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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锁赶忙点头,修整王素珑的长发确实需要些时间,况且不久后宴会就要开始了,她们还得赶紧换上衣服。
“狮子参见血主。”
貂聚昌一走出房门,守候在门外的狮子便赶忙上前施礼。在她入定潜修时,摩羯转告她血主找她,她便来到此处,却又不敢贸然打扰房内的血主和夫人们,只能在门外静静等候。
貂聚昌点头示意,带着她走到花园凉亭,并示意她一同坐下。
狮子却只是笑着摇头,说道:“礼不可废,还请血主恕罪。”
貂聚昌也笑着说道:“既然知道礼不可废,那怎么还违抗我的意思呢?别说你曾是郡主,就算身为护主血奴,也该听从血主的命令吧?”
狮子欠了欠身,笑着回答道:“狮子早已舍弃郡主身份,还请血主海涵。既是血主命令,狮子恭敬从命便是。”
貂聚昌依旧笑着摇头,一旁的婢女见两人在凉亭坐下,赶忙端着茶水上前。
“有些时候我还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不喜欢你们动不动就行礼,可我一反对,你们又总有一堆理由。其实别说你,就连我身边的娘子都差不多,看来也怪不着你。”
貂聚昌想起的是铜锁,过去他忙着经营早餐店铺时,无论多忙,铜锁总是格外执着于主仆礼节,这让他当时着实不知如何是好,直到相处久了,沟通数次后才有所改善。
见狮子微笑着,貂聚昌倒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推到她面前,同时问道:“我离开这儿有好长一段时间了,能不能麻烦你跟我讲讲,现在整个大环境的局势?我指的是朝廷方面的情况,我想你应该比较清楚吧?”
狮子点头说道:“狮子虽已脱离皇籍,但对朝廷之事确实还有几分了解,不知血主想了解哪方面的情况?是皇室,还是其他方面?”
“先说说皇室吧!我跟你明说,在不久的将来,这个世界将会与其他世界合并,届时应该会面临另外的…… 政权,其中一个文明较为发达,另一个的武力比我们这边只高不低。我想知道皇室有没有能力应对,好不容易来到这儿,我可不想让我身边的女孩和儿子面对兵荒马乱的生活。”
狮子努力理解着貂聚昌的话,心中仍有疑惑,问道:“血主是说,会有强大的外患出现吗?”
貂聚昌思索片刻,点头认可了她的说法。
狮子苦笑着微微摇头,说道:“虽说狮子曾身为皇室郡主,现任皇上算是狮子的堂兄,但狮子并不认为朝廷能有多大作为。如今佞臣当道,百姓生活朝不保夕,一旦外患来袭,朝廷覆灭只怕是意料之中的事。”
貂聚昌心中有些怀疑,但还是换上轻松的笑容,说道:“是这样吗?对了,你好好的太平郡主不当,怎么跑来当狮子了?当公主不好玩吗?”
狮子摇头,脸上依旧挂着苦涩的笑容,说道:“皇室内部夺权,其中的丑事恐怕污了血主的耳朵,还请血主恕狮子难以启齿。不过狮子如今很享受身为护主血奴的身份,多谢血主适时出现,让狮子有机会学习更高深的武学,得以效忠血主和夫人。”
貂聚昌笑了笑,说道:“大家各取所需罢了,我回到这儿也有我的难处,那咱们就都别再提了。不过话说回来,人的身体潜力还真是无穷无尽,虽说我现在的能力比普通人强上许多,但我明白,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我回到这儿,也是想静下心来,专心修炼,看看自己究竟能修炼到何种程度。”
狮子点头,笑着说道:“狮子有幸再次见到血主,还望血主多多指导。”
狮子离开后,貂聚昌穿过走廊。婢女们都在忙着张罗花园中的筵席,走廊上空无一人。貂聚昌走到位于血主宫西厢的房间,这是他之前在此处从未涉足过的地方。
西厢相较于东厢,更为偏僻隐蔽。东厢前是血主宫的大花园,而西厢前却修筑了一面墙,将西厢与花园隔开。整排十多间房间前,只是铺着青石地板的空地,连装饰用的盆栽都没有。
貂聚昌满心好奇这些房间的用途,朝着房间走去。他接连推开几间房,只见屋内皆是一副久无人居的模样。虽说有人打扫整理,倒也不至于脏乱不堪,但能明显感觉到这些房间已被弃用许久。
回想起初次来到此地,仿佛恰好碰上正派围攻血神教。那时,可是血神教数百年来势力最为薄弱的时期,若不是自己恰好出了份力,血神教恐怕早已不复存在。如今数年过去,听小青说,当下血神教声势如日中天,她甚至还担心皇帝会针对血神教采取行动。可为何此处还是这般荒凉呢?
貂聚昌边思索边推开下一个房间的门。门内,正对着他的墙上密密麻麻写满了文字,字迹潦草凌乱,不仅墙壁、墙柱,就连窗子也未能幸免,全都被巴掌大小的字填满。
“这似乎是魔界文字……”
貂聚昌走进房间,仔细查看后发现,四面墙壁上的文字,并非此地惯用字体,反倒与他之前在魔界见过的文字极为相似。
他的目光落在门旁,那显然是所有文字的最后一段。在门边一尺多的空白处前,一个大大的 “魔” 字歪歪斜斜地写在那里。这字虽写得歪斜,却散发着一种诡异而疯狂的气息,恰似一头张牙舞爪、随时准备破墙而出的狂兽。
站在字前,貂聚昌仿佛能透过这字体,感受到写下它的人的心境。那是一种极度渴望挣脱束缚、寻求突破与发展的情绪,是在走投无路之下,不惜以一切为赌注,毫无保留地孤注一掷。
“这难道是…… 以魔入道?”
貂聚昌曾因精神病患领袖 “王” 的缘故而入魔,深知那种在神智混沌不清的边缘,濒临疯狂的感觉。他也在聚昌城见过因练功走火入魔的王素珑,当时王素珑给他的感觉,几乎与这个 “魔” 字如出一辙。甚至可以说,这个 “魔” 字将那种忘我边缘的疯狂境界,展现得淋漓尽致。
“似乎有人曾在此尝试悟道,只是不知是武道,还是真身入道。” 貂聚昌自言自语道,“这段时间在此等候七界合一,确实该扎实地好好修炼武功了。如今我似乎连基本武道的道心都还未能完全掌握,却稀里糊涂练成了真身,也不知道这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他感觉墙上的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某种吸引力,笔画间隐隐透着与出拳气劲相似的痕迹。貂聚昌不由自主地转身,面向应该是第一个字的墙壁上方。
字体弯弯曲曲,却有两道笔直的竖线从上至下贯穿其中。貂聚昌越看那些蜿蜒的笔画,越觉得它们像是在表达一股缠绕周身的气劲,正由上往下猛烈宣泄的感觉。带着这份好奇与讶异,貂聚昌继续研读接下来的文字。
当看到第三个字时,貂聚昌难得地感觉到体内真气紊乱,一阵头晕目眩,还伴有恶心之感。他摇了摇头,决定先离开这里,等找个合适时机,再好好打听一下这个房间的事情。
貂聚昌一边思索着第三个字所蕴含的气劲走向,一边朝着花园走去。他看到所有人因他到来而起身,恭敬地向他表示敬意,他只是随意挥了挥手,点头示意,便径直朝最前面的桌子走去。
王素珑等人见貂聚昌失踪了两个多小时,此时出现却一副在思考难题的模样,也只能无奈笑笑。小青见此情形,便宣布筵席正式开始。
“不对啊…… 如果这里是这样,那第一个字岂不是错了?还是说它们根本就是相互独立的?”
貂聚昌一边小声嘀咕,一边陷入沉思,完全没注意到铜锁已经为他盛了一碗鱼翅汤,还舀了一汤匙递到他嘴边。
尽管小青已经宣布筵席开始,但主桌的人尚未动筷,其他桌子的人也不敢贸然开吃。就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铜锁右手上的白玉汤匙,气氛略显尴尬之时,楚瑶依站起身,离开座位。她左右瞧了瞧出神的貂聚昌,握紧小拳头,朝着貂聚昌的脑袋轻轻敲去。
以前貂聚昌也时常这样发呆,尤其是他回到血主宫修炼功夫的那段时间,偶尔去看望四个女孩,吃饭时却总是不知不觉陷入沉思。那时,女孩们就是用这种方式唤回他的注意力。
在众人的注视下,楚瑶依的小拳头朝着貂聚昌的脑袋落下。然而,就在距离貂聚昌脑袋还有几公分的时候,一旁的王素珑眼疾手快,伸出左手轻轻挡下了这一击。
面对楚瑶依满脸愕然的表情,王素珑笑着解释道:“他现在身上的力量比以前强大太多了,你这样敲下去,可能会伤到自己,还是让我来吧。”
王素珑右手握拳,勾起食指,巧妙地控制着力道,不轻不重地在貂聚昌头上敲了一下。刹那间,两股力量在貂聚昌的头上碰撞,闪现出一道微弱的暗红色光芒。
“怎…… 怎么回事?” 貂聚昌这才回过神来,发现几乎所有人都在盯着他看。面前,铜锁似笑非笑,右手还端着那汤匙。他连忙张嘴,鲜美顺滑的汤汁流入口中。
楚瑶依清楚地看到貂聚昌头上亮起的暗红色光芒,意识到如果刚才自己真的敲下去,恐怕真的会伤到自己。她有些不悦地回到座位,撅着嘴,拿起碗开始夹菜。
看到楚瑶依似乎不太开心,貂聚昌疑惑地问道:“瑶依,你怎么啦?看起来不太高兴。”
楚瑶依虽然还嘟着嘴,但还是坦率地说道:“不好玩,以后只有素珑姐姐能敲你了。我的功夫不够好,素珑姐姐说我这么做会伤到自己。”
貂聚昌这才大致明白是怎么回事。可是,他的护体气劲反应极为迅速,想要控制它在突然遭受攻击时不做出反应,几乎是不可能的。
之前,以貂聚昌五层血神经的真气强度,女孩们即便敲他,虽会有真气反震,但她们也都修炼了血神经,倒也不至于受伤。可如今,他的真气强度大幅提升,只有王素珑能够这样做。更关键的是,混沌元力会加剧对其他属性力量的伤害,以楚瑶依目前的实力,根本无法承受。
“其实我也不想这样啊!但要是没有这般强大的力量,说不定一个不小心,相公我就性命不保了。再说,只有我力量越强,才能更好地保护你们啊!”
就在说话间,貂聚昌察觉到一股极为怪异的力量正在血主宫宫门上方凝聚。这股力量似曾相识,却比之前遇到的强大许多。
貂聚昌急忙转头,对王素珑吩咐道:“素珑,保护好他们,别跟上来。”
话音刚落,他一个转身,如离弦之箭般窜上了宫门上空,与正在凝聚形态的怪人隔着约十公尺的距离,相互对视着。
貂聚昌能感觉到,来人的形态类似神识体。而其力量构成,与他曾在魔界暗法师塔中感受到的极为相似,是一种类似暗系的力量,但更为晦涩、杂乱。且这股力量的强度,远超魔界的暗法师,这让貂聚昌不得不全神贯注,严阵以待。
对方似乎在成型的同时,也在观察着貂聚昌。就在形态尚未完全凝结之际,怪人突然发出一声如响雷般的怒吼,声音中充满了悲愤与狂怒。吼声过后,怪人化作一个健壮的中年男子形象,全身皮肤黝黑,披着一件灰黑色的破烂披风,下身仅围着一条短布,遮挡着下体。
怪人伸直右手,直指貂聚昌,愤怒地质问道:“你是谁?为何我的魔晶和魔神战甲会在你身上?!刀灵呢?叫韩美娟给我滚出来!”
貂聚昌大吃一惊,他万万没想到,这个怪人竟然知晓他拥有魔晶和魔神战甲。他脑海中灵光一闪,不禁惊呼道:“暗阎罗!你是黑暗大神暗阎罗!”
怪人身上的破烂灰黑色披风无风自动,不断地向外摆动着。他傲然说道:“没错,我正是暗阎罗。今日你若不把事情交代清楚,就别怪我强行夺回属于我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