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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把她送到我身边的吗？”
这句话反复在慕宛宁耳边响起，宋初晚提过，她自己也清楚地知晓，但这句话从祁砚洲口中说出来，最让她感到直观地感受到压抑和难受，后悔值在这一刻飙升至最高。
往后余生的每一日，回想起这句话，她都会后悔，后悔当初做出让宋初晚替孕的决定。
如果不是当初让宋初晚替孕，或许她现在已经和祁砚洲培养出了感情，在奶奶的撮合下，他们相处越久，他一定会慢慢喜欢上她。
替孕那件事给了宋初晚勾引祁砚洲上床的理由，她能是用了什么手段，还不是在床上狐媚、讨好男人那些下贱法子，男人都吃这一套……跟她那个狐狸精妈妈一个样。
原本她刚刚那句话是想知道他们什么时间在一起的，可没想到他会一句话把她堵到哑口无言。
一句话，清晰明了地告诉她，他已经知晓了这件事所有的前因及后果，恐怕是早在发现她和宋初晚是“双胞胎”时就已经有所怀疑了。
她瞠目，慌了几秒后，连忙解释：
“我……那件事，我是实在没办法，我因为身体原因无法怀孕，可奶奶又期盼曾孙降生，我是想让她老人家高兴……”
“再者，祁家需要继承人，你总归是要有个孩子的，可我又不能……我知道把这件事告诉你你不会同意，所以我才擅自做了决定，和宋初晚做了交易。”
她眼睛冒出泪花，低头哽咽：“是我糊涂，我……”
祁砚洲皱着眉头将手中文件放在桌上，坐在身后的转椅上，耐心不足，“我从没想过要孩子。”
这句话对慕宛宁来说更是如遭雷击。
“什么意思？”
“麻烦，”他言简意赅，对孩子明显没有任何期盼，“我讨厌麻烦。”
这意思是，她能不能生不重要，因为他本就不打算让她生。
那她那么大费周章让宋初晚代替她去和他上床、受孕算什么？从头到尾都是白费工夫？甚至为此还赔上了她最想要得到的东西？
她听奶奶说过，他童年经历过很不好的事，父亲祁云亭偏爱私生子，母亲又在他幼年去世，所以他从未感受过多少父母的关爱，不想要孩子可以理解。
“不，这，可是，可是奶奶不会同意的……”
祁砚洲并未在这件事上与她过多纠缠，“这不是你需要操心的事。”
他面无表情看着她，低眸将面前文件推到她面前，“我已经向法院提起申请撤销我们之间的婚姻关系，很快你就会收到法院传票，我安排了律师，开庭后你不需要出面，这件事很快就会有结果。”
“等法院判决书下来之后，承启集团会和慕氏做一个切割，撤回全部资金。”
“从今天起，你就不用再去医院陪奶奶了。”
这一件接着一件的事，让慕宛宁根本来不及反应，每一件都像是晴天霹雳砸在她的身上，让她一时间觉得这只是个噩梦，并不是真实发生的事。
直到指尖嵌入手心，掐出血来，疼得她不得不直面这些事。
他要撤销跟她的婚姻关系？
还要和慕氏做切割？
慕宛宁面色白了一层，大脑也跟着一片空白，“为什么？为了……宋初晚吗？”
不可能。
祁砚洲睨着她看了几秒，俊容冷冰冰的，冷压的强大气场自周身散发开来，少顷，只淡冷问了句：“我就问你一句话，三年前那场车祸，是你救了我吗？”
慕宛宁腿软到要站不稳，心慌到心脏要从喉咙里跳出来，眼皮突突的跳，话都要说不出来。
他怎么会突然问她这个？
“当然是。”硬挤出来的三个字，听起来底气不足。
没有证据，没有证人，没有人知晓真相，她只需要咬死到最后就好。
眼前男人周身气息更冷了些，眉梢挑起时，戾气四散，又问了一遍：“是吗？”
“是。”
他突然冷笑了声，“你觉得，如果我不是查到了关于当年车祸的事，我会问你这件事吗？”
看着他面上阴冷的表情，慕宛宁脊背爬上一股股让人恐惧的寒意，连带着额头浮出冷汗，“你是不是听什么人编造了什么谣言？当年的事我记得很清楚，我救了你怎么会有错呢？”
祁砚洲骤然变了脸色，将一旁平板拿过来，按了录音，甩在她面前，放给她听。
平板先是‘啪’地响了一声，慕宛宁被这一声吓先吓了一跳。
“切记，催眠时要让这个女人关于今天输血救人的记忆全部消失，没有任何想起来的可能，事成之后，我会再给你一笔丰厚的酬劳，能做到吧？”
其实查当年那件事确实有难度，时隔多年，监控被覆盖，外加做手术的医生并不知全貌。
不过有金钱有人脉，外加推测和实际情况结合，他查到当时在同一个医院就职、擅长催眠术的心理医生在一年前意外去世了。
从这个节点深入调查，才从他家人手中拿到这段可能会害他性命的录音，费了不少功夫。
至于这个意外是真的意外还是有人蓄意为之没有结论。
慕宛宁泪流满面，哽咽着说不出话，“我……”
祁砚洲语调冷厉，“你三番两次地骗我，慕宛宁，这笔账，你觉得我应该怎么跟你算？”
慕宛宁一时失语，脑中乱得很，失去一切的害怕让她心中恨意更强烈。
是宋初晚，一定是她想起了什么，隐忍到现在就等着把祁砚洲勾到手再对慕家展开报复，否则祁砚洲不会知道的。
想到这里，她从原本震惊惶恐又恐惧害怕的状态脱离出来，先是笑了几声。
她可以输，但是宋初晚她不能赢。
“是宋初晚告诉你的对吗？”
“是，当初是宋初晚救了你！我得知消息后赶到医院顶替了她，但你以为宋初晚她就是什么好人吗？”
“她根本不是我的双胞胎妹妹！她妈妈趁我爸爸醉酒爬上了他的床才有了她，我妈妈不计前嫌，把她寄养在贺家，只不过没有公开她私生女的身份而已，她就对我们家怀恨在心，想攀附高枝搞垮慕家。”
“她喜欢贺淮之，你知道的吧？”
“可她为什么又转头对你示好献媚呢？”
“对，就是为了利用你！”她脸上净是嘲弄的笑，笑他被宋初晚利用还当她是个宝，“看，她的目的，这不是达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