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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明峥······”陈雨开口又停住,若有所思。
项寻廉问:“怎么了?”
陈雨说:“听他的意思,要入职中宇。”
中宇不是普通的企业,是最早一批公私合营的典型示范。
项寻廉闻言抬了一下头,半晌笑笑,“留在华耀只有钱,去中宇能揽权。”
订婚宴低调,毕竟不是公众人物,一直没什么消息流出来。
项明峥在北京待了一周,办理入职的事情。
未成年时他和父母分住两地,除了物质条件充盈,感情上和留守儿童差不多,和项崇远的关系疏远。除了下棋的时候偶尔亲近。
父亲的形象一度只是在南方任职的、疏冷英俊的男人,项明峥和他不亲近。成年之后,可能一顿鞭子的威力犹存,他们之间更没什么父慈子孝的时刻。所以他很少提什么要求。
这是唯一一次,项明峥明确表达了进中宇的想法。项崇远虽然态度不热切,但后来专门又见了一次项明峥,语重心长说:“能谋划、能低头都是好事。”
项明峥办好正式入职的事情,又参加了几个饭局。
结束饭局已经是深夜,北京下了第一场春雨,空气中弥散着泥土的腥气。
项明峥喝得半醉,单手拎着外套被助理扶到车里,眉眼间带着厌世般的倦意。
外套掉在座椅底下,他弯腰去捡,垂眸目光落在自己的左手上。
莹莹白玉就在腕间,他视线停了很久。
毫无预兆地想起了沈徽林。
项明峥斜斜坐着,车子行驶时灯光闪动,落在他淡漠的侧脸上。他有时也会疑惑,为什么这么久了,还会戴着这块白玉。
每次洗澡时都要取下来,随后再戴回去。这样麻烦的小事情,他竟也重复做了这么久。
非戴不可吗?好像也不是。
刚开始他总会忘,取掉后就丢到一边,有时候自己也不知道忘在哪里了。是沈徽林,每次都能重新找到,再戴回到他的手上。
他从来没有见过,耐心那样足的人。每一次握着他的手臂,帮他把玉戴回去的时候都安静而认真。
后来她出国了,他知道那是她分开的决心。隔着车窗的那一吻,他不是没有动容。
只是那份动容,还不足以让他留住人。
分开就分开了,正好互不相欠。只是每次洗完澡,都会立即察觉到手腕处的空荡。
那不是多浓烈的情感,只是一种细微的不适感。只是那点儿不适感,促使他自己将玉戴回手腕。
没有她帮忙,戴起来并不方便,他就将玉换到了左手。
只是下午的时候,陪着丁瑶见家人,中指还戴着订婚戒指。一只素戒,套在修长的手上,格外显眼。
项明峥抬手将戒指取了下来,丢进了衣服口袋。
他看了一眼时间,开始打沈徽林的电话。等了好一会儿,电话接通了。
沈徽林问:“怎么了?”
项明峥说:“没事。”
沈徽林安静了一会儿,“那先挂了。”
“在做什么?”
“吃饭。”
项明峥说:“在吃什么饭?”
“早饭啊。”
“吃的什么?说具体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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