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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内一家面馆内,两碗臊子面被店小二笑呵呵呈了上来,面弹肉香,盈溢满碗,冒着腾腾热气。
姜小满面无表情地用筷子夹起,嗦了一口。
坐在对面的人却不慌不忙,并不急着吃面,手中反复翻看着一沓油皮黄纸,细细琢磨着。
姜小满心中自是十分不悦。
明明说要送她回家,却不知怎的回事,都已经第三天了还赖在扬州城内。还有四天,她的阻塞的承光穴就自动解开了,这人该不会是想赖账吧?
大概是余光瞥见了姜小满直勾勾盯着他,凌司辰停下手中翻看的动作,抬眼问道:“怎么不吃,你先前不是喊肚子饿吗?”
她没好气地反问:“不是要送我回家吗?”
再说,就算之前是真的饿,这也吃了三天面了。何况天天都是臊子面,扬州城那么大,他也不带她吃点新花样,真是比不了她大师兄半点。
凌司辰目光回到手中的纸卷上,又倏地翻过去一张。
“急什么,等你承光穴开了,我再护你回去。”
姜小满一听,“吧滋”一口咬断吸起的面条。
“原来你说的送我回去,不是指的你背我回去?”
大失所望,到头来还是要她自己御剑飞回去吗……她本就讨厌御剑,此番若非为了水魔魔丹,她是断不会向爹爹求着出门历练的。
况且,前些天被她药倒的师兄师姐们,此时想必是气急败坏地四处寻她,这会儿怕是已将至扬州,再不弄到魔丹就得被拎回去了,她能不急吗?
不过,这三天时间,倒是让她弄明白了一件神奇的事——不知怎的,与这凌二公子言谈,她那怪异疾病竟不会发作。
所以这三日下来,她与他的言话愈发顺畅,昔日不敢出口的长篇大论,如今也能侃侃而谈了。
凌司辰只淡然地瞥了她一眼,便继续翻看手中的纸卷。
姜小满嘴中嚼着面条,目光却紧锁在对面专注的人身上。
她心中有诸多怨言,却又不免十分好奇——他手中所拿的究竟是什么东西让他如此着迷?
自当日告别太守府,林太守将这沓黄纸交在他手中时始,他便吃饭也看,走路也看,睡觉也——他二人于客栈宿于不同房间,不过她猜,应该也是在看吧。
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心,姜小满忽地撑起桌面,凑过头去一探究竟。
凌司辰本也没防着她,便任由她窥看——
……
【当归一两,人参五钱,鹿茸三钱,玉竹二钱,白鹤花重五钱,银莲重三钱
太阳初升之时,取天地灵气,以玉壶盛之。将当归、人参、鹿茸、玉竹以清泉洗净,晒干。另取白鹤花和银莲以初雪洗涤,晒干。
均细磨药材成粉,后加入壶中。用灼火煅炼十二时辰,再以朝阳之光熏煮,白露丹浆则成。】
——
这是……药方子?
不是吧,想不到,这姓凌的竟对自己的病如此上心?
他莫不是,看上自己了?
姜小满心中一窘,不自觉回想起话本中那些眷侣成双、缱绻情深的画面,于是忍不住细细端详起眼前人,低声喃喃:“长得是好看的,却是没大师兄有趣。”
凌司辰只眼皮微抬,淡声问:“你在说什么?”
“好意心领了,但你也别折腾了,我这病治不好。”
“……”
他将正在看的那页黄纸递向前去,“你且再看看。”
姜小满接过后,照着再细细看了一遍。
却见最顶上写着“对症斑鳞疹”几个字。
“……斑鳞疹?”她话音中既有疑惑又带着几分尴尬。
“是梅雪山庄岑老夫人所患奇症,浑身青斑,其状如鳞,奇痒难耐,夜不能寐。”凌司辰顿了顿,“我受林太守之托,今晚需赴山庄给老夫人看病。一会儿你且回客栈,这几日就在扬州城内等我,待我办完事便来寻你。”
姜小满愣了愣。
“我也一起去!”她一拍桌子,震得碗中面条跳跃,桌上瓷碟嗡嗡作响。
开什么玩笑,魔丹尚未给到手,这就想跑了赖账?
凌司辰抬手示意她冷静,“你又不懂医术,便别去添乱。听我的,乖乖待在——”
话还未说完,便被姜小满打断。
“香梅落雪,梅雪山庄。”姜小满自说自话起来,“说来,琴圣与我家有些渊源,你真不带上我?”
她话中意思很简单:梅雪山庄所住之人,定是那位一曲《香梅落雪》名震扬州的的岑三变,他家向来好以琴乐会友,而姜家以仙乐纵兽,琴术亦是必修。凌司辰若带上她,办起事来定会事半功倍!
凌司辰听罢,挪目看向她,此次倒是沉默了,似在深思。
看那样子是听懂了。
姜小满心中一笑,你不也是不精医术,才拿着药方临时恶补吗?
她乘势追击,步步紧逼:“假医者之名夜访岑家,凌二公子到底是去做什么?”
见他未答,算是自己猜对了。
巧得很,她其中一位师兄,在拜入姜家仙门前便曾是扬州有名的琴师,从前又曾数次赴访梅雪山庄切磋琴艺。她闲来无事常去后院偷听师兄们闲谈,便听他说起过岑家的女儿沉鱼落雁、貌美如花,多少风流才子假借琴艺交流为名,实则是去一睹美人芳容。
若这姓凌的假借行医为幌子实则是去观瞻美人,她倒也不会奇怪,最多笑话他几句罢了;不过,倘若他愿意先交出水魔魔丹,说不定她还能帮他一把。
心中正认真打着算盘,却听对面之人低声一字一句道:
“我去诛杀地级魔——诡音。”
啪——
姜小满手中的筷子滑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