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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络罗氏跟在胤禩半步之后，一路上说起着弘晏这些日子的趣事，胤禩听着，嘴角的弧度也弯了弯，较之前，倒是真诚了两分。
到的时候弘晏正在写大字，他的字写得不好，哪怕描红描了快两年，但依旧不好看。
胤禩拿过弘晏的草稿，弘晏的眼睛亮了亮，眼底全是孺慕，激动地喊了声。
“阿玛，额涅。”
看着宣纸上稚嫩的字迹，一时间胤禩有些失神，恍然回到了自己的童年时期。
他的字也不好，被汗阿玛多次批评过。
后面是四哥手把手带着他写，一点点地练出来的。
而那个时候，汗阿玛虽然偏疼太子，但对他们这些阿哥也是关心的。
还给他专门找了何焯给他当侍读，汗阿玛国事繁忙，却每日让自己写十篇大字，并亲自过目。
如今再回想起来，竟恍如隔世。
汗阿玛年岁越来越大，对他们也越来越防备，近些日子，汗阿玛看他不像是看儿子，更像是看仇人。
胤禩沉默了片刻，低头见弘晏正一眼期待地看着自己，正如同当年的自己一样。
“写得不错，比阿玛当年强。”
胤禩不吝夸奖，更是摸了摸弘晏的脑袋。
小家伙看了郭络罗氏一眼，小脸都激动得发红，阿玛夸他了。
郭络罗氏却察觉到了胤禩这一刻的失落，眼底藏着一抹心疼，只是当着孩子的面什么也没说。
胤禩对孩子很有耐心，算得上是个好阿玛，当然也可能是这么多年，府里就只有弘晏一个孩子的缘故。
等到弘晏告退离开，郭络罗氏拉住了胤禩的手，胤禩心里一动，感觉到她的关切，他翻手将郭络罗氏的手握在了手中。
“我没有机会了。”
胤禩的话让郭络罗氏一怔，随后心里涌出无尽的心疼和愧疚。
“都怪妾身无用，帮不上爷。”
他依旧笑着，“这样的大事，哪里是一个你能改变的，又怎么能怪你？”
越是这样，郭络罗氏心里的愧疚越是浓郁。
她咬了下嘴唇，甚至在想，若是当初同意爷娶侧夫人，会不会情况有所好转？
她着实没想到，郭罗玛法死后还会被削爵，而舅舅也去得这般早。
夫妻多年，胤禩猜到了她的想法，苦笑一声。
“跟你无关，别多想了。”
汗阿玛虽人前多次训斥他“受制于妻”，但哪怕没有郭络罗氏在，汗阿玛也不会给他指一个出身高、娘家有权的侧夫人。
（贝勒爵位不能有侧福晋，只能是侧夫人，郡王和亲王可有侧福晋。）
胤禩紧握住郭络罗氏的手，“我没有机会了，福晋可会后悔或者可惜？”
郭络罗氏回握，十指相扣，目光坚定。
“妾身此生最不后悔的事，便是嫁与爷为妻。”
（插句题外话：据现在的史料来看，历史上的德妃好像没有一个孩子是她养大的，而且相比儿子，德妃对康熙是真爱。
不过太子确实是康熙的真爱，连吃不吃葱姜蒜都要过问，曾经给孝懿仁皇后、荣妃养过一个月，然后实在不放心，又带回了乾清宫自己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