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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父是个极有涵养的人,他当时什么也没说,之后也没有一句话。
那天的生日宴上,他看起来一切正常,回到泳池,他依旧抱着小梨子玩耍,拍照,唱生日歌,在自助餐厅,他贴心地一遍一遍吩咐服务员给小朋友们添加食物饮料,一遍一遍逗弄小梨子。
喜笑颜开,其乐融融。
但,那天回家之后,秦关还是机敏地察觉到了岳父的变化——岳父望着他时,目光变了。
那目光里,再没有往日的亲切和温馨,取而代之的是怀疑,探索,提防,还带着一丝冷冷的敌意。
岳父和秦关的关系似乎又回到了那次单干事件后的僵局,不对,应该说比那次更糟糕。
岳父不再跟秦关说话,吃饭的时候会选择离秦关最远的位置,秦关亲手端给他的汤他放置着,直到离开餐桌也不曾碰一下。
他也不再拿着自己写的书法作品给秦关看。
甚至,岳父到观澜庭的次数都少了——他说自己的好朋友老街坊都在嘉园小区,还是那边生活更习惯些。
他以此为理由搬走了绝大部分衣物。
他不来观澜庭了,但并不表示不见徐如意,他几乎天天给徐如意打电话,徐如意带着孩子,几乎天天去嘉园小区玩。
秦关着实有点慌了。
因为,这个时候,他刚迎来事业上的第二次机会。
这次是真正的好机会。
牵头的人叫何政,是秦关一个案件的当事人的亲戚,其实准确地说,秦关是通过施杰认识的他。
虽然是施杰的朋友,但何政为人做事都靠谱多了——何政的亲戚是个包工头,跟下面一个工人吵架时动了手,对方先打的他,他回一拳头就把对方打倒,送去医院第二天人就没了。
这本是一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刑事案件,扯皮的无非就是赔偿金额的多寡和刑期的长短,但,秦关去了医院,从见到死者那浑身散发着穷酸味的病怏怏的老婆,和那个满脸菜色听说读书成绩还不错的孩子的第一眼,就机敏地嗅到了其中的不对。
在他的授意下,何政找人仔仔细细全方位地调查了死者,才发现真相。
死者患了绝症,知道自己无力医治,为了能够供孩子读到大学,也为了给没有什么生存能力的老婆留一笔医药费,他选择了将拳头挥向那个脾气暴躁的、满嘴脏话的、开着三百万豪车脑满肠肥的包工头。
说白了,这就是碰瓷,讹诈。
真相被扒出来,那个官司秦关自然赢了。
包工头无罪释放,还“豁达”地、“大度”地给那对母子捐赠了两万块钱,这个照片在何政的操作下,还上了本地新闻头条,大大地给包工头赚了一波好评。
也正是这件事,何政和秦关成了好友,哥们。
没多久后,何政就找上秦关,要拉他出来单干。
有何政牵头,秦关立刻心动了。
虽然交往时间不长,但秦关看人一向精准,何政明面上只是一家投资公司老板,实际上,他在这座城市有相当的手眼——他能帮人调动工作,能操控亲戚投标中选,一次和秦关吃饭,秦关犯愁手头的案子当事人有个致命破绽就是可能被附近一栋写字楼的监控和对面的道路监控拍到先动手,何政一听就笑了,“不就监控吗?现在还没查到那一步对不对?行,交给我就是!”
秦关一开始以为他是说笑,没想到第三天何政就告诉他,那段监控已经抹掉了。
怎么弄的,找谁弄的,何政坚决不说。
当然,秦关后来知道了,何政的舅舅,在市里任秘书。
不管他是不是打着他舅舅的旗号暗中搞的这些事,都不能否认他本人的手段和能力——跟这样的合伙做事,绝对不会输,只会赚得盆满钵满。
何况,合伙人除了他和何政,还有另外两个,也都是正经人,俩人都是业内的律师,都比秦关年长。
“咱们几个只是合伙单干,我又不会仗着我舅舅做什么伤天害理暗度陈仓的违法行为,咱从前怎么工作今后还是怎么工作,只是今后都是为自己而干,干多,多挣钱,干少,少挣钱,”
何政说得实在,“就是自己创业,男人嘛,尤其是各位有能力有魄力的,一生总要为自己拼一把。”
秦关完全信服,也自问这一次的合作岳父再找不出任何借口——合作对象没有什么坏口碑,事务所那边也已经不是缺人的关键时期,再说,岳父的朋友,事务所的老板之一齐总,刚刚查出重症飞去了美国养病,“恩人”都不在公司,也就不存在什么欠人情不知恩图报啥的了。
总之,这次的合作稳定,保险,最多不过承担一点创业的风险,而这风险,还是四个人共同承担,他就承担四分之一而已。
当然,戚敏一直以为是五个人,包括她——那段时间关于合作的一切杂事都是戚敏在跑。
关于创业的启动资金,戚敏还按照秦关的吩咐,屡次巧妙地侧面地在岳父面前提过:“秦律师是人中龙凤,我们所里都觉得他这样的本事,不会一直在这干的,迟早自立门户。”“男人还是得创业,创业其实也是为家庭,为妻子儿女创造更好的生活嘛。”
……
这些话岳父是有听进去的,他明显对此有思索。
可是现在,秦关还没明确地跟岳父商量呢,岳父就搬离了观澜庭——他不来,还这般刻意地避开秦关,秦关还如何拿到启动资金?
秦关明明做过补救的——岳父撞见戚敏喝他杯子的第三天,秦关就故意让戚敏来过观澜庭,戚敏和徐如意聊天,在父女俩面前“无意”地分享他们事务所同事们“抢喝饮料”的趣事。
聪明如戚敏,说得真的非常巧妙——她用那个段子,很自然地告诉了岳父和徐如意,在他们事务所,男女同事同喝一个杯子的现象是常见的。
进一步说,也就是在告诉岳父,她和秦关的关系只是同事,关系不错的同事。
徐如意听得哈哈笑。
秦关在书房假装忙碌,将外面的一切看在眼里——徐如意的放松,说明她还不清楚,也就是说,岳父并没有将生日宴上的那一幕告诉她。
但是岳父听了戚敏的说笑,却没有多大改变。
他究竟是信呢,还是不信呢?
如果信了这话,不应该对他这般态度,如果不信,他为什么又不告诉徐如意?
秦关摸不透。
几天后岳父还是执意离开了观澜庭,住到嘉园小区了。
他的态度很明显了。
秦关又乱又急,他真希望岳父像岳母当初一样,当面来质问他——他的回答也早就想好了。
但是,岳父没有来,也没有问。
岳父不问,不开口,这个问题该如何解决?
不解决,秦关又如何拿到合伙创业的启动资金?上百万呐,他总不能动用自己的私房钱。
日子一天天翻过去,秦关愈发着急,他迫切需要一个机会,跟岳父当面把这个问题解决掉。
幸好,没多久,机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