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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当快到家门时,丁宗海便发现前方聚集了一群人,将自家门口围得水泄不通。丁宗海心头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由于他身材较高,稍稍踮起脚尖便能看到人群中的景象。只见丁家豆腐铺那块招牌下方,许小慧正面色惨白、双眼紧闭地直直吊挂在那里!
丁宗海推开围着的人,哭着扑上去:“娘,娘你怎么不要孩儿了啊,娘你醒醒啊!”
为时已晚,许小慧想不开,抛下了几个孩子,饮恨上吊了。
这该死的丁大柱和小翠居然还沉浸在那温柔乡里,时不时的抽一口烟膏,对楼下发生的一切都无从知晓。
几个孩子围着已去的母亲哭的一塌糊涂。就连门口凑热闹的人都摇头:真是太可怜了,这几个孩子都还这么小。
突然摇篮里的小宝也哭了起来,丁宗海抱起来摇篮里的弟弟,那个不过才十岁的孩子,此刻的眼神中充满了恨意还有坚毅。
丁宗海一手抱着弟弟,一手跑厨房里拿起了一把菜刀,大步走上了二楼,围观的人也是一脸疑惑,这孩子不会也想不开要自杀吧。
豆腐铺子挨着的几个店铺老板街坊,看这情况,也怕这孩子可别再出什么意外,就也跟着去了那二楼。
几个街坊刚上到二楼,听说丁宗海的声音:“我要砍死你们。”立马跑过去,好嘛,这一幕,让所有人都惊讶了,丁宗海挥舞着菜刀乱砍,那丁大柱和小翠吓得抱头乱窜,不仅如此,重点是他俩几乎跟裸着没什么区别。
这下所有人都明白了,这许小慧是忍受不了这两个人的奸情才想不开自杀的。
隔壁的两个铺子老板上来拉住了丁宗海:“宗海啊,这两个烂人我们都看到了,现在你还有弟弟妹妹,你要是出点什么事儿,弟弟妹妹可咋办呢?现在还不是时候。”
这话算是被丁宗海听进去了,他松开了握在手中的菜刀,抱着手中的小弟蹲着哭了起来。
丁大柱这会子穿上了衣服,气势汹汹:“个小兔崽子,反了天了你是,敢拿刀对着你老子,好哇,看今天老子不打死你。”说着就冲向丁宗海。
就在这时,丁大柱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手臂被紧紧抓住,他扭头一看,原来是那几个熟悉的街坊邻居。其中一个年长些的街坊皱着眉头说道:“大柱啊,不是我要说你,小慧可是个多么勤快的姑娘啊!你不好好珍惜她也就算了,怎么能就这样把人家给逼到绝路上去了呢?”
其他几位街坊也纷纷点头附和道:“就是啊,大柱,你看看你干的都是什么事儿!现在小慧已经不在人世了,之前你欠下我们的那些钱,是不是也该早点儿还给我们啦?”
这时,又有人插话进来,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哼,我们今天上来一看可真是大开眼界啊!没想到你还有闲钱在这里金屋藏娇呢!既然有钱养别的女人,那就赶紧把欠我们的钱给还了呀!”听到这话,丁大柱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但却无法反驳。
最后,还是那位年长的街坊站出来打圆场说:“行了行了,大家都别吵了。毕竟小慧刚去世,死者为大嘛。这几天就让大柱先好好地操办一下小慧的后事,等小慧过了头七,咱们再来找他要钱。”众人听了觉得有理,便不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等到这些街坊们都走光之后,丁大柱这才如梦初醒般地下楼来。当他走近,看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许小慧时,整个人都呆住了。他简直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她竟然真的就这样离他而去了……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并没有像一个正常父亲那样在第一时间去安抚自己受惊的孩子们,而是面色阴沉地朝着地上狠狠地呸了一口,并恶狠狠地咒骂道:“真他妈晦气!这该死的,死在哪里不好,偏偏要死在我的铺子门口!这下可好,叫我以后还怎么做生意啊?”
站在一旁的丁宗海满脸怒容地瞪着丁大柱,声音颤抖地质问道:“爹,如果不是因为你和那个女人乱来,我娘又怎么可能会如此想不开?”他那充满悲愤与指责的目光仿佛要将丁大柱刺穿一般。
丁大柱皱着眉头,一脸不耐烦地说道:“她自己想不开寻短见,能怪得了谁?这跟咱们可没啥关系!你这臭小子,以后说话可得给我放尊重点儿,别一口一个‘那个女人’的叫着,如今你娘已经不在人世了,从今天起,小翠就是你们的亲娘!”说罢,他头也不回地转身朝二楼走去,只留下那几个伤心的孩子。
许小慧的葬礼举办得极为简单,甚至可以说是简陋。灵堂里摆放一个简单的棺材,还是几个孩子摆放了水果。除了留下来的几个孩子哭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之外,其他人脸上并没有太多悲伤的神色。
夜幕降临,丁大柱和小翠躺在那张有些破旧的床上。丁大柱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觉,嘴里不停地嘟囔着:“都怪这该死的许小慧,死就死吧,还闹得四邻八舍全都知道。这下可好啦,那些要债的人要是找上门来,我该到哪儿去凑这笔钱啊!她这一死,我的生意都没法做下去了。想当年,若不是看她做的豆腐味道鲜美,我哪会开这家铺子哟!现在倒好,她走了,我连豆腐怎么做都不知道……”说着说着,丁大柱重重地叹了口气,心中满是埋冤和无奈。
只见那小翠脸上堆满笑容,娇声说道:“哎呀,办法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可关键还得看您舍不舍得!”
丁大柱听得一头雾水,满脸狐疑地问道:“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我咋越听越糊涂呢?”
小翠见状,俯身在他耳畔轻声低语了几句。
唉,真不知道丁大柱是不是被猪油蒙住了心窍,这小翠出的主意哪一个不是歪门邪道的坏点子啊,但偏偏这丁大柱却像是着了魔一般,竟然将这些话全都听进了心里。
到了第二天,丁大柱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径直走向孩子们玩耍的地方。他一眼就瞧见了那个年纪最小的孩子安静地躺在摇篮里,于是二话不说,伸手就要抱起孩子。
正在一旁忙碌着给妹妹扎小辫儿的丁宗海,眼角余光瞥见这一幕后,脸色骤变,急忙放下手头的事情,脚下生风般地冲了过来。只见他张开双臂,如同一堵墙似的横在了丁大柱身前,口中还大声呼喊着:“不行,你不能抱走他!”
丁大柱见状,双目圆睁,眼珠子几乎要瞪出眼眶来,他梗着脖子,毫不示弱地高声反驳道:“哼!我怎么就不能抱他?我可是你们货真价实的亲爹,抱抱自己的亲生骨肉又哪里有错了?”话音未落,他猛地发力,一把将丁宗海狠狠地推搡开来。丁宗海猝不及防之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而丁大柱则趁机快步上前,伸出粗壮有力的臂膀,紧紧地将那小娃娃搂入怀中。
紧接着,丁大柱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右手伸进裤兜摸索了一阵儿,然后掏出了一张皱巴巴、脏兮兮的钞票。他满脸堆笑地将那张钞票递到丁宗海眼前,嘴里还假惺惺地说着:“儿子呀,爹爹心里清楚得很呢,以前确实是爹爹做得不好,让你们受苦受累了。这不,爹爹特意拿了点钱出来,你赶紧拿着它到集市上去买一只烧鸡回来。记得给弟弟妹妹们都分上一份,好让他们也能好好地补一补身子骨。”
丁宗海心中虽然存有那么一丝丝疑惑,但他也只好乖乖地按照父亲所说的去做,走出房门之前,还不忘细心叮嘱宗元一定要照看好弟弟和妹妹。
没过多久,就见宗海气喘吁吁、满脸通红,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下来。他一路小跑着回到家中,刚一进门,便瞧见父亲正满脸笑容地逗弄着年幼可爱的小宝,而弟弟和妹妹则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此时此刻,如果母亲仍然在世的话,那该会是一幅多么温馨和睦的美好画面呀!
丁大柱转头看见宗海回来了,手里还拎着一只香喷喷的烧鸡,立刻笑着说道:“傻小子,愣在那里干什么呢?赶紧把烧鸡拿过来,给弟弟妹妹们分分吃了。”
听到父亲的吩咐,宗海赶忙走上前去,将烧鸡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然后动手开始拆分起来。看着弟弟妹妹们兴高采烈地品尝着美味的鸡肉,宗海自己却怎么也提不起兴致来。他时不时抬起头,用充满疑虑的目光望向丁大柱,心里暗自琢磨着: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如此一反常态?难道真的只是因为母亲离开了,他突然间就想通了,所以才变得这般殷勤和蔼吗?可不管宗海如何绞尽脑汁地思考,始终都想不出一个合理的答案来。
整整一天下来,丁大柱对待孩子们的态度简直可以说是好到了极点,那种无微不至的关怀和体贴,让人看在眼里都会误以为他平日里就是个无比慈爱的父亲。然而只有宗海心里最清楚,自家这个爹如此反常的举动背后,肯定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了屋内,丁大柱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钞票,递给站在一旁的宗海,并叮嘱道:“宗海啊,今天你拿着这些钱去集市上再买一只烧鸡,顺道再跑一趟城南,把那儿有名的牛肉烧饼买回来,好好祭拜一下你娘。”
丁宗海望着父亲手中的钱,眼神有些复杂,但还是伸手接了过来。此时,丁大柱已经熟练地将年幼的小宝抱入怀中,同时轻轻地牵起了女儿的小手,微笑着对宗海催促道:“快去呀,别傻愣愣地站在这儿啦!”
丁宗海心里暗自思忖着,母亲在世的时候,的确特别喜欢吃城南那家店卖的牛肉馅烧饼。然而,那家店铺距离此处路途颇为遥远,这让他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忧虑。想到这里,他扭头对着正在玩耍的宗元喊道:“宗元,你来,帮哥哥照看好弟弟和妹妹,我去买完东西很快就会回来。”
宗元听到呼唤声,立刻放下手中的玩具,一路小跑过来,乖巧地点点头应道:“好嘞,哥,你放心去吧,我一定照顾好他们。”得到弟弟肯定的答复后,丁宗海这才放心地转身离去。
这边,丁大柱眼看着大儿子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便迅速转过头来,满脸慈爱地低头问牵着自己手的女儿:“宗梅乖,告诉爹,你是不是想吃糖葫芦啦?”
宗梅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着,眼神专注而认真地点了点头,表示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充满期待。宗元见状,也紧紧跟在爹爹身后一同走了出去。
丁大柱果然没有食言,买了两串红彤彤、晶莹剔透的糖葫芦,散发着诱人的甜香。他笑眯眯地将其中一串递给宗梅,另一串则交到了宗元手中。兄妹俩满心欢喜地接过糖葫芦,一边舔舐着上面裹着的糖衣,一边随着丁大柱朝一个陌生的方向走去。
走着走着,宗元突然发现这条路并不是回家的方向,心中不禁升起一丝疑虑。于是,他停下脚步,扯住丁大柱的衣角问道:“爹,这好像不是回家的路呀!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丁大柱回头看了一眼宗元,脸上露出神秘的笑容说道:“爹呀,想带你们去个特别好玩的地方,走吧!”
宗元听后,眉头微微皱起,心里还是有些担心哥哥。他小声嘟囔道:“可是……哥等会儿要是回来了找不到我们该怎么办呢?”然而,丁大柱似乎并没有把宗元的担忧放在心上,他装出一副什么都没听到的模样,自顾自地继续大步向前走去。宗元无奈之下,只好咬咬牙,赶紧跟上父亲的步伐。
没过多久,他们便来到了一座看起来颇为气派的建筑前。只见门口挂着一块醒目的招牌,上面写着几个大字——“曹记烟馆”。这时,从里面走出一个满脸堆笑的中年男子,显然就是这家烟馆主事的人。
那人一见到丁大柱,立刻迎上前去,热情地打招呼道:“哎哟,丁老板,您今天来得可真是够早的啊!昨天您托付给我的那件事啊,我已经全都替您办妥啦。不过嘛,这事儿到底能不能成,还得您亲自去跟曹婶谈谈。”
丁大柱听后,忙不迭地点头表示感谢,然后小心翼翼地迈步走进了那扇门。一进门,丁宗元就好奇地打量起四周的环境和人群。然而,当他看清眼前的景象时,不禁心中一惊。只见屋内的人们大多神情萎靡、颓废不堪地横七竖八躺着,有的目光呆滞,有的则闭着双眼似睡非睡,整个场面看起来令人毛骨悚然。丁宗元害怕得浑身一颤,下意识地紧紧抓住了父亲丁大柱的衣角。
丁大柱带着儿子女儿穿过宽敞的堂子,继续往深处走去。没想到,后面居然还有一道院子。刚进院子,他们便看到一群老婆子和几个身强力壮的汉子围在一起不知在忙碌些什么。原来这个看似普通的烟馆背后竟然隐藏着一桩见不得光的肮脏勾当——人口买卖!
特别是那些年幼的孩子们,由于年纪尚小没有太多记忆,成为了最为抢手的商品。此时,一个满脸堆笑的婆子注意到了丁大柱父子俩,她扭动着肥胖的身躯快步迎了上来,谄媚地说道:“哟呵,瞧您这位面生,想必是第一次光临咱们这儿吧?”丁大柱微微颔首,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回应道:“是啊,这不家里孩子他娘没了,我一个人实在难以养活这么多张嘴巴呀……”
那婆子生得富态,圆脸上一双小眼透着精明,此人便是这人口交易中的中间人,唤作曹金凤。这曹金凤可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在这片地界儿上,她的人脉关系那是极广的。甭管是谁家有买人或者卖人的需求,第一个想到的准是找这位曹婆子帮忙。久而久之,四里八乡的人们便都尊称她一声曹婶子。
只见这曹婶子满脸得意地自我介绍道:“他们都叫我曹婶子,前头那烟馆的管事,那可是我的亲侄子呢!所以呀,只要您能找上曹婶子我这儿,就没有办不成的买卖!”说罢,她还特意伸手朝着身后的几个人指了指,接着说道:“瞧瞧,那几位可都是常来光顾我生意的老主顾啦!这不巧了嘛,刚好您想卖,他们正想买呢,可不就是一拍即合么!”
丁大柱顺着曹婶子手指的方向看去,那几个人中有几张陌生面孔,但其中有一个他倒是认得清清楚楚,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小翠先前待着的那家窑子里的王妈妈。一见到这王妈妈,丁大柱心里不禁“咯噔”一下,下意识地将女儿的小手攥得更紧了些。虽说他确实动了卖掉孩子换钱的心思,可再怎么狠心,也从未想过要把自己的亲生闺女卖到那种腌臜地方去啊!天底下哪有当爹的愿意眼睁睁看着自家闺女被推进火坑、堕入风尘呢?
就在这时,那王妈妈不经意间一扭头,目光恰好与丁大柱交汇在一起。只见她脸上瞬间绽放出如春花般灿烂的笑容,扭动着丰腴的腰肢,快步向丁大柱迎了上去,嘴里还热情地招呼道:“哎呀,原来是丁老板啊!您可是好些日子没到我那如意馆来坐坐啦,我这心里一直盼着您呢!”
然而,当她的视线顺势扫过丁大柱所牵之女时,眼睛顿时一亮,忍不住啧啧称赞起来:“哎哟喂,瞧瞧这姑娘生得如此俊俏,简直就是仙女下凡呐!丁老板,要是您舍得割爱,将这姑娘交给我,我敢打包票一定能把她打造成咱们如意馆的头牌!到那时,她必定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整日里吃香的、喝辣的,尽享荣华富贵哟!”
话刚落音,人群中忽地又挤出一位稍显年轻些的中年女子。她同样上下打量了一番丁大柱身边的丫头,随即满脸堆笑地说道:“哟呵,我说王妈妈,您这些年来可真是没少祸害那些良家闺女啊!不过依我看呐,这位大哥,您这女儿长得水灵灵的,透着一股子机灵劲儿。倒不如让她随我去学唱戏吧,我们赵家戏班在这一带那也是颇有名气的。倘若日后这小妮子能够成为一名当家花旦,岂不是美事一桩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