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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裴定想娶的是敬国公府的嫡女，裴宁远在凉州，不知敬国公府何时找回了丢失多年的女儿，对先皇的那道秘旨却也有所耳闻。
“你是认真的？”
看了裴定许久，裴宁只憋出一句话。
裴定自小养在宫中，与一众皇子相处的倒也和睦，除了四皇子景瑞，两人像是八字犯冲，小时候经常因一件小事大打出手，旁的什么也就算了，拿一个姑娘较劲，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嫁娶之事岂能当作儿戏？
看裴宁这个表情，裴定便知她误会了，正不知从何解释，风禾突然插了进来，“世子把咱们王妃的琴送给谢大姑娘了。”
这下由不得裴宁不信了，那琴意味着什么，无人比她更清楚，突然想到什么，“那姑娘也要参加皇子选妃吧？”
裴定不以为然，像是在宣布什么，“明日我要求娶阿鸾。”
裴宁倏然抬眼，冷笑，“明日是皇子选妃，你以为是你……”
裴定油盐不进，再次强调，“我要求娶阿鸾。”
“……”
都把这小子迷成痴汉了，明日高低得去见见那位谢大姑娘。
三年未见，两人坐着叙了片刻，外头门房进来通禀，说荣和长公主来了。
话音未落，外头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荣和长公主在一众丫头的簇拥下款款而来。
“淮安王府谢绝一切拜贴，本宫这会儿过来，不会不欢迎本宫吧？”
裴定坐着不动，肉眼可见的不悦，再过半个时辰就是饭点了，这是专门过来蹭饭的吧。
裴宁瞪他一眼，起身迎长公主上座，经过裴定时，也不计较他没大没小，笑着睨他一眼，“本宫正打算收小姑娘做义女，你既然喜欢人小姑娘，不妨先讨好本宫这个丈母娘，唤一句义母听听？”
云禾没忍住扑哧一声，转头瞧见自家世子黑的不能再黑的脸，忙把笑憋了回去，小声嘟囔，“那什么……谢大姑娘若是成了长公主的义女，这不是好事嘛，您跟着谢大姑娘唤一声义母又不吃亏……”
他声音不大，还是被荣和长公主一字不落听了去。
长公主笑着看身旁的丫鬟一眼，丫鬟立马上前递给了他两锭银子。
云禾登时笑得合不拢嘴，再三谢过长公主赏赐，心里暗自扣着数，距他在京都买宅子的目标又近一步。
裴定瞥了眼他一脸没出息的样子，直嫌没眼看。
裴定微倾了身子，好歹有个坐相，“你收阿鸾做女儿，阿鸾答应了？”
他还不确定荣和长公主是否知道谢鸾的身世。
“这是什么话？”
长公主闻言挑了眉头，悠悠说道，“满上京的贵女，谁不想做本宫的义女？倒是你，和小姑娘还未成婚，一口一个阿鸾，没规矩。”
说着不去看他的脸色，拉着裴宁的手说道：“本宫原想着在上京待两个月就回渭州城，如今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本宫这回可要多住些时日再走。”摸到她手上有些硌手的薄茧，叹道：“到底是女儿家，这次回来可得好生保养，对了——”
她突然想起什么，“上回我送来的那几盒脂粉香膏，你可给宁宁了？”
裴定意识到这话是对他说的，径直偏头吩咐管家去找。
随即荣和长公主与裴宁说起谢鸾，裴定手上动作一顿，竖起耳朵听着。
荣和长公主朝他看一眼，他立马移开视线，装作若无其事喝茶。
荣和长公主心里哼笑一声，继续说道：“那小姑娘虽是乡下长大的，一点也不比世家出身的贵女差，这小子眼光难得好上一回。”
长公主话中有话，裴定却听成了另外一层意思，“连长公主都对那位谢姑娘赞口不绝，想来是个极好的姑娘。”
“那是自然，”裴定不可置否，挑了挑唇角，“我的眼光何时差过？”
后一句话，像的专门说给荣和长公主听的。
裴宁不由多看了他一眼，“你和那位谢姑娘的事，惜云公主知道吗？”
裴定皱了眉头。
大抵是从前那些阴影还在，听到景惜云就颇为头疼。
还有——
这个问题本身就有毛病。
他喜欢谢鸾，为何要看景惜云的脸色？为何要让她知晓。
裴宁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她在京中待的时间不长，但只要在京中，景惜云便三天两头往淮安王府跑，对她分外热络殷勤。
景惜云为人如何且不做评价，至少她对裴定的喜欢，不像是装出来的。
裴定自小住在宫中，没少受太后照拂，景惜云回来后也大多是居住在宁寿宫，日常相处久了，产生男女之情也正常。
再加上太后这么一撮合，两人喜结连理不是早晚的事？
在凉州待的久了，京中很多事裴宁都不清楚，一时半会儿也能释不来，裴定只说日后再同她细说。
说谢鸾就说谢鸾，好端端提什么景惜云。
裴宁也知道自家弟弟对那公主无意，不再提景惜云，如常地说起话来。
蹭完饭荣和长公主便要离开，裴宁拍了下裴定，让他去送送。
裴定正有此意，跟上长公主，没头没尾突然说道：“你怎么突然想到要阿鸾做义女？谢家人什么反应？”
荣和长公主停下脚步，不答反问：“本宫喜欢那小姑娘，不行吗？”
裴定一噎，没话说了。
原本多一个人对谢鸾好，他该高兴才对。
那姓韩的别有居心且不提，像皇后和长公主这种长辈，他更没道理拦着……
荣和长公主笑吟吟看着她，“你在担心什么？本宫会吃了那小姑娘不成？还是说你不想喊本宫一声义母？可惜小姑娘人家已经答应了。”
裴定不想纠结这声“义母”，语气正经严肃，“你既然想好收阿鸾做女儿，那就好好待她，日后别突然反悔，要么就别动这个心思。”
荣和长公主气笑，“这本宫可就听不明白了？本宫自会把小姑娘当亲生女儿看待，本宫虽然没做过母亲，再不济，也不会做的比许氏差。”
说完笑意凝固了一下——
她做什么想不开和许氏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