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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逃出了追击范围
徐简自认比他虚长了几岁，决心不跟他个小孩子一般见识。再加上之前由惧生怒的火气消退了，注意力再次转移到校场上：“你考得怎么样？”
骑射考试跟经史策论不同，成绩好坏在考试进行时自己就感觉得出来。徐简瞧着裴衍马骑得很好，料想他射箭应当也是不错，只是离得远看不到环数。问出口，其实心里已预先有了回答。然而她预想的答案显然跟裴衍的不一样：“不怎么样。”
徐简惊讶的情绪在裴衍这里早用完了，听了这话，反而表现得很平静，只是抿了抿嘴唇，并没有再说话。裴衍不是谦虚的人，要他学会谦虚这种美德难如登天，所以他既然说了不怎么样，那肯定就是不怎么样了。
裴衍顺着徐简的目光也往裁判席上看了几眼，谢佑卿一动不动地坐在中间，在看考生骑马狂奔。这场景再看一下午都不会变，连角度都一样，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他一把拉住徐简的手臂：“走，我带你出去玩儿。”
徐简惊呼出声：“你要逃学？”
周围已经多出几双窥视的眼睛，裴衍一瞪眼都给逼退了，捂紧徐简的嘴巴，他压低了声音道：“怕什么？回去也没有老师，无非是自习，还不如出去溜达一圈儿。放心吧，才考完试少一个人不会有人发现的。”
徐简扭头望了谢佑卿一眼，认为裴衍简直在开玩笑：“你认真的？”
考完试场面确实比较混乱，少一个人也没什么惹人注目，可如果少的是他情况就不一样了。国子监的混世魔王，存在感可不是一般的强。更何况，她好不容易有了名正言顺接近谢佑卿的机会，为了玩儿而错过了，岂不是浪费。
据她所知，再过几个月，谢佑卿就要出任凉州，就是这次赴任途中，他遇到了缉匪受伤的女主孟怀玉。清丽绝俗的女侠人设与恭谨纯良的小世子，完美适配。更与谢佑卿从前见过的女子全然不同，所以一下子就抓住了他的心。一路上的朝夕相处又让这种懵懂的好感转变成了清晰的喜欢。而作者笔下的谢佑卿大概是专情的性子，自喜欢上孟怀玉起，身边就再没有过其他女子。后来，为了女主他不惜拒绝了皇帝赐婚，得罪了不少人。
徐简摩挲了几下下巴，仔细地思考着。
到目前为止，谢佑卿对她的好感度还为零，攻略难度堪称地狱模式。届时，若他遇上了女主，再想攻略他就不是地狱模式，而是直接升天模式了。
不行，她可不想石磨磨铁豆。
徐简一抬头，坚定了要多刷存在感的念头：“你自己去吧，我就在这里等你。”
裴衍从早到晚跟徐简呆在一起，对她的心思了如指掌。看她端着老成持重的样子，奇奇怪怪的，猜想她一定又下了跟谢佑卿相关的决心。偏过脸，他望向了裁判席上的清俊少年，意气风发，万众瞩目。
眸中闪过一抹精芒，他语气森冷地说道：“你想留便留着吧。”
说罢，一甩衣裾下摆阔步走下了看台。
他这突如其来的脾气发得没有缘由，徐简摸不着头脑，也就没有在意，继续思考着着该如何跟谢佑卿搭上话，而又不惹他的厌烦。
她固执的认为，人是奇怪的感性动物，而且由理生情的关键一步就是习惯存在。不怕一无所有，就怕曾经拥有。只要她多出现在谢佑卿面前，相信会扭转他对她的看法。
可是凡事总要有个切入点。事实证明，这个切入点不可能是谢佑卿失忆时两人的那段过往，因为从前几次见面的情况来看，他对那段经历十分反感。不仅不能拉进两人的距离，反而会把他推得更远。
同样的切入点也不能是偶遇，缘分他大概也是不信的。
徐简叩着脑门沉思。不知不觉间也走下了看台，绕着墙角漫步。
这样看来，她与谢佑卿似乎并没有什么交集。身份上是云泥之别，除了国子监几乎连面都不能轻易见到，可在国子监里他们也没有什么好聊的。国子监……课、课业、考试……考试！对了——
徐简刚一拍脑门儿，耳畔遽然响起一阵响亮的嘶鸣，马蹄滚滚，伴随着许多人的惊呼。
有人高喊：“快躲开！”
徐简茫然地扭过头。便见校场上已经乱作一团，先前排列整齐的队伍散了，考生们顿时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仓惶地四处逃窜。人群太乱了，没个固定方向，往哪里跑的都有。宽敞的校场此刻变得拥挤不堪。徐简望着眼前乱象，大脑被太阳晒得一片空白，呆愣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该往哪里跑。
正疑惑着，对面冲破人群奔出了一匹黑马。发了狂似的横冲直撞，险将几名考生踩在脚下。马背上还驮着一个考生，已被巅得七荤八素，吓出了一张大红脸，头上的儒巾早不知道掉在了何处，头发散乱着，糊了满头满脸，但他仍握紧缰绳拼了命地想要勒停黑马。然而黑马彻底没了理智，铆足了劲儿往人群里冲。几番尝试未果，不仅没勒停黑马，反而差点儿叫黑马给甩下来，红脸考生的胆量彻底耗尽了，只能尽了最后一丝余力让黑马尽量避开人群。
因为要考试，校场上除了锣鼓架、靶子以及裁判席位没有多余的摆设，黑马一通闷头乱撞后，内心的狂躁无处发泄，再次把目标转移到了考生身上，在一个弯道顺势掉转了方向朝徐简所在的地方冲了过去。
徐简被人群裹挟着，一口气跑了数丈之远。身边一同逃命的都是正值身强力壮的少年，本身就是习武之人，体力耐力都好。在最初惊恐之余激发出的潜力耗尽之后，她渐渐地落在了大部队后面。炙热的太阳晒得人头发昏眼发涨，大部分人除了没头脑的逃，暂时都想不到别的出路。
略微一偏脸看黑马追上来了，徐简把心一横，往右一扑就地打了七八个滚儿。她做了一个险中求生的举动。黑马跑得快，她跑得慢，被追上是迟早的事，只能趁过弯道的时候改变逃跑的方向。她赌黑马转不过来去追她。
一阵天翻地覆的翻滚，徐简终于停了下来，从草丛里抬起脖子一看，发现自己已经逃出了黑马的追击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