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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祁翊冷哼一声：“一群乌合之众，不足为惧。”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沈祁翊的眉头却紧紧皱了起来。刚才的打斗看似轻松，但他心里清楚，这些土匪虽然武艺不精，但人数众多，而且下手狠辣，若是真的拼命，他和江簌簌恐怕也讨不了好。
江簌簌此刻心里更加不安：“这还只是城外就已经有匪徒猖獗，那运粮路上……”她的话没有说完，但沈祁翊明白她的意思。
“我们回去慢慢商量。”沈祁翊揽着江簌簌的肩膀，转身往城里走去。
回到客栈后，沈祁翊立刻召来了飞羽。
“最近城外土匪的情况怎么样？”沈祁翊开门见山地问。
飞羽抱拳道：“回主子，附近的匪徒人数不少，但武器不多，不太成气候。”
江簌簌在一旁听着，插嘴道：“现在泰州缺粮少食，这些人不成气候也敢冒险。”
沈祁翊点点头，沉吟片刻，说道：“飞羽，你派人去查一下这些土匪的底细，看看他们背后有没有什么人指使。”
“是！”飞羽领命而去。
江簌簌走到窗边，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泰州的困境并非一朝一夕能够解决的，而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尽自己所能。
沈祁翊走到她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江簌簌转头看着他，笑了笑，“我相信你。”
“主子。”飞羽从门外进来，身上沾着点风尘，抱拳后顿了顿，看了一眼江簌簌，压低声音，“这些土匪消息很严，属下查不到背后具体是谁。但有一点奇怪——他们最近似乎一直在操练。”
“操练？”沈祁翊正靠在桌边，听到这个词眉头微微一蹙。
“是。”飞羽点点头，“附近村里有人注意到这些人白天躲着不出，夜里却会反复练武，动作整齐，还挑了一个隐秘营地扎营。”
江簌簌看了一眼飞羽，再看向沈祁翊，忍不住问：“土匪也要操练？还是说，他们要准备干什么大的事？”
沈祁翊没有立即回答，他低头思索了几秒，抬头看向飞羽：“粮道……如何？”
飞羽显然也早有准备，立刻回道：“属下特意让人绕路打听过，最近临近灾区的所有运粮队都安全抵达，只有明日一队尚在路上。如果这些土匪真有动作，他们最可能选的……就是这一队。”
江簌簌听到这里，心里“咯噔”一下，那队粮队从泰州经过，这些土匪如果真去劫粮……
“不能让这条粮道出事。”沈祁翊站直身，看向飞羽，“飞羽，我带人去盯着，务必护证粮队安全通过。”
“我跟你一起去。”江簌簌果断说道。
“不行。”沈祁翊声音不高，却很笃定。
江簌簌走近他一步，声音微微抬高：“你是要跟训练有素的土匪对上。我……”
“江簌簌。”他唤了她的名字，神色难得清冷，“你留在泰州守着粮仓。”
“那如果他们拖我们中途返回偷袭城内的粮仓呢？”江簌簌控着声音，字句掷地有声，“你知道的，现在不太平。我留在城里还能安心吗？”
屋子里一时间安静下来。
江簌簌就这么看着他，虽然脸上没有多少情绪，却明显透着一股缠人的坚持，她不把这个话题提完，他就别想走。沈祁翊皱眉沉默片刻，终于抬手捏了捏鼻梁。
“踏风。”他唤了一句。
门外立刻传来一声回应：“主子！”
黑衣的踏风快步而入。
“你留下，保护簌簌。”沈祁翊简单几个字把事情定下来了。
踏风抬头愣了一瞬，他抬眼看了她一眼，带着疑问，但最终还是点了头，干脆道：“属下明白。”
江簌簌也没推辞，只是转头看向沈祁翊，小声嘟囔：“……行吧，我答应你。不过人一定要平安回来。”
沈祁翊回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微不可察地扯了下。他没说别的，只摆了摆手，“飞羽，走。”
飞羽看了他们两人一眼，收敛住嘴角莫名的笑意，快步跟了出去。
江簌簌“哼”了一声，转身坐回桌边，顺势一脚把旁边的凳子踹了踹出点声音。
踏风站在一旁，静静看着她，没什么情绪。
“你这脸板得是有多严肃，看着心烦。”江簌簌瞥了他一眼，懒懒地哼了一声，“既然留下，还不赶紧干点事，你就站这儿干瞪眼？”
踏风神色没动，只是微微低头：“江姑娘有何吩咐？”
江簌簌抬脚往桌上一踩，一下瞪着他道：“看你这一板一眼的样子。没成亲吗？”
踏风连眼皮都没抖一下：“姑娘说笑了。”
“啧，没有半点意思。”江簌簌手一挥，翻个身懒洋洋的，拉开茶壶给自己倒了壶滚烫水，“你快别瞪我，你主子走那么急？可别后悔，吃亏再回来……”
正念叨，忽听门外传来急促敲门声。
“江姑娘，不好了——”
屋门被敲得震天响，门外的急呼声让江簌簌一个激灵，将正准备倒茶的手一抖，水沿着桌边溅下一片。
踏风立刻上前几步，冷着脸把门打开，门口那传话的小厮几乎是扑了进来，脸涨得通红，“江姑娘，不好了！知府门前——门前挤满了灾民！闹事的人手里还有锄头镰刀，场面……场面快控制不住了！”
“什么？！让开！”江簌簌一脚将桌下的凳子踹开，动作干脆地站起身，拢了拢衣摆，直接向外跨步。
小厮被她这气势一撞愣了半秒，连忙紧跟在后头喊：“姑娘，现在已经有人打起来了，知府老爷的人挡在门前，他们、他们抢了别人的馒头，说再不饶荒田，谁都别想有下一顿饭！”
江簌簌一路大步流星走着，听到这话脚步顿了顿，眉头狠狠皱起，“知府呢？知府大老爷缩在哪个旮旯里了？”
小厮气都喘得不均匀，“大人……大人……他……他说正在闭门读奏折，让我们这些人先顶着，说这点小事不需要惊动他……”
“闭门读奏折？”江簌簌被气笑了，眉眼冷下去，“都快有人打到他的祖坟上了，他还装模作样扮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