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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殿香灯冷,虚廊叶扫风。凌云千尺塔,养性几株松。满地落花无客过,檐前蛛网任攀笼。
空架鼓,枉悬钟,绘壁尘多彩象朦。讲座幽然僧不见,禅堂静矣鸟常逢。
凄凉堪叹息,寂寞苦无穷。佛前虽有香炉设,灰冷花残事事空。
偌大的寺庙里,空荡荡一片,见不到往日里迎来往送的大群和尚,听不到那时刻不停的低声念诵,闻不到那让人心神安定的燃檀香味。
有的只有数不尽的灰尘,蛛网,烙印在那一处又一处的佛像壁绘之上。
莫名的有些邪性。
就像上辈子陈启印象里放学后,空无一人的学校一样。
那些姿态,神情各异的佛像壁绘,正因被灰尘覆盖,看不清原本的和善面目了,反而映衬的那一双双眼睛有些森然。
好在,身边三个徒弟的存在,以及一路行来的经历,给了陈启莫大的底气,面对此情此景,处之泰然,安心的跟在领头和尚身后,朝着寺庙正殿而去。
不少的原金光寺僧人似是还由此想起了当年的繁茂盛景,与如今的枯寂对比,一边跟上,一边暗暗抹了把眼泪。
按照礼仪习惯,陈启等人由这群和尚领着,先朝着正殿内的佛祖佛像,虔诚行礼叩拜,才再穿过正殿,来到了金光寺的方丈室前。
“这是?”
不等接过一群和尚递来的蒲团,陈启眉头一皱,首先看到的,是在一旁檐柱上,被铁锁锁链捆住的几个小和尚。
看年龄,大的至多十一二岁,小的不过七八岁而已。
只是相比于大多同龄孩童的活泼好动,这些小和尚都有些死气沉沉,双目无神,身子骨也和其他金光寺的和尚一样,瘦弱不堪。
“他们都是我金光寺收养的孤儿,也有一些是附近农户养不下去,送来当和尚讨口饭吃的。”
“我等被罚了披枷戴锁问罪拷打,他们年纪尚小,只被罚了在此受缚。”
将好不容易搜寻出来的蒲团拍打干净,那领头和尚将其垫在陈启身下,示意这位圣僧坐下的同时,面上也苦笑着解释道。
‘其实以前还有一些达官贵人的子嗣,因为有佛缘,或是八字与家里不合,被送来出家为僧的。’
‘只是这群人在金光寺出事后,要么被接回家,要么转投他寺去罢了。’
‘也就这些走不掉的穷苦出身,留下来和我们受苦了,唉。’
念及这些与陈启等人无关,领头的和尚心里闪过这些念头,却也未多言,只招待着眼前的圣僧坐下后,弯腰致歉道:
“寒寺凋敝,招待不周,还请圣僧恕罪。”
陈启的屁股挪了挪,见只有自家师徒有蒲团,其他和尚都是席地而坐,有心谦让,也知这番心意推辞不过,便想着速战速决,双手合十,对领头和尚问道:
“阿弥陀佛,贫僧一行人皆是行脚僧,有此足矣。只是各位法师既然邀我等来此,所言的冤屈可能托出了?”
“唉,此事就说来话长了。圣僧可知,我等为何会问你们,是否是从东土来的?”
领头和尚面色悲苦的叹了口气,开始细细解释其中的缘由来。
猴子和八戒对视一眼后,也竖起耳朵,在陈启身旁端正坐好静听。
“圣僧,此都城名唤祭赛国,乃西邦大国。当年有四夷向其称臣朝贡,南面月陀国,北面高昌国,东面西梁国,西面本钵国。
年年进贡美玉明珠,娇妃骏马,从不敢有一年怠慢。”
“但非因此国文贤武良,国君有道。而是皆赖我这金光寺之功。
我们寺内宝塔上有祥云笼罩,瑞霭高升。夜放霞光,万里之外都有人曾见过;昼喷彩气,四国之人都能同时瞻仰。
故此被四方国家认定以为天府神京,有神佛保佑,才有了年年朝贡。”
领头和尚先为几人介绍起了此地名称,威名,以及威名的由来。
说起金光寺在其中的功劳,一众和尚都挺起了胸膛,为之感到骄傲。
当然,在领头和尚说起接下来的事情后,他们就骄傲不起来了:
“只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三年之前,孟秋朔日,夜半子时,城内忽下了一场血雨。
天明时分,家家害怕,户户生悲。众公卿联名奏上国王,不知天公因甚事见责,当请道士打醮,和尚看经,答天谢地。
谁晓得这血雨非为他故而来,径把我这寺内黄金宝塔污了,致其再无祥云瑞霭,使得外国误以为我国没了神佛眷顾,不再来朝贡朝拜。”
“那祭赛国的君王因此震怒,欲要起兵征伐四方,结果被一众大臣谏道:‘是金光寺里的僧人偷了塔上宝贝,才招此天怒人怨的下场’。”
“天见可怜,且不说那塔顶宝物,本就是我寺内之物,更何况那可是前辈大师的舍利子佛宝,我等僧人怎敢欺心盗取塔中之宝?!”
领头和尚满脸悲愤不平的叫嚷起来。
他也不是蠢得,自然知道这是有大臣不想起刀兵之灾,“祸水东引”到他们这群和尚头上来了。
按理来说,能免去一场无端灾祸,金光寺吃点亏也就吃了吧,大家学的都是佛法,要讲究慈悲为怀,忍忍也就过去了。
可奈何那群人做的太过分了啊!
简直就是奔着整死他们全寺僧人去的!
全然不顾及没他们金光寺,他这祭赛国能不废一兵一马,白受这么多年朝贡便宜?
“那昏君根本不察事理,听了谏言,就派出手底下的那些贪赃枉法的官吏,将我僧众拿了去,千般拷打,万样刑罚,只为逼问出塔顶宝贝的下落。
可宝贝根本就不是我们偷盗的,他再怎么严刑逼供,我们还能再变出来一个给他?
佛宝要是能来得如此轻易,这塔顶这么多年,就不会只此一件了!
当时我寺内还有三辈和尚,前两辈都已被活生生拷打致死,只剩下我们这最小的一辈,但我们又能怎样?不过苟活些许时日,就要步上前辈后尘。”
领头的和尚说着说着,抬起缚手缚颈的枷锁示意,脸上满满的都是苦涩,几欲泪下,但在看向眼前盘坐的陈启几人,眼里总算是透出几分希冀,露出笑容来道:
“不过正所谓天无绝人之路,想来是我等冤屈之心惊动了天神,昨日夜间,各人都得一梦,说有个东土大唐来的圣僧,能救得我等性命,可伸得此冤苦。”
“万望圣僧怜念啊,舍下大慈大悲,广施法力,拯救我等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