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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宗的大殿内,烛火摇曳,光影在墙壁上晃荡,仿若暗藏玄机。
楚君何独自站在殿中,身形佝偻,拄着一根简陋的拐杖,单腿立地。
另一条空荡荡的裤管在风中微微摆动,显得格外凄凉。
他抬眼环顾四周,眼中满是惊愕与复杂。
怎么也想不到,重回故地,竟会是这般光景。
自从投靠了魔尊,他的人生便如坠深渊,彻底改头换面。
魔尊手段狠辣,不仅用邪术给他易了容,让那张原本尚有几分英气的脸变得面目全非,沟壑纵横,仿若历经沧桑的老树皮。
还硬生生压下他的身高,曾经挺拔的身姿如今矮小猥琐。
在人群中穿梭时,只觉周围人都如巨人一般,自己仿若在他们腿间艰难挪动,所见之景仿佛都矮了大半截,压抑之感如影随形。
可反观南山宗,年轻弟子们个个喜气洋洋,脸上洋溢着从未有过的幸福与朝气。
遥想当年,他在此修炼时,因修炼任务繁重如山,弟子们每日眉头紧锁,苦大仇深,仿佛被生活抽去了精气神。
如今这巨大转变,让他满心诧异。
上山途中,他忍不住拉住一位路过的弟子,扯出一抹看似和善的笑,问道:“小友,为何大伙这般欢喜?
我听闻修道之人需心无杂念,这般兴奋,莫不是坏了规矩?”
那弟子瞥他一眼,啧了一声,似是在嫌弃他的孤陋寡闻:“你这就不懂了吧!咱木宗主上位后,立下新规,入宗弟子第一件事便是进入道德幻境接受测试。
唯有道德评分达标者,方能进入内宗修炼。在内宗修炼,还能运用神奇的基因优化之法重塑灵根,吸纳灵气的效率可比从前高了不知多少倍!
如今,金丹期、元婴期的师兄师姐们随处可见,往昔那又难又低效的修炼法子,耗费十年百年都难出几个金丹,哪能与现在比?
还有啊,以前那老宗主竟用什么血婴丹,作孽啊!哪像咱们木宗主,用的都是高科技,这基因优化,虽说听着新鲜,可功效惊人呐!”
楚君何听得一头雾水,“基因优化”“高科技”这些陌生词汇,仿若来自另一个世界,冲击着他的认知。
那弟子瞧他懵懂,摆摆手又道:“罢了罢了,你若真是木青辞宗主从前木灵山的门人,这些好处肯定少不了你的份儿。
虽说你看起来身体欠佳,灵根也似被废了,可在咱南山宗,只要有心,都有机会重新来过。”
楚君何心中震撼,怎么也想不到南山宗竟有如此盛况。
本以为木青辞在此处举步维艰,没承想冒充木灵山劫后余生的门人混入后,所见所闻完全颠覆想象。
他悄悄探出灵力,暗自探测周围普通内门弟子,这一探,更是惊得差点叫出声。
这些年轻弟子,修为竟远超自己从前,且个个神色轻松,哪有半分从前的愁苦。
“怎么可能?”他在心中怒吼。
那木青辞,不过是个跟在我屁股后面哭鼻子的黄毛丫头,修炼既不勤奋,又吃不了苦,一遇到事儿就找爹娘护着……
她怎可能凭一己之力改变整个宗门?就算有那镜子法宝,又怎舍得拿出来与人共享?
换做是我,定要将这等至宝牢牢攥在手心,成为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强者!
楚君何满心不甘与疑惑,眉头紧锁成川字,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其中缘由。
以至于当弟子将他领到殿中等候,木青辞款步踏入时,他都浑然未觉。
木青辞一袭白衣胜雪,青丝如瀑,清冷的面容仿若霜雪雕琢,眼神深邃而锐利,仿若能洞悉一切。
她步入大殿,目光扫向那身形佝偻、一瘸一拐的身影,在脑海中飞速搜寻。
却发现此人容貌普通至极,扔进人海怕是瞬间就没了踪迹,毫无印象。
楚君何见她进来,脸上瞬间挤出一抹看似憨厚的笑容,佯装懵懂:“木……木小姐,是您吗?大小姐。”
木灵山的门生从前都这般称呼木青辞,他知晓这一点,特意拿捏着腔调,妄图蒙混过关。
木青辞凤眉轻蹙,眼中闪过一丝疑虑:“当日木灵山被魔族灭门,我前后搜寻数次,并未见一个活口,你是如何存活下来的?”
楚君何挠挠头,嘿嘿一笑,演技愈发炉火纯青:“大小姐,我不是木灵山的门人,我是门人的表弟。
当时我身患重病,表哥心疼我,想带我回木灵山寻药救治,只因那儿药材丰富。
可等我病好,想去答谢表哥时,却发现木灵山上尸横遍野……我吓得不轻,赶忙跑回了家,此后再没敢踏足。
这些年,我心中愧疚,总想着该给表哥收个尸,也该谢谢木宗主您替我表哥料理后事。如今听闻您劫后余生,还成了宗主,我便赶来南山宗拜谢。”
木青辞凝视他片刻,沉吟不语,片刻后开口:“你这灵根,有那么一点,却微弱得很,想来修炼之路颇为缓慢。”
楚君何依旧嘿嘿笑着,点头哈腰。
木青辞见状,只当是白高兴一场,原以为真寻回了木灵山遗孤,如今看来不过是个普通路人。
她摆了摆手,语气平淡:“既如此,你来南山宗不必多礼,若喜欢这儿的景致,在附近多住几日再走,缺什么草药,只管去药房取便是。”
言罢,转身欲离。
楚君何竟也不阻拦,就这般放任她离去,直至木青辞跨出门槛,身影消失不见,他都没再吭一声。
仿若真的只是个无欲无求的普通门人。
木青辞很快将此事抛诸脑后,继续忙碌于宗门诸事。
而楚君何却就此在南山宗小住下来,每日看着其他弟子刻苦操练,修为突飞猛进,心中的嫉恨仿若野草般疯狂生长。
“凭什么?”他握紧双拳,指节泛白,心中咆哮,“凭什么这些人能重塑灵根,一日千里,我当年却要出卖养父养母,换来投名状,才能进入南山宗修习功法?
凭什么他们修炼得如此畅快,我却只能靠血婴丹这等邪物,在杀戮与罪恶中提升修为?”
有时,看着弟子们修炼,他恨意难平,拳头越捏越紧,仿若要将所有不甘与愤怒都攥进掌心。
如今,他内力被魔君废去,只为骗取南山宗人的信任,可当年为修炼到金丹期,他耗费了多少心血与时间?
如今这些南山宗弟子,却轻易便能达到,怎能不让他气炸心肺?
一日,看完弟子操练,楚君何回到房中,气血上涌,“噗”地吐出一口鲜血,溅落在地上,仿若一朵狰狞的血花。
他抬手擦去嘴角血迹,眼神阴鸷,喃喃自语:“无妨,只要夺了木青辞的镜子法宝,取得她的信任,再反戈一击,这南山宗,迟早是我的囊中之物……”
言罢,他咧嘴一笑,沾满鲜血的嘴唇仿若血盆大口,在昏暗灯光下,透着无尽的狰狞与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