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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元衡却冷笑一声，“现在用了这些人脉，帮你我二人洗刷了身上的污点，你我二人最起码在朝中还算新贵，咱们英国公府还能够在朝堂立足。”
“可若是你我二人身上都有了污点，那我们英国公府还有谁能够顶的起门户？”
听他这么一说，聂弘毅下意识的回答，“那自然是父亲。”
说到这里，却仿佛福至心灵一般，满脸震惊，“大哥，你的意思是，父亲他……”
聂元衡又是一声冷笑。
“他那些人脉，都是为了自己留着的，哪怕为了将来他那希望渺茫的升职，他都不愿意先帮我们两个洗刷身上的污点。”
说到这里，聂元衡脸上满是讽刺的笑容，“这就是我们的好父亲，明明他自己的选择有问题，却将错误全怪在了你我二人身上。”
“我们当初做的那些事，难道他就不知道吗？他比我们留在那里的时间还长，不也一样没有解决这些隐患吗？”
聂弘毅听着他说的这些，眼神有些发僵，“所以，父亲他更在乎他自己。”
这话说出来的声音很轻，可是却在两个人心里都同时敲下了重重的一击。
是啊，以前他们还可以说是父亲只是找到了真爱，所以才丢下英国公府，在外居住，反正府里也有母亲能够操持一应事物，也能赚钱。
只需要他们给父亲那边送些银钱，父亲就能过得很开心，又何必非得回府来。
可现在想来，当初父亲失踪，难道他就真的不知道，英国公府很可能会因此而出什么问题吗？
到底是真的不知道，还是真的不在意呢？
二人相顾无言。
明明是正午的阳光照在身上，却只感觉遍体生寒。
良久，聂弘毅低低问了一句，声音轻飘飘的，好像没有人能够听到，却重重的砸在了聂元衡的心里。
“大哥，当初我们是不是做错了？孟幼襄
话音落下，又是一阵的寂静。
聂元衡抬头看了看天上刺目的阳光，脸色极其难看，最终却也只冷冷的说出一句，“做都已经做了，难不成你还希望母亲能够当我们做的事情都不存在吗？”
想想都知道，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聂弘毅有些失神，也有些执拗地问着，“如果父亲没有回京，那此刻……”
说到这里，话音顿了顿，再开口时却有些飘忽。
“此刻，我应当已经是边关军中能叫得上名号的将领，兄长应当也快要当上宰相了吧。”
听到聂弘毅的这些话，聂元衡的脸色却更差。
这些话，无不在证明着自己当初究竟有多蠢，竟然觉得能够凭借着父亲与二弟牵制住母亲。
却没有想到，沈瑛绮她根本就不在乎，随时都可以舍弃他们。
原本想要说些什么，刺一下聂弘毅，来舒一下自己心里的这口气。谁让他没有自己想的那般被沈瑛绮重视。
却没想到，自己还没开口，聂弘毅却突然又开口说了一句，“按照先前的进度，兄长现在应当也已经定下了婚事。”
聂元衡脸色极其难看，忍不住想起先前自己去太师傅寻找孟小姐的遭遇。
面上只说他是去寻找孟家的少爷，一同探讨文学。
结果，门房只听了他的名字和来意，就直接拒绝了，“我家公子跟友人一同出去玩耍了，并不在府里。”
聂元衡想到这些，便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回身看了一眼方才出来的院子，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眼见着聂元衡离开，聂弘毅回头默默的看了许久父亲所在的那个院子，有些落寞的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伺候的小厮见自家主子回来，赶忙上前迎接，“二少爷，外面好不好玩？”
小厮不知道外面发生的那么多事情，还在想方设法的讨自家少爷欢心。“您也这么多年没有跟国公爷一起出去了。现在心里是不是很激动？”
聂弘毅快步走在前面。
小厮没能注意到他的脸色，还在喋喋不休，“奴才可听人说了，京中那些公子，同父亲要么就是关系太过冷淡，要么就是太过正式。”
“少爷您同国公爷的相处，要是其他人知道了，肯定会羡慕的。”
“羡慕？其他人知道了，早就笑掉了大牙！”
“羡慕？羡慕什么？羡慕父亲心里根本就没有我吗？羡慕我把一心为我的母亲推了出去，却留下一个心里只有自己的父亲吗？”
突然被发了一通脾气，小厮忍不住的发抖，等聂弘毅稍微平息了一些，这才上前，“二少爷您消消气消消气，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出什么事？出大事了！以后你家二少爷再也不是京都里让人羡慕的小将军了，反而很可能成为人家嘴里的笑柄。”
小厮听他这么说，忍不住的心惊肉跳，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
怎么听着自家二少爷，先是抱怨起了国公爷，现在又开始说自己以后前途不好了。
心中疑惑，到底不敢现在就开口。
强制忍耐着，等聂弘毅彻底发完脾气，这才小心翼翼的询问，“少爷，是外面又发生什么了吗？”
问完以后，见聂弘毅并不搭理自己，想了想，又问道，“可是事情同夫人有关？”
不然的话，自家二少爷又怎么会突然提起夫人。
聂弘毅听到这话，眉眼微动。
小厮知道自己猜对了，便赶忙道，“少爷，再怎么说，您也是夫人亲生的孩子，比大少爷那可是又近了许多。”
“甚至于小的说句不该说的话，哪怕是国公爷在夫人心里的地位，都绝对没有少爷您重要。”
听到小厮说的这些，聂弘毅忍不住慢慢坐直了身体。
小厮见他真的认真听进去了，赶忙继续说道，“既然事情同夫人有关，少爷何不再去试试夫人那边？”
“再怎么说你们都是亲生的母子，亲母子哪有隔夜仇。早些将事情解决了，你们母子之间也能早些缓和关系。”
“再者说了，夫人那边可能就等着少爷您去服个软呢，您把您遇到的问题跟夫人一说，既能让夫人替您解决，也算是给夫人一个台阶下不是。”
聂弘毅听着他的这些话，心里却慢慢想开了。
小厮见劝说有用，赶忙再接再厉，“夫人现在也就是抹不开面子，只要少爷您主动去给她个台阶，你们可是亲母子，夫人又怎么可能继续为难您呢？”
“到时候，无论是在夫人那里，还是在府里，少爷您岂不都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