍一眼,便转身跳下了屋檐。
“师妹!师妹!总有一天,你会看我一眼的,我会努力的!”
那天她听到了郭籍在墙下发的誓,但这么些年,她从未想过转头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