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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饱含愧疚、悲伤的眼眸，终是与林恩对上。
“……！”
林恩脑中闪过许多零碎的片段，以及无数复杂难言的情绪。
最终，他松开了手。
风千朔看着他那双通灵的眼眸，轻轻喃了声“首席”。
随后毅然扭头，没入漩涡中。
只余一滴水珠落下，轻盈飘逝。
台下众人哗然！
“就这么让他们走了？！”
“时宗主！诸多强者皆汇聚于此，有何可惧！”
“问心典礼，却让魔教的人来去自如，这这这……让我辈修士颜面何存？！”
众人议论纷纷，而时安霁淡定地喝下一口茶，说道：
“纵是各位全力出手，将魔教贼子留下，那在场的后辈们，能有几人存活？”
说到这儿，他有意无意地看上一眼林恩，“十年前那场正魔之战……诸位还有印象吧。”
“年轻人才是未来的曙光啊。”
他目光悠长，思绪飘远。
隐隐中，好像又看见了那道早已逝去的身影，总是眉眼弯弯、朝气蓬勃。
如若再来一次，就算朝凰琴被夺，可只要等他的尘儿成长起来……达到化神，万难又有何惧？
明明，连问心剑都……
他闭上眼，不再去思索那些令他心绪紊乱的过往。
“问心典礼继续，可儿。”
凰念可会意后上前，继续讲起接下来的流程。
而林恩则是收到了宗主的传音。
“恩儿……为何放走他？”
外人或许看不出什么，毕竟就是一瞬的事，风千朔便融入了空间漩涡。
可时安霁毕竟是化神强者，更是林恩的师傅，林恩的能力有多强，他最清楚。
风千朔被他抓住手臂，定然没有逃脱的可能。
林恩想起对视的那一瞬，零碎的记忆情感。
“师傅，朝凰琴固然重要，可放于门内，从未有人敢动用……千朔有自己的理由。”
“徒儿知晓，一人之私怎可与宗门荣誉比较。”
“可那一瞬……徒儿听从本心，想放他走。”
台上的时安霁恍惚一瞬，愣神许久。
似是又想起十多年前，那个言笑晏晏的少年。
尘儿，如果是你的话……也会这般吧。
他透过林恩那对眸子，仿佛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就连唇边的弧度都似曾相识。
林恩难以窥见化神强者的内心，却依然能读懂，时安霁眼中化不去的悲伤。
他知道宗主在透过他看谁。
少宗主——时无尘。
那真是一个清风霁月、不染尘埃的人。
林恩刚到归心宗时，远不是现在这般性格。
那时候的他对人类有恨，极其孤僻。
时无尘笑着塞给他一个糖葫芦，明亮的眸子，就像夜空中点缀的星辰，熠熠生辉。
“你这小孩，心事这么多可不好，以后会老得快哦。”
“好了，快吃一个，你喜欢灵兽吗？我带你去我的秘密基地如何？”
“林恩~嗯，好名字啊，喜欢吃糖葫芦吗？哥哥明天还去给你买啊。”
那时野花开遍，清音在他脚边朵朵绽开，无数灵兽围绕着他，争先恐后享受着他的抚摸。
林恩看见他的内心，如同他的名字一般。
不染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