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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应该会喜欢。
将花贴身放着,塞进衣襟里,为防止花香散开枝叶枯萎,他夹 紧马腹,加快了马程,朝摄政王府疾驰而去。
……
马蹄溅起的扬尘,缓缓跌落。
绿柳如茵的堤坝旁,跪地行礼的百姓们纷纷起身。
刚才正蹴鞠的女郎们也没了兴致,为首的那位组织这场蹴鞠的鸿胪寺卿家的嫡长女谢樱婳,看着禁军离去的方向,眸光幽远,沉默不语。
谢家,是中正之臣,坚定的保皇党。
一旁的庶妹见她沉默不语,有些不忿地开口:“人狂必有天收,这般嚣张,自有他的恶果吃!”
谢樱婳自然知道她说的是谁。
只是……
摄政王真的会倒台吗?
谢樱婳回头看了这庶妹一眼,“慎言。”
庶妹却错愕地看着她,“长姐,祖父不是说了吗?待六月份会送你入宫选秀,不说皇后贵妃之位,凭我们谢府的名声,四妃定有你的位置。”
“咱们已绑死了陛下这条大船,左右甩不开了,何必要对他摄政王府奴颜恭膝!”
谢樱婳这回不是看了,而是颇为严厉地剜了她一眼,“闭嘴。”
“你若再敢胡言乱语,往后便不必出府了,省得这张嘴给谢府招来祸患!”
庶妹猛地咬唇,眼底闪过委屈之色。
心里……
却蛮是惊疑。
怎么回事?长姐难不成看不上陛下?嫌弃陛下懦弱无能?那她看上谁了?总不可能是大权独握,如今后院空无一人的摄政王吧?
不不,也不是空无一人。
摄政王府还有个活死人呢……
……
“今日如何?”
回到后院,玄翼来不及处理杂事,换了一身干净的便衣后,匆匆来到蘅芜苑。
接过一旁婢女递来的尚温热的药,试了试温度后,用勺子舀了一勺,递到那榻上之人的唇边。
没有反应。
他语气软下来,好似哄着小孩吃糖的长辈。
“絮儿,张嘴。”
榻上之人,只有清浅的呼吸,没有半点反应。
他早知会是这样,却仍将勺子往前送了送,“你这样吃了,便能少受些罪,看着将药灌进你胃里,我心里难过。”
仍然无人回应。
伺候的婢女看到这一幕,瑟缩地跪在地上,头埋成鹌鹑,装聋作哑。
这样的画面,已有三个月了。
每日,王爷都来哄云姑娘喝药。
即便每次都不成功。
可他跟魔怔了一般,一次三次,从不落下。
不仅如此。
为她净身,为她沐浴,为她学了针灸,日日帮她刺穴疗病,把国库翻了个底朝天,用尽了天材地宝,三个月的时间,将昏迷不醒的云姑娘养的伤口痊愈,面白生辉。
可不知为何,云姑娘迟迟不醒。
太医说,这是心病。
帐中之人,言语越来越轻,听到最后,甚至带上一丝哀求。
“絮儿,我今日回京,看到一丛紫色的野花,香气馥郁,想来你会喜欢。”
“絮儿,我没有杀李渊,今年县试,我准备点他做头名。”
“絮儿,你兄长与蕈月的婚期已经定了,就在下个月初三,你同你兄长那般亲厚,真的不想看他大婚吗?”
婢女头埋得更低。
每回摄政王过来蘅芜苑,都要这般絮絮叨叨,将当日京中发生的一切,无论大小琐碎,都重复给云姑娘听。
可是没用。
这些话说给鹦鹉听,鹦鹉还会饶舌几句。
说给一个不愿意醒来的人听,那就是浪费口舌了。
“王爷,云大人来了——”
外头,传来新任管家冯管家的声音。
先前那个,已死了。
据说陪了摄政王十几年,跟着他从从前的英王府到如今的摄政王府,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随着摄政王权势渐长,本该要颐养天年了,却不知为何,太庙事变之后,自己吞了毒药,死在冷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