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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秤号上。
斯迪亚王国登基大典的喧嚣让这里更显得寂寞，暖阳照射下来，挠得人皮肤发痒，像是有种子在发芽。
换了身干净军装的泽法，在船头甲板上找到了独自远眺的陆野。
金色羽毛大氅披在椅背上，陆野歪坐着藤椅，只穿着简单的碎花衬衫，手里摇晃着装着兽奶的高脚杯，面前茶几上是一摞摞食盒。
泽法坚毅的脸上露出一点略显勉强的笑容：
“你怎么不下去呢？王子殿下。”
“难过的时候就不要说笑话了，泽法大将。”
陆野拉了张藤椅示意泽法坐下：
“太无聊了，只有小孩子才喜欢这种热闹的场景。”
泽法哑然失笑，“你好像也只是个四岁的小孩子吧？”
陆野一口泡芙一口奶：
“年龄是要看阅历的，书籍会把人催熟，我未学走路先识字，现在应该是四十岁。”
加上前世的三十六年，刚好四十岁。
“那我们应该算是同龄人了，我今年四十二岁。”
泽法也远眺着正在举办登基大典的王城，轻声说道。
锣鼓喧天，热闹非凡，虚惊一场的斯迪亚百姓，用歌舞尽情宣泄着情绪。
一粉一黑一绿，三个小家伙像蝴蝶一样穿行在人群里，这看看那摸摸……
这才是孩子该有的样子嘛！
再看身旁这位，明明四人中年龄最小，但活像个寡淡的中年人。
“想要感谢我的话可以直说啊，泽法老师，虽然铺垫这么多很符合你别扭的性格。”
陆野叼着半块奶油蛋糕，咧嘴笑道：
“不必客气！保护斯迪亚王国其实不是为了你。
提你是为了堵住其他王国的嘴。
让他们当作又是一次天龙人的任性，而不是世界政府要对他们开刀。”
泽法愣了愣，随即大笑起来：
“你这小鬼还真是坦诚啊！”
片刻后，泽法一脸认真地看向陆野：
“不过还是要谢谢你，以一名斯迪亚人的身份感谢你，你让这片土地免遭了一次战火。”
陆野没有接这个话茬，而是转移话题道：
“看到你出来挺让人高兴的，心里的疙瘩解开了吗？”
泽法眉心笼罩着阴云，声音沉闷道：
“我原以为是海贼做的，所以我心中痛恨海贼，不断反思自己的不杀是否是正确的，我告诉自己要狠下心杀光所有海贼。
后来知道是佐伊做的，听到他说大公爵一家是如何保护斯迪亚王国，我又陷入更深的迷茫。
我和我的妻子爱莎一起在灰岩镇长大，不富裕，但街坊们都是很好的人。
我小时候喜欢扮演保护弱小的英雄，以为打败坏人就是正义。
那大公爵他们不也在保护弱小吗？他们作为海贼犯下的恶，是否也要均摊到被保护的我们身上？
我看着妻儿的照片，却想不通……
罪人究竟是身不由己的海贼？还是自以为贯彻正义的海军？又或者维系大海秩序的世界政府……”
腥咸的海风吹过来，拨乱了老兵的头发。
“你知道自己为什么纠结吗？泽法大将。”
陆野打开一瓶橙汁递给泽法，耸了耸肩无所谓道：
“你和我黄毛老爹一样，都是烂好人，活着受罪，死了不冤。
不杀的正义？为什么用一个限制词约束自己达成目标的方式？
因为达成目标太容易了，所以要提升难度吗？
泽法大将，要听听我的正义吗？”
泽法抿了口橙汁，眼神示意陆野继续。
“我的正义是撒泼打滚、不择手段的正义！”
陆野举起装着奶的高脚杯：
“正义可是一个宏大的目标，规规矩矩就永远会遇到佐伊这样的事。
他为什么杀人？他曾经是不是好人？
干我屁事！
滥杀平民，他就是说出花来，他也要死！
原谅他？死人怎么原谅他？活人凭什么替死人原谅他？
这世界对错是一团乱麻，我理不清，所以一刀斩断它！
不管有什么理由，和我无关，滥杀平民，落在我手里，他就非死不可。”
泽法摇了摇头：“可他也保护过别人，我们不能视而不见。”
“那是有余力以后才能考虑的事了。”
陆野举起漆黑的拳头：
“我的目标是彻底平定这片大海，我知道有多难，所以中间的过程，无所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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