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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婶眼见丁大柱对此并无任何反对意见,两人随即分别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完成了这笔交易。丁大柱兴高采烈地接过钱款之后,果然如众人所料一般,毫不犹豫地直奔烟馆而去,迫不及待地想要购买心仪已久的烟膏。对于丁大柱这样的行为,曹婶显然早已司空见惯,她只是自顾自地悠然坐下,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水,仿佛周围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似的。
且说这宗海刚踏进家门。他做的头一件事便是将香喷喷的烧饼小心翼翼地放置在母亲的牌位前,并恭恭敬敬地点燃了一炷清香,口中念念有词道:“娘啊,您尝尝这刚出炉的热乎烧饼。”上完香后,宗海便扯起嗓子呼喊起来:“宗元!宗梅!你们在哪儿呢?快出来呀!”然而,任凭他如何呼唤,屋内却始终无人应答。
宗海不禁心生疑惑,平日里弟弟妹妹们听到自己的声音总会立马飞奔而来,今日怎会如此安静?于是,他急匆匆地登上二楼,一间间屋子挨个寻找,但依旧未能发现他们的踪影。
正当宗海焦急万分之时,他忽然想起还有小翠的房间未曾查看。于是,他快步走到小翠房门前,抬手轻轻叩响了房门。不一会儿,门缓缓打开,只见小翠面带微笑站在门口说道:“哟,宗海啊,竟难得主动来敲翠姨我的房门呐。”
宗海一脸急切地问道:“我可不是来找你的,我想问问您有没有看到我爹?我到处都找不到他人影。”
小翠轻挑眉毛,娇嗔地回答道:“我哪能晓得你爹去哪儿啦?他一大清早不就下楼出去了嘛。来来来,先进屋陪我坐坐呗。”说着,她伸手就要拉宗海进屋。
宗海连忙摆手拒绝道:“不行,我还得赶紧找到我爹和弟弟妹妹们呢。”说完,他转身便要离去继续寻觅。
宗海冲出门去,迎面撞上了哼着小曲儿回来的丁大柱。见丁大柱一个人回来,宗海问道:“爹,弟弟妹妹们呢?”
丁大柱听到丁宗海的质问后,故意装出一副傻乎乎的样子说道:“啥弟弟妹妹呀?咱家往后就你一个。”他一边说着,一边还用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
丁宗海瞪大了眼睛,满脸怒容地质问道:“你跟我说清楚,你把他们弄到哪去了?”
丁大柱回答道:“哎呀,我真不知道他们跑哪儿去啦。他们之前跟我说要出去找你来着,说不定这会儿正在大街上玩耍呢。”
丁宗海一听这话,更是急得不行,连忙又追问道:“那小宝呢?小宝可是一直由你抱着的呀!”
丁大柱眼珠子一转,随口应道:“哦,小宝啊,被宗元给抱走啦。您难道没瞧见他们吗?”
丁宗海气得直跺脚,大声吼道:“我才不信呢!宗元和宗梅都还是小孩子,你咋能放心让他们抱着小宝出去找我?你肯定在撒谎!”
丁大柱却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双手一摊无奈地说道:“您爱信不信呗,反正现在我确实也不清楚他们在哪啊。”
丁宗海见也问不出什么来,索性自己奔跑出门满大街喊着宗元宗梅的名字,到处寻找。直到天黑,街上空无一人,他失魂落魄的走在街上,娘没了,弟弟妹妹也不见了……他觉得对不起娘,在街头边走边哭,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此时从他身边擦肩路过了一对年轻时髦的男女,怀里抱着的正是他那最小的弟弟。
宗海拖着沉重而又落寞的步伐缓缓地回到家中,屋内一片漆黑寂静,仿佛被黑暗吞噬一般。隐约从二楼传来了小翠和丁大柱肆无忌惮的嬉笑声。
宗海原本心中就充满了失落和疲惫,当他想到家里的弟弟妹妹至今尚未归来,而父亲竟然还有心情如此开怀大笑时,一股无名之火瞬间涌上心头,令他气愤不已。他紧紧握着拳头,咬着牙关,脚步不由自主地朝着楼梯走去,准备上楼去质问一番。
正当宗海快要踏上二楼的时候,丁大柱那声音再次传入了他的耳中:“哈哈,还是你这主意妙啊,这下子咱们可不仅有大把的钱可以花销,就连孩子也有人心甘情愿地来替我养啦。”
小翠娇嗔地回应道:“哼,只是你那大儿子恐怕不会轻易善罢甘休,如果让他知晓了这件事,肯定会闹个天翻地覆的。”
丁大柱满不在乎地说道:“怕他作甚?他还不是得靠着我吃饭穿衣,难道还能反了天不成?”
话音未落,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房门猛地被人一脚踹开,木屑四溅。丁宗海如同一头发怒的雄狮般冲进房间,双眼喷火地质问道:“你们刚刚在说些什么?你把弟弟妹妹交给谁了?快告诉我!”
面对突如其来的质问,丁大柱先是一愣,随即装出一副无辜的模样,结结巴巴地回答道:“什……什么交给谁了?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丁宗海瞪大了眼睛,愤怒地吼道:“别说你不知道!刚才你们说的话我全都听得一清二楚,什么叫做别人替你养孩子?他们现在究竟身在何处?”
丁大柱依然嘴硬地反驳道:“我真的不知道,你不要在这里胡说。”丁宗海疯了一般:“是她,都是因为她,我们家才被毁成这样。”顺手拿起身边的椅子就要朝小翠砸去。
丁大柱把小翠拉到身后,对着宗海一顿拳打脚踢,眼看着宗海躺地上没有还手之力了才停手:“翻了天了,不揍你一顿,你都快忘记我是你爹了!”说要把宗海丢在门外,自己继续与那小翠相拥苟合。
丁宗海慢悠悠的爬起身,跪在母亲的灵位面前痛哭,他后悔那一天不该跑出去离开母亲,后悔不该听信父亲的话离开弟弟妹妹,如今自己身边的亲人都没有了,这个爹却是这般的令人寒心。他也不知道弟弟妹妹们现在到底好不好,尤其是小宝,他还那么小,不知道到底该去哪里找。
这小翠眼见丁大柱已然沉沉睡去,便轻手轻脚地下了楼。刚到楼下,她便瞧见那丁宗海正孤零零地跪在许小慧的灵位之前,哭得伤心欲绝、泣不成声。小翠见状,缓缓走上前去,轻声说道:“哎呀,这小慧姐可真真是有福气呢,竟能有您这般孝顺懂事的好儿子。”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来轻轻抚摸着丁宗海那张尚且稚嫩的小脸儿。
然而,丁宗海却猛地抬起头来,满脸怒容地瞪着小翠,厉声道:“不要碰我!你这恶妇,根本不配称呼我娘!快给我滚开!我娘向来不喜你,我亦对你厌恶至极!”
小翠听闻此言,脸上非但没有丝毫愠色,反而微微一笑,娇嗔地道:“哟呵,瞧你这孩子说的话,当真是伤人呐!不过嘛,倒也无妨啦。虽说你不待见我,可你爹爹却是对我喜欢得紧呢!瞧瞧这对手镯,听说是当年你娘的陪嫁之物呢!”说罢,她还得意洋洋地将手腕上戴着的那对玉镯晃了几晃。
丁宗海顿时气得火冒三丈,蹭地一下站起身来,怒目圆睁,指着小翠吼道:“你这无耻贱人,怎配拥有我娘的遗物!快还给我!”话音未落,他便如一头暴怒的小狮子般,径直朝小翠扑了过去,想要夺回母亲的玉镯。
只可惜,那玉镯仿佛与小翠的手腕紧紧粘连在了一起似的,任凭丁宗海如何使劲拉扯,都无法将其取下。而小翠则趁机故作惊恐之态,扯起嗓子大声叫嚷起来:“哎哟喂,宗海啊,你不过就是个小孩子家,怎能如此对待于我?若是让你爹爹知晓此事,只怕……”
此时的丁宗海早已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哪里还顾得上其他,他一边继续奋力抢夺手镯,一边嘶喊道:“他根本就不配做我的爹爹!他不是我爹!我才不认他这个爹呢!”吵闹声吵醒了睡着的丁大柱,听到了小翠的声音,他立马奔下楼查看情况,这小翠眼看着丁大柱下来了,故意往地上一倒,裸露着香肩。
待丁大柱三步并作两步急匆匆地从楼上跑下来时,眼前所呈现的场景让他瞠目结舌、怒不可遏!只见那可怜的小翠正软绵绵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她原本娇美的面容此刻满是泪痕,而那个可恶的丁宗海竟然如同一只发狂的野兽一般,骑跨在小翠柔弱的身躯之上,一双粗壮有力的大手死死地抓住小翠纤细的手腕,仿佛要将其折断似的。
此情此景,丁大柱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儿,心中的怒火瞬间燃烧到了极点。他瞪大双眼,额头上青筋暴起,怒吼一声:“混蛋!”紧接着飞起一脚,用尽全身力气朝着丁宗海狠狠地踹了过去。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丁宗海重重地摔落在一米开外的地方。
丁宗海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用手抹了一下嘴角溢出的鲜血,眼神凶狠而坚定地盯着丁大柱,嘴里还噙着那一抹猩红,冷笑着啧声道:“把我娘的陪嫁还给我!”
丁大柱闻言,顿时气得火冒三丈,胸口剧烈起伏着,怒喝道:“你娘都已经死了,这些东西自然就是我的了!我想怎么处置它们,想送给谁就送给谁,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丁宗海瞪大了眼睛,死死地咬着牙关,一字一句地道:“明日可是我娘的头七,你最好现在就把镯子交出来,否则,到了晚上,我娘定会亲自来找你们讨要这镯子!”
丁大柱被这话激得暴跳如雷,扬起拳头吼道:“你个小兔崽子,居然还敢在这里胡言乱语!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教训你!”话音未落,他便如狂风骤雨般对着丁宗海又是一顿拳打脚踢。丁宗海毫无还手之力,只能蜷缩着身体,尽量护住要害部位,但身上还是不断传来阵阵剧痛。
只见宗海瘫倒在地,身上伤痕累累,已然没有了半点还手之力。一旁的小翠见状,伸手拉住丁大柱粗壮的胳膊,道:“哎呀,快别打啦!他这么一说呀,这玩意儿我还真觉得有些晦气呢!他既然想要,那就给他好了嘛!”
说罢,她毫不犹豫地将手腕上那只精美的手镯摘了下来,如同丢弃一件毫无价值的物品一般,随意地扔在了冰冷坚硬的地面上。
丁大柱脸上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顺势搂住小翠纤细柔软的腰肢,轻声细语道:“宝贝儿,别生气,等明天呐,我一定给你买个更漂亮的手镯回来!”说完,两人便完全不顾宗海的伤势如何,有说有笑、卿卿我我地一同走上楼去了。
而此时的丁宗海,则艰难地从地上缓缓伸出那双不住颤抖的手,仿佛用尽全身力气一般,一点一点地靠近那被无情抛弃的手镯。终于,他成功地捡起了手镯,紧紧握在手中,就像是握住了生命中最后一丝温暖与希望。然后,他极其小心谨慎地用衣袖轻轻擦拭着手镯表面的灰尘和污渍,生怕会再对其造成哪怕一丁点损伤。做完这些后,宗海才如获至宝般把母亲留下的手镯小心翼翼地放进自己贴身的口袋里。接着,他咬着牙,强忍着身体各处传来的剧痛,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勉强站起身来。
宗海步履蹒跚地朝着门口走去,每迈出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而又吃力。泪水早已模糊了他的双眼,顺着脸颊不停地流淌而下。此刻,外面的街道一片漆黑,宛如一条深不见底的幽暗隧道,让人感到无比恐惧和迷茫。然而,宗海根本不知道应该去往何处才能寻找到失散的弟弟妹妹们。他就这样漫无目的地游荡着,孤独无助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