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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程舟的话后，乔成戈几乎想都没想，就直接点头答应了下来。
要换做是他刚把家里的事情处理完，那他肯定是不敢陪着程舟直接进手术室的。
毕竟那两天他的心神还不太稳，强行陪着程舟进手术室的话，恐怕不一定是好事。
但现在，他的心情已经完全恢复了。
听到乔成戈的话，程舟立刻就笑了笑。
第二天一早，程舟和乔成戈一起出现在医院时，程舟给自己加油打了气，就立刻让人把病人推进手术室里来了。
今天乔成戈虽然人也在手术室里，但他今天作为助理的存在，也只是给程舟递一递手术刀，然后拿着纸巾帮程舟擦擦汗。
不过更重要的是，他今天还要看着程舟，毕竟她第一次接触复杂的手术，一旦今天什么地方不对，他可以赶紧纠正。
不过好在，今天的这台手速，程舟的心里虽然是有些紧张，但也是很顺利的把手术做完了。
“这个病人整体的身体状态不错，但后续恢复的怎么样，就全看她自己的求生意志了。”
离开手术室，乔成戈便扭头看向了程舟。
院长说的对，程舟果然天生就是干大夫的料，他和程舟在大学时，成绩旗鼓相当。
但他第一次进手术时，也是十分害怕的，当时他因为害怕手不停的在抖，之后还是他老师一直在旁边安慰，才让他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
他第一次手术，大概是因为有老师在旁边的缘故，所以整体也还算顺利。
至于第一次接触复杂的手术时，他就更加没有程舟看起来这么气定神闲了。
那时他他满脑子都在想着，万一他做错了怎么办，所以那场手术，他做的细之又细。
原本只用四个小时就能做完的那台手术，最后他硬生生的用了六个小时才完成。
不过万幸，他那天的手术还算顺利，也是那天的手术之后，他第一次被病人亲自登门感谢。
只不过那时他人在国外，心里就算十分开心，但却是满腔的喜悦无人分享……
但程舟就不一样了，虽说她嘴上说着紧张，但动起手来却是一丝不苟，浑然是那种熟手的样子。
乔成戈笑了笑，程舟，比他更适合做大夫。
同时他也相信，用不了太长时间，程舟的医术，肯定会在他之上。
程舟给那个病人做完手术的第三天，那个病人终于醒了过来，但她的家里人还来不及高兴，病人直接在医院里打开窗户跳了下去。
这次，甚至没有留给医院的大夫做手术的机会，那个病人就直接没了气息。
程舟闻言赶到时，那个病人已经被抬走了，就只剩下了那个病人的丈夫在医院里不停的哭。
程舟有些好奇，明明病人身体抖恢复了，为什么她还会选择去跳楼？
病人的丈夫长叹了口气，然后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彻底收敛不住了。
“都怪我，我不该一直打她，但我其实只是爱喝酒，每次喝完酒之后我就忍不住……但我已经跟她保证过，绝对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程舟听着，不禁皱起了眉头，眼底瞬间闪过了十分复杂的情绪。
她好不容易把病人从鬼门关给救了回来，结果病人因为回家怕挨打，自己跳楼轻声了？
程舟看着病人的丈夫，眼睛里是止不住的愤怒。
但，病人丈夫紧接着说出来的话，却让程舟更加愤怒。
“现在她没了，以后家里的家务彻底没人干了，也不会再有人挣钱了……”
病人的老公说着，忽然膝盖一软直接跪在了程舟面前。
“你们不是大夫吗，你们救救她你们救救她，我保证我以后绝对不会再打她了……”
程舟强行忍着心里想要上去给男人一巴掌的冲动。
原来他也根本不是后悔自己曾经打了自己的老婆导致她死了，是因为她死了没人做家务没人挣钱了，所以这男的才知道后悔？
程舟看着跪在她眼前的男人，有些恨得牙痒痒。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人？
但最后，程舟却是一言不发，最后狠狠的用拳头朝空气挥了两下，之后离开了病房。
而病房里，男人嚎啕大哭，嘴里振振有词说以后再也不敢了。
乔成戈看出了程舟的愤怒，于是伸出手来拍了拍程舟。
“医院是最考验人性的地方，等你待得日子久了，会遇见各种各样超出你认知的事情……”
乔成戈对着程舟轻声安慰。
“以后，如果遇到的每一件事情你都这么愤怒的话，早晚会把自己给气病的。”
程舟听着乔成戈的话，便扭头看向乔成戈。
乔成戈看出了程舟的意思，于是立刻说道：“我之前见过产房门口，产房里的孕妈妈明明痛的死去活来，但门口的婆婆不允许打无痛针的……”
乔成戈一边说，一边要带着程舟先回办公室里平复心情。
“我还见过，亲兄弟姐妹，在医院里为了老人的遗产当场闹得不可开交，最后让老人带着遗憾过世的，还有各种各种……”
乔成戈说着，忽然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以前他遇见这种事情时，多数会跟着愤怒，但后来这种事情见的多了，他开始变得渐渐的麻木了。
不知道从哪一场手术开始，他忽然发现，他的愤怒根本就改变不了任何事情，与其愤怒，不如留着精力，多救两个病人。
程舟听着乔成戈的话忽然松了口气。
其实乔成戈说的也没有错，与其愤怒，不如留着精力多救两个病人。
但虽然道理是这样，但她现在还是忍不住的心里的情绪。
乔成戈听着程舟的话，忽然又笑了笑。
“那就顺其自然，等以后经历的多了，这个情绪自然也就没这么强烈了。”
乔成戈伸出手，又轻轻的拍了拍程舟的背。
虽然他不希望程舟这么生气，但乔成戈私心却又觉得，这样会发怒会开心的程舟，才更像是大学里他认识的那个程舟，才更像是原本的程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