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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辈子种地是不会有出息的，除非能把种地发展成事业，大规模种植或是养殖。
但显然这个年代种地是种不出个啥的，这村子里交通不发达，通讯也不发达，每次去县里骑车都要半个多小时。
方大洪着实是被方远的话惊到了，搬去城里住，这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阿远，这种事情对于你爸我来说，就是天上掉馅饼，不可能的！”
方大洪大半辈子都在农村里度过了，他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江阳县，再远一点的市区都是他想都不敢想的远方。
他觉得人这一辈子，安分守己，有吃有喝有穿就行了，其他的，他也不敢奢求。
看着方大洪落寞的神色，方远明白他爸心中的无奈，这个年代的人，界限分明，上流社会的人有经济基础敢拼敢闯。
而底层的人，只愿求个安稳。
“妈包饺子应该包好了，我去给晚晴他们家送过去。”
方远起身走向厨房，刘桂花已经把包好的饺子放进陶瓷罐里交给方远：“送了饺子就早点回来，晚晴还是姑娘家，你可别让人说闲话！”
尽管大家都知道李婉晴是方远未过门的媳妇儿，但毕竟未过门，刘桂花也不想让说方远和李晚晴的闲话。
“放心吧妈，我心里有数。”
方远到李家的时候，李晚晴正在院子里洗菜，寒冷的水把她的手泡的通红。
李晚晴看到方远，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眉眼弯弯的看着方远：“你怎么来了？”
看着李晚晴泛红的手，方远心疼不已，把饺子拿进屋子交给王梅，来不及多说就转身出了屋。
他摘下手套，用手把李晚晴的双手包裹，轻轻的揉搓，想用自己的手温暖李晚晴的手。
李晚晴红着脸，难为情的想要把手抽回去：“阿远，你这是干什么呀？让人看见不好！”
李晚晴的脸是十六七岁稚嫩少女的脸庞，但这双手却因为干了许多的农活而非常的粗糙，耐不住寒冬已经裂开了口子。
方远把手套戴在李晚晴手上：“这么冷的天你还在冷水里洗菜，手会长冻疮的！”
李晚晴戴着手套，感觉双手都被一股暖意包裹，她不好意思的低着头，小声说着自己已经习惯的话。
方远蹲下身，把盆里的菜洗干净，拿起来甩了甩水。
“方远来了？”李东海听到声音，从屋里走出来，他刚看到有人进来，但没看清楚是谁，这回听到声音才知道是方远。
方远和李东海打了声招呼：“李叔，今天冬至，我妈让我来给你们送点饺子。我顺便还有个好消息告诉你们。”
“什么好消息？”
李东海招手示意方远进屋，方远进屋把洗好的菜拿去厨房给了王梅，顺便把王梅也叫到了屋子里。
王梅走进屋，一眼看到李晚晴手上戴着双很大的手套，立马就猜到是谁的，因为他们家里没有这样的手套。
方远把一个信封放在桌上，信封里鼓囊囊的。
方远说：“李叔，婶婶，我之前不是说过，那些灵芝，能卖个好价钱吗？”
“这信封里的都是卖灵芝的钱，你们摘灵芝的时候，还摘到了一种和灵芝很像的中药材，叫桑黄，那也是非常值钱的，老板用五十块从我手里那株桑黄收走了！”
“你说多少？五十？”
李东海惊得差点从凳子上掉下来，王梅和李晚晴也是目瞪口呆，怀疑自己听错了。
五十块能让他们一家人吃大半年了啊！
“所有的灵芝卖了一千九百零五块，加上桑黄卖的那五十块，共计一千九百五十五块，一分不少，全部都在这里！”
五十块钱已经是李家人不敢想象的，更何况是一千九百五十五块！
他们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李东海捂着噗通狂跳的心口，喘着气让王梅给他递水。
王梅激动的原地转圈，找不到方向。还是李晚晴摘下手套，把水递给了李东海。
李东海接过碗没喝上一口，颤抖的手洒掉了大半。
李晚晴盯着桌上那个鼓囊囊的信封，咽了咽口水，鼓起勇气拿起信封，信封里面是整整齐齐的大团结。
苏老板从银行里取出来，方远只是清点了一眼，就放在信封里没再动过。
“爸、妈，阿远说的是真的，这信封里真的有那么多钱！”李晚晴激动的捂着嘴，这些钱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
李东海和王梅目不转睛的盯着李晚晴的动作，看到李晚晴把那些钱从信封里拿出来的时候，心脏都在狂跳。
是真的！
是真的！他们没有做梦！
“阿远，这真的是卖了那些灵芝换来的？”李东海兴奋的拍着大腿，他没想到他媳妇儿在山里面无疑中发现的木头疙瘩，竟然这么值钱！
方远点头：“灵芝生长不已，那些灵芝品相好，年份足，所以很值钱！”
看到那些钱，王梅非常庆幸自己那天把灵芝给摘了回来，没有当成木头疙瘩扔掉！
“李叔，钱都在这里！这笔钱不是小数目，你可得收好！还有，财不外露，卖灵芝的事情你们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免得被人惦记！”
方远叮嘱李东海和王梅，他不了解这个村子里的人，但他清楚人形是经不住考验的。
方远离开的时候把李晚晴拉到门口，往她手里塞了一包东西：“想着你应该喜欢吃，所以我从城里带回了一点！”
少年心事涌上心头，即使是方远，也忍不住红了脸，他尴尬的摸着后脑，匆匆道别转身离开。
李晚晴看着方远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才低头看手里的东西，是一包糖果。
方远回到家的时候，方东也到家了，他把方远叫到一旁：“阿远，这些日子我练车已经很熟练了，不能一直拿这个事情当借口呀，最近都只帮张老板饭店送鱼，市场那边都没怎么去卖鱼了！”
方远朝屋里看了眼，屋里雾气升腾，灶上的锅里沸水滚滚，饺子已经下锅。
方远说：“哥，趁着这个冬天，我们可以继续卖鱼，能大赚一笔，开春之后，我们就把村里鱼塘包下来。到时候，我给你买辆拉货的小车，你就开车给张老板送鱼！”
方远很清楚，要赚高价鱼的钱，只能趁这段时间。开春之后，公社鱼塘就会有鱼，到时候他们的鱼在市场上就卖不到好价格！”
方东踢着脚上的泥巴，猛地抬起头看着方远，脑子里噼啪作响：“三轮车我也能骑着给张老板送鱼啊，买什么车啊？更何况，买车那么多钱，咱家哪来那么多钱？”
方远望向远方，村子里寥寥几户人家，灯火根本照不亮田野，更何况是那结冰的河塘。
他说：“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心里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