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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难灭伽持圆大觉 法王成正体天然【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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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妇人满脸笑意盈盈地道:“下等客人呢,就是没有人专门伺候着啦。锅里会备有些现成方便的饭菜,任凭他们想吃多少就吃多少。等他们吃饱后啊,可以随便扯根草儿,然后找块空地打个简单的地铺,想在哪儿睡觉都成。等到天亮的时候呢,如果觉得满意,就随意赏赐几文饭钱,绝对不会有人跟您争执计较的。”猪八戒一听这话,立马兴奋得手舞足蹈起来,大声嚷嚷道:“哎呀呀,真是太好了!俺老猪这桩买卖可算有着落咯!等俺先盯着那口锅,敞开肚皮饱餐一顿再说,吃完就在那灶门前舒舒服服地睡它一觉!”孙悟空见状,连忙摆了摆手说道:“兄弟呀,你这说的是什么胡话呢!咱哥俩闯荡江湖这么久,啥地方不能挣上个几两银子啊!还是把上等的待遇给安排过来吧。”

那妇人闻言,心里更是乐开了花,赶忙应声道:“好好好,马上就来上好茶哟。厨房那边赶紧动手准备好吃好喝的东西。”说着便急匆匆地下楼去了,边走边吆喝着吩咐手下人:“赶快把鸡和鹅都宰杀了,还有猪肉羊肉也一并处理干净,该煮的煮、该腌制的腌制,多做些下饭菜。对了,再把酒窖里的好酒取出来,要用最好的那种哦。另外,多拿些白米煮饭,用白面擀些大饼子。”此时,唐僧正坐在楼上听到楼下传来的这些嘈杂声响,不禁面露难色,转头对着孙悟空忧心忡忡地说道:“悟空啊,这可如何是好?她让人又是杀鸡宰鹅,又是杀猪杀羊的,要是真送上来一堆荤菜,咱们可都是常年吃素斋的出家人呐,哪一个敢动筷子啊?”孙悟空却是胸有成竹地笑了笑,安慰师父道:“师父莫要担心,徒儿自有办法应对。”

只见他快步走到那楼门边,抬起脚轻轻跺了跺地面,高声喊道:“赵妈妈,快快上来呀!”不一会儿,那位被称作赵妈妈的人匆匆忙忙地走了上来,满脸疑惑地问道:“二官人,您找老身所为何事啊?”行者微笑着回答道:“今日暂且不要杀生啦,咱们今天要斋戒呢。”那寡妇听了这话,不禁面露惊讶之色,连忙追问道:“官人们这是长期吃斋呢,还是按月吃斋呀?”行者摆了摆手,解释道:“都不是哦,我们这个叫做‘庚申斋’。今儿个恰好是庚申日,应当持斋;只要过了三更之后,就变成辛酉日啦,到那时便可开斋咯。所以嘛,麻烦您明天再杀生吧。现在先去准备一些素菜来,价格方面肯定会按照原先说好的给您。”

那妇人一听,心中愈发欢喜起来,她一路小跑着下楼去,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千万别宰杀!千万别宰杀!快去拿些木耳、闽笋、豆腐、面筋过来,再从菜园子里摘些新鲜的青菜,做成美味的粉汤,然后把面粉发酵好蒸成香喷喷的卷子,还要煮一锅洁白的米饭,别忘了烧点香茶哟。”嘿!那些负责厨房事务的厨师们,平日里可都是熟练掌握各种烹饪技巧的老手,这不,眨眼间的功夫,所有的菜肴就已经全部准备好了,并整整齐齐地摆放好在楼上的餐桌上。不仅如此,还有早已备好的精致狮仙糖果,供四位客人尽情享用。这时,有人开口询问道:“不知可不可以喝点素酒呢?”

行者说道:“只需唐大官不必饮酒,我们几人倒是可以喝上几杯。”寡妇听后,又取来一壶暖酒。他们三人刚斟上酒,忽然听到乒乓板响之声。行者问道:“妈妈,这底下是倒了什么东西吗?”寡妇回答道:“并非如此,是我小庄上的几个租客送租米来晚了,我让他们在底下歇息。因有客官到来,无人可用,我便教他们去院中抬轿子,请小娘儿来陪你们。想必是轿杠撞到了楼板,才发出了声响。”行者说道:“幸好你早说。快快不要去请了。一来现在是斋戒日期,二来兄弟们还未到齐。索性明日再进来,到时一家请一个表子,在府上玩耍一番,等卖了马再起身也不迟。”

寡妇微笑着说道:“真是好人啊!这样既不会伤了和气,又能养足精神。”她吩咐道:“把轿子抬进来吧,不用请他们离开了。”众人享用了酒饭,收拾好家伙什,便各自散去了。

三藏悄悄地在行者耳边问道:“我们在哪里睡觉呢?”行者回答说:“就在楼上睡吧。”三藏有些担忧地说:“这样不太安稳吧。我们都已经很辛苦了,如果睡着了,这家子万一再有人来收拾,看到我们或者帽子滚掉了,露出光头,认出我们是和尚,叫嚷起来可怎么办呢?”行者听了,也觉得有道理,说道:“是啊!”于是他又走到楼前去跺了跺脚。寡妇见状,再次走上楼来,问道:“孙官人还有什么吩咐吗?”

行者皱了皱眉,疑惑地问道:“那我们今晚该在哪里安歇呢?”妇人满脸笑容地回应道:“楼上可是上好的睡处哟!那儿不仅没有恼人的蚊子侵扰,而且还有宜人的南风吹拂呢。把窗户敞开得大大的,保管您能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然而,行者却连连摇头,摆手说道:“万万不可呀!我这位朱三官儿身上带着些寒湿气,而沙四官儿则患有漏肩风之症。至于唐大哥嘛,向来只喜欢在黑暗之处入眠,就连我自己也是见不得太亮的光线,稍有光亮便会觉得刺眼难受。所以说,这里实在并非理想的就寝之所呐。”

听到这话,那妈妈无奈地摇着头,缓缓走下楼梯,然后身子倚靠在柜栏上,长长地叹了口气。此时,她那乖巧伶俐的女儿正怀抱着一个可爱的孩子走近前来,关切地询问道:“母亲大人,常言说得好:‘十日滩头坐,一日行九滩。’现今正值炎炎夏日,虽说眼下的买卖确实清淡了些,但等到秋季来临之时,想必生意定会红火起来的。不知母亲为何在此唉声叹气呢?”妇人轻抚着女儿怀中孩子的脸蛋,忧心忡忡地解释道:“我的乖女儿啊,娘倒不是发愁没有买卖可做。只是今日傍晚时分,眼看就要收起铺子打烊休息、进入一更天的时候,忽然来了这四位贩马的客人想要租赁咱们的店房过夜。本来满心欢喜地想着好生招待他们一番,也好趁机赚取些许银两。谁曾想,这几位客官竟然都是吃素之人,如此一来,自然就没法从他们身上赚到什么钱财啦,因此娘才这般长吁短叹的呀。”

那女儿赶忙说道:“娘啊,他既然已经吃过饭了,这个时候再让他到别人家去恐怕不太合适呢。咱们明天还可以好好准备一些荤菜美酒招待他呀,这样怎么会赚不到他的钱呢?”

妇人听后皱起眉头回应道:“可是闺女啊,那人他身体有病,特别怕吹风和见亮光,睡觉的时候必须得找个黑乎乎的地方才行。但你也知道咱家这房子全都是些单薄简陋、四处透光的瓦房,哪能找到那么一个完全漆黑的角落给他睡觉哟!倒不如就舍弃一顿饭给他吃了,然后打发他去别的人家吧。”

女儿却连连摇头,急忙反驳道:“哎呀,母亲大人,您先别急嘛。咱家里其实有一处黑黢黢的地方呢,而且没有一点儿风,也不透光,简直再好不过啦!”

妇人满脸疑惑地追问道:“哦?在哪里啊?快跟娘说说。”

只见女儿兴高采烈地回答道:“娘,您还记得吗?父亲在世的时候曾经打造过一张巨大无比的柜子呢。那张柜子足有四尺宽、七尺长,还有三尺来高,里面宽敞得很呐,可以轻轻松松睡下六七个成年人呢!就让他们到那个柜子里头去睡好了呗。”

妇人听后将信将疑地说:“真有这么好吗?我可得先问问他本人同不同意。孙官人呐,我们这家徒四壁的,实在找不到其他漆黑的地方给您歇息了,就只有这么一张大柜子,不仅不会透风进来,而且也不透光亮,要不您将就一下,到这柜子里面去睡一宿怎么样啊?”

行者连声道:“好!好!好!”随即便指挥着那几个客子将柜子小心翼翼地抬起,缓缓移出屋子,并轻轻打开盖子,恭请众人下楼。只见行者在前引路,他的师父紧随其后,而沙僧则稳稳地挑着担子,一行人顺着微弱的灯光影子,径直来到了柜子旁边。

此时,那贪吃莽撞的八戒全然不顾其他,迫不及待地一头钻进了柜子里。沙僧见状,赶忙将行李递进柜子,然后伸手搀扶着唐僧,也一同进入其中。最后,沙僧自己才跨入柜子里面。

这时,行者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高声问道:“我的马在哪里呢?”一旁早有服侍的人连忙应道:“马在后屋拴着呢,正在那儿吃草料呢。”行者听后忙吩咐道:“快去把它牵过来。再把马槽也一起抬过来,要紧紧挨着这柜子拴好。”待一切安排妥当之后,行者这才抬腿迈进柜子里,口中还不忘叮嘱道:“赵妈妈,麻烦您把这盖子给盖上,然后插上锁钉,再锁上锁子。另外,您帮我们瞅瞅哪里还有透光的地方,用些纸张糊一糊。明儿个可要早点儿来开锁啊。”那寡妇笑着应道:“哎呀呀,你们可真是忒小心啦!”说罢,便各自关上房门回房歇息去了,不再多言。

且说他们四人来到柜子之中,真是好生可怜!一方面呢,这才刚刚戴上那头巾不久;另一方面,此时正值炎炎夏日,酷热难耐,再加上这柜子密不透风,简直快把人气闷死啦!于是乎,他们纷纷摘下头巾、脱去衣裳,可惜呀,连一把扇子都没有,只能拿着那僧帽不停地扑扇着。就这样,你紧紧挨着我,我使劲儿地挤着你。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知不觉已到二更时分,众人都沉沉睡去。唯有那行者心怀鬼胎,想要故意惹出些事端来,偏偏他怎么也睡不着觉。只见他悄悄地伸出一只手,轻轻在八戒的腿上用力一捻。那呆子被这么一弄,急忙缩回自己的脚,嘴里还哼哼唧唧地嘟囔道:“哎呀,赶紧睡吧!整天忙忙碌碌、辛辛苦苦的,哪还有闲心在这儿动手动脚地瞎折腾啊!”行者见状,眼珠一转,心生一计,开始胡言乱语起来:“咱们原本身上可是有着整整五千两银子呐!之前把那匹马卖掉得了三千两,现在咱俩这里加起来总共还有四千两银子。要是把这一群马全都卖掉的话,少说也能再得个三千两银子,这样一来可就有本金和利息啦,足够用啦,足够用啦!”然而,那八戒本就是个贪睡之人,此刻正迷迷糊糊的,哪里还顾得上回应行者这番话哟。

岂料这家店内负责跑堂、挑水和烧火等杂务之人,向来便与那帮强盗暗中勾结。当他们听到孙悟空提及携带众多银两时,其中几个人趁机悄悄溜走,迅速纠集了二十余个贼人,手持火把,明目张胆地前来打劫这些马贩子。

这帮恶贼气势汹汹地冲破大门闯入屋内,吓得那赵寡妇母女俩心惊胆战,赶忙紧闭房门,躲在房内不敢出声,任由外面被这群贼人肆意折腾。原来,这些贼人对店中的家什毫无兴趣,一心只想搜寻客人身上的财物。

他们冲上二楼,四处寻找目标,但未见任何蛛丝马迹。于是收起手中的火把,又仔细地环顾四周,忽然发现天井中有一张巨大的柜子。只见柜脚处拴着一匹雪白的骏马,而柜盖上则紧紧锁住,任凭众人如何用力也无法将其掀开。

这时,众贼纷纷议论道:“行走江湖之人,通常都会有些手段。瞧这柜子如此沉重,想必里头定然装满了行李包裹以及金银财宝,且都被牢牢锁住了。咱们不如先偷走这匹马,然后再合力抬起柜子出城去。待到安全之地后,再打开柜门平分这些财物,岂不是美事一桩?”

说干就干,那些贼人果真找来绳索和杠子,齐心协力将这口大柜子抬起来,晃晃悠悠地准备离去。就在此时,猪八戒迷迷糊糊地睡醒过来,嘟囔着说道:“猴哥啊,快睡吧,这么晃悠干嘛呢?”孙悟空连忙压低声音回应道:“别吭声!没人摇晃。”

然而,唐僧和沙和尚也突然惊醒过来,惊慌失措地问道:“究竟是什么人正在抬动我们呀?”

行者听闻此言,赶忙摆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轻声说道:“诸位切莫高声叫嚷,且稍安勿躁!待他们将这大柜抬至西天,咱们岂不是省去了长途跋涉之苦?”

然而,那贼人得手之后并未依着行者所言向西行去,反而掉转方向朝着城东奔逃而去。只见他们一路疾驰,来到城门口时,毫不犹豫地挥刀斩杀了守门的军士,而后迅速打开城门扬长而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瞬间惊动了城中的六街三市,各个商铺店家纷纷涌上街头。那些负责防火巡逻的火甲人夫们得知消息后,立刻将此事禀报给了巡城总兵以及东城兵马司。那总兵和兵马司深知此事干系重大,丝毫不敢怠慢,当即点齐人马弓箭,率领一众官兵风驰电掣般地出城追击贼人。

再说那伙贼人眼见官军来势汹汹,声势浩大,自知难以与之抗衡。于是,他们果断地放下手中沉重的大柜,舍弃了胯下的白马,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四散逃窜,各自寻觅山林草丛藏匿起来。众多官军虽然奋勇追击,但最终还是未能擒获哪怕半个强盗,仅仅夺回了被丢弃的大柜,并成功捉住了那匹骏马,便算是凯旋而归了。

总兵站在明亮的灯火之下仔细端详着眼前这匹宝马良驹,心中不禁暗暗赞叹。但见此马鬃毛如银丝般根根分明,尾巴好似美玉雕琢而成的长条一般柔顺光滑。若要论起这马的英姿飒爽,又岂是传说中的八骏龙驹所能比拟的呢?即便是那闻名遐迩的骕骦款段,恐怕也要在此马面前黯然失色。真可谓是价值千金的千里马啊,其奔跑速度之快犹如疾风骤雨,能够日行万里而不知疲倦。每当它登上高山之巅,仿佛与天上的青云融为一体;每当它仰天长啸于月夜之中,那声音清脆悦耳,恰似皑皑白雪般均匀纯净。如此神骏非凡的一匹好马,简直就是蛟龙离开了波涛汹涌的大海,降临在了人世间,实在令人欣喜不已,宛如见到了传说中的玉麒麟一般珍稀难得。

总兵官竟然舍弃了自己平日里所骑乘的骏马,转而跨上这匹洁白如雪的良驹。只见他威风凛凛地率领着一众军兵,浩浩荡荡地进入城中。随后,他们齐心协力将那个神秘的柜子小心翼翼地抬起,并放置在了总府之中。紧接着,总兵官与麾下的兵马一同书写了一个封皮,将其严严实实地封住。不仅如此,还特意派遣专人负责巡逻看守,以防出现任何意外情况。做完这些后,众人便各自散去,暂且不再提及此事。

话说此时身处柜子里面的唐长老正满心忧虑地埋怨着行者:“你呀你,这个顽皮的猴头,可真是要害死为师了啊!倘若我们此刻身在外面,不幸被他人擒获,送到那灭法国王面前,或许还有些许辩解的余地;然而眼下,我们被困锁在这柜子当中,先是遭遇贼人劫持而去,接着又被官军给夺回。待到明日面见国王之时,岂不是会被当场开刀问斩,正好凑足他那一万之数吗?”行者听闻此言,却是一脸镇定自若地安慰道:“师父莫要担忧,外面现在可是有人看守着呢!即便打开柜子将咱们取出来,无非就是要么被捆绑起来,要么被吊挂着罢了。您还是暂且忍耐一下吧,这样至少能够免去遭受那些捆缚和悬吊之苦。至于明日见到那昏庸无道的国君,老孙自然有应对之策,保管让您连一丝一毫的伤害都不会受到。所以呢,您就尽管放宽心好好睡上一觉吧。”

挨到三更时分,万籁俱寂,月色如水洒落在寂静的街道上。行者轻手轻脚地走到柜子旁边,微微眯起眼睛,心中暗自运功。只见他口中念念有词,突然施展出一种神奇的手段。

随着一道微弱的光芒闪过,行者顺利地取出了他那根威力无穷的金箍棒。他轻轻吹了一口仙气,口中低声喝道:“变!”瞬间,金箍棒竟化作一把三尖头的钻儿,闪烁着寒光。

行者手持钻儿,小心翼翼地靠近柜脚,然后用力地钻探起来。只听得“嘎吱嘎吱”几声轻微的响动,不过两三下的功夫,就在柜脚上钻出了一个小小的眼子。

完成任务后,行者迅速收起钻儿,紧接着摇身一变,化为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儿。这只蝼蚁身形小巧灵活,悄无声息地从那个眼子里爬了出去。

待到离开柜子一段距离之后,行者再次施展变化之术,恢复成原来威风凛凛的模样。他脚踏祥云,如同一道闪电般径直冲向皇宫门外。

此时,那国王正沉浸在香甜的梦乡之中,鼾声如雷。行者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他深吸一口气,使出自己独门绝技——“大分身普会神法”。

只见行者左手一挥,将左臂上密密麻麻的毫毛尽数拔下。他对着这些毫毛轻轻吹了一口仙气,口中高呼:“变!”眨眼之间,那些毫毛纷纷幻化成一个个与行者一模一样的小行者。

接着,行者又如法炮制,将右臂上的毫毛也全部拔下,并同样吹口仙气喊道:“变!”刹那间,这些毫毛全都变成了一只只可爱的瞌睡虫。

行者口中念动“唵”字真言,向当坊土地发出指令。那土地不敢怠慢,赶忙带领众多瞌睡虫分散到皇宫内院、五府六部以及各个衙门大大小小官员的宅邸之中。但凡有点品阶职务的人,都被赐予了一只瞌睡虫。一时间,整个皇宫内外,所有人都陷入了深深的沉睡之中,没有一个人能够翻身醒来。

最后,行者重新将金箍棒握在手中,掂了掂分量,然后随意地晃动了几下。随着他口中一声断喝:“宝贝,变!”金箍棒顿时绽放出耀眼的光芒,瞬间变幻成为千百口锋利无比的剃头刀儿,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冷光。他取来一把剃头刀,递给小行者一把,然后吩咐他们各自拿着一把剃头刀,前往皇宫内院、五府六部以及各个衙门里为人们剃头。嘿!

这可真是:法王灭法,法却无穷无尽,法贯穿天地,大道通畅。万法皆有其根源,终归为一体,三乘妙相原本相同。

钻开玉柜,便能明了其中的消息,散布金毫,可破除蒙蔽。定能让法王修成正果,达到不生不灭、自由自在的境界。

这半夜的剃头工作顺利完成。他念动咒语,喝退了土地神只。接着,他将身体一抖,两臂上的毫毛便回归原位。他将剃头刀总捻成真,依然保持着其本性,仍旧是那一条金箍棒,只是收了些微小的形态,藏在耳朵里。然后,他又翻身变回蝼蚁,钻入柜内。恢复了本相后,他便与唐僧一起继续坚守困境,不再提及此事。

且说那巍峨壮丽、金碧辉煌的皇宫内院里,众多宫娥彩女们还未等到天亮便早早地起身开始梳洗打扮。然而令人惊诧不已的是,她们竟然一个个都变成了光头,原本乌黑亮丽的秀发消失得无影无踪。与此同时,那些穿梭于宫殿之间的大小太监们也未能幸免,同样变得光秃秃的脑袋格外引人注目。

众人惊慌失措,一窝蜂似地齐齐涌至寝宫之外。他们手持乐器,奏响着哀乐,想要以此惊动正在熟睡中的皇帝和皇后,但由于心中惶恐不安,个个眼含泪水,谁也不敢轻易开口传话。过了好一会儿,那居于三宫之首的皇后终于从睡梦中悠悠转醒。她下意识地抬手摸向自己的头顶,却发现也是一片光秃。皇后大惊失色,急忙点亮灯火,快步走到龙床之下查看究竟。借着微弱的烛光,她赫然看到锦被之中竟躺着一个陌生的和尚!

皇后又惊又怒,一时没能忍住,脱口而出喊出了声。这一声呼喊瞬间将尚在沉睡中的国王给惊醒了过来。那国王猛然睁开双眼,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皇后那颗锃光瓦亮的光头。他顿时吓得浑身一颤,手忙脚乱地从床上爬起,结结巴巴地道:“梓童啊,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皇后满脸哀怨与惊恐,颤声道:“主公您不也是这般模样吗?”国王闻言,如梦初醒般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颅,刹那间只觉得如遭雷击,三魂七魄仿佛都要离体飞出一般,嘴里喃喃自语道:“朕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就在此时,一片嘈杂之声传来。原来是那六院的嫔妃、众多的宫娥彩女以及大大小小的太监们全都来到了寝宫之前。只见他们无一例外,皆是光着脑袋齐刷刷地跪伏在地,悲切地哭诉道:“主公啊,我们都变成和尚啦!”国王放眼望去,眼前尽是一片光溜溜的景象,心中不禁一阵酸楚,眼眶里的泪水止不住地滚落下来,颤抖着声音说道:“想来定是寡人平日里杀害和尚太多,如今遭到报应了”

皇帝即刻传旨吩咐道:“你们不得说出落发之事,以免文武群臣议论,指责国家不正。都先上殿设朝吧。”

却说那五府六部,以及各个衙门的大小官员,天还未亮就都要去朝王拜阙。原来,这半夜里,他们一个个也都没了头发。众人纷纷写表启奏此事。只听得那:

静鞭三响,朝见皇帝,表奏当今剃发之因。

然而,究竟不知那总兵官是否夺下了柜里的贼赃,唐僧四众的性命又将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