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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妈妈再好好想想，当真无人进去过？”
林妈妈愣了下，不明白谢鸾问这个的意图，她想了想，“我记得当年夫人生姑娘时大出血，中途痛的晕过去一次，老夫人担心夫人和孩子，和周妈妈一同进去看夫人，太医都说夫人体弱，这一胎恐很难保下，好在夫人吉人自有天相，还有老夫人在旁守着，才得以母女平安。”
这一番话下来，就很难不让谢鸾怀疑了，苕春也道：“姑娘除了瘦了些，身上也没什么不足之症，夫人养了两年也恢复如初。”
许氏身子恢复不奇怪，国公府有各种人参药丸养着，谢鸾自幼长在乡下，倘若身子骨差些，怎能活到现在？
谢鸾又道：“你在府上伺候母亲少说也有十年，可曾发现母亲有何异常之处？”
“夫人的异常之处”
林妈妈拧了眉头，须臾过后，她像突然想到什么。
“当年姑娘走丢后，夫人悲痛欲绝，夫人每日都抱着姑娘的衣裳流泪，才过了不到一个月，府上有人提起姑娘，夫人还是会难过，到底没有先前那般哀痛了。”
谢鸾闻言抬眸，“怎么说？”
林妈妈环顾四周，小声道：“姑娘走丢一个月后，夫人吩咐奴婢把姑娘的东西都烧了。”
谢鸾想起自己刚回府那会儿，问过许氏她从前的东西，许氏三言两语就搪塞过去了。
苕春猜测，“也许是夫人想开了，看到姑娘的东西怕触景生情？”
林妈妈叹道：“起先奴婢也是这么想的，姑娘的东西烧了也好，夫人再这样消沉下去，这病还不知何时才能好，可没过多久，夫人回了一趟娘家，整个人就变了。”
说着她看向谢鸾，“夫人回来时带了个小女娃。”
那小女娃必定就是谢鸣凤了。
谢鸣凤与谢鸾年纪相仿，只比谢鸾小了两个月，许氏一见便喜欢的紧，脸上笑颜也多了起来。
“当时府上众人包括国公爷，皆以为夫人是因为太想姑娘了，才把表姑娘接到府上住几日，不想表姑娘在府上一连住了大半年，还住进了姑娘从前的屋子，直到那日老夫人的寿辰，夫人唤了表姑娘一声“娇娇”，可把大家吓坏了。”
当时林妈妈就在旁边伺候，担心众人因此笑话许氏得了失心疯，笑着打圆场，“夫人从前叫惯了大姑娘的小名儿，至今还改不过来呢，表姑娘和大姑娘年龄相仿”
她话未说完，就被许氏厉声打断，当着一众族亲的面，许氏将谢鸣凤紧紧搂在怀里，护犊子似的，“她就是我的娇娇。”
谢栩听到这话脸都绿了，当即呵斥管家把她带下去。
这时谢老夫人开口了，“我和你媳妇商量过了，正想找个机会和你说，往后这孩子的小名就唤作娇娇，日后就是我谢家的孩子。”
此话一落，满堂哗然。
那时谢崇山的反应最剧烈，起身指着许氏怀中的小女娃，“她叫娇娇，日后娇娇找回来了怎么办？”
一众族亲也跟着附和，纷纷看向谢鸣凤，神色各异。
若这是养在国公府，国公府也不是养不起一个小女娃，若是入谢氏族谱
这两者差别可就大了。
谢衔川笑着跑到许氏面前，往那小女娃脸上亲了一口，“我喜欢这个妹妹，母亲，她以后都能在在府上和我一起玩了吗？”
那时候的谢衔川才七岁，众人都当他童言无忌，许氏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日后你要好好保护你娇娇妹妹，知道吗？”
“嗯！”
谢衔川重重点头，牵着谢鸣凤的手跑远了。
谢鸾走丢后，许氏将过错归到谢衔川身上，一连两个月都没给过他好脸色，自从谢鸣凤住到府上，许氏终于待他像从前一样了。
刚回来那会儿，当属谢衔川对谢鸾敌意最大，那时谢鸾能理解她这位二哥为何不待见她，无非就是这桩事。
其次谢衔川本人就不是什么正经君子。
反观谢崇山的转变，实在过于突兀了。
十二年前的谢崇山，还是很疼爱谢鸾这个妹妹的，
虽然谢鸾记不清以前的事，回来那天听下人们说从前谢崇山如何如何疼她，谢鸾心里是期待见到她这位大哥的——
直到对上谢崇山看她时冷漠的表情。
“当年夫人决意收养表姑娘，大少爷第一个不赞同，被老夫人训斥后，大少爷便妥协了，而且表姑娘住进府上后夫人的气色也日渐好转，大少爷就更没有反对的理由了。”
对于谢鸾的疑惑，林妈妈如是解释。
“姑娘还有什么想问的？”
谢鸾回过神，看了林妈妈一会儿，抬手吩咐苕春，“送林妈妈回去吧。”
林妈妈松了口气，跪下朝谢鸾磕了一个头，跟着苕春出去了。
送林妈妈出了院子，苕春上前一步，低声道：“此番姑娘叫林妈妈回来，是信任林妈妈你的意思，林妈妈没有什么瞒着姑娘吧？”
林妈妈惶恐，“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哪敢欺瞒姑娘？”
苕春收回木光，“没有最好。”
目送林妈妈离开，苕春挑起帘栊进来，“姑娘，林妈妈走了。”
谢鸾正在吩咐屋外负责洒扫的小厮长福，闻言摆了摆手，“去吧。”
长福恭声应下，转身出了屋子。
谢鸾掀起眼皮，“你觉得林妈妈话中有几分真几分假？”
苕春愣了下，“或许林妈妈当真不知情？”
她这个问题根本无从回答，问了这么多，林妈妈回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
问了相当于没问。
要么是她压根儿不知情，要么就是她嘴太严。
谢鸾显然更偏向于后者。
林妈妈行事细致谨慎，伺候了许氏十多年，就算她不知情，想必也察觉到了什么。
方才谢鸾问话，她看似知无不言，实则把重要的都带过了。
此番叫林妈妈过来，谢鸾根本就没想过能从她口中试探出什么。
许久，她看向门外，喃喃道：“很快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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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妈妈掩上门，将林妈妈回来的消息告诉谢老夫人
谢老夫人手上转着佛串，闻言动作一顿，“鸾丫头找她回来的？”
周妈妈点头，走上前低声说道：“会不会是大姑娘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