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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小子就忽悠我？”
康耀祖显然没想到是这种结果，他一直以为赵鹏升真的是为了厂子，为了自己好才提出这种建议，现在自己却跟着一起掉进坑里。
面对方亭序的目光，一时间无言以对。
方亭序面不改色。
旁边的几人各有心思，不敢和方亭序对视。
“忽悠你？我什么时候忽悠你？”赵鹏升干脆破罐子破摔，梗着脖子怒喝：“我又没把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答应，是你自己想提高产量好让方总高看你一眼，难道你敢说自己没这种心思？”
“你……”
被戳破心思的康耀祖显得有点气急败坏，他真想一巴掌扇过去，可那样的话会让自己显得更加心虚，只好焦急的看向方亭序，试图得到理解。
只是当他迎面撞上方亭序的目光时，整个人彻底哑火，乖乖的站在原地。
既然话都已经说开，赵鹏升不管不顾的坐在椅子上：“方总，反正事情我都已经干了，要杀要剐你看着办，我赵鹏升是响当当的汉子。”
“你还挺硬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理亏呢。”
方亭序可不是被吓大的，直接敲了个响指：“秋姐，既然赵鹏升都这么无所谓，那我们也没必要再讲什么人情世故，我看就直接报案吧。”
董映秋默契地笑道：“好的方总，我马上去报案，我还真没见过像赵鹏升这样的，自己犯了错不检讨不认错，还敢梗着脖子叫嚣，我告诉你赵鹏升，根据我国法律，像你这种行为，轻一点的是十年有期徒刑，重一点的那就是无期甚至死刑，你还在这装什么大尾巴狼，搞得自己像是被冤枉的，那就直接公事公办。”
“腾！”
赵鹏升瞬间从桌子上弹起，刚才还弥漫在脸上的无所谓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阵阵紧张。
“哦？”方亭序笑道：“既然你喜欢站着聊，那就随你吧，反正等你到了监狱的时候，有的是时间坐着，秋姐报警吧，我可没功夫在这扯淡！”
下一秒。
“噗通”一声。
赵鹏升直挺挺跪在地上，吓了大家一跳。
“赵鹏升，我让你站着聊。”
“方总，跪着舒服。”
“噗呲。”
跟在身边的陈咏珊一个没憋住，哈哈大笑起来，仿佛是点燃的导火索，瞬间让全办公室的人全都笑出声。
这前后反转的也有点太快了吧。
“方总，我……我知道错了。”
赵鹏升从牙缝里憋出一句。
旁边的好友康耀祖心中怒喝。
赵鹏升啊赵鹏升，你真是个蠢货，这时候还在装个屁啊！
方亭序一抬手，笑声戛然而止。
目视着跪在地上的赵鹏升一时间沉默，其他人也都等待方亭序做出最后决断。
片刻，方亭序长叹一口气，终于开口。
“赵鹏升，我方亭序自从来到宏远纺织厂的所作所为，你服不服？”
“服。”
“我记得去年在年终大会上你曾经说过，自从我来纺织厂后，通过大力推广启兰牌服装让全厂，包括你在内的职工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舒坦，这句话没水分吧？”
“没有，我们家现在的日子确实比以前好过不少。”
“赵鹏升，我了解你，你这个人的能力确实很强，启兰牌服装最开始在周边城市推行，你是确确实实出过力气的，曾经连续三十八天没回过家，三个孩子和双方老人都是由你妻子一人操劳，而且你妻子的身体也不好，我真的很欣赏你，为此，在你孩子上学，妻子看病的事情上我也是大力支持，这点全厂人都清楚，可我就纳闷了，明明生活已经过得比以前好十倍，可你怎么就能干出这种糊涂事呢？”
赵鹏升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
周围人也都若有所思，脸上充满惭愧。
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穷到没饭吃的时候，能有二两肉就算过年，可当顿顿吃肉的时候，却又想天天吃牛排，人的贪欲是无论如何都满足不了的。
“方总，给……给个机会，我家里还有老人孩子，我媳妇身体也不好，我要是被抓，那……那我们家就被毁了！”
打蛇打七寸，方亭序提到的家庭击中赵鹏升心中的柔软，语气不自觉的缓和起来，充满恳求。
“唉。”方亭序长叹一口气，无奈道：“赵鹏升，我不想当恶人，但规矩就是规矩，我可以不把你交给公安，这件事我们内部处理，这样你也不会有牢狱之灾，不过该有的处罚我不会手软，你自己写份辞职报告从纺织厂辞职，尽你最大的能力来弥补因你而造成的窟窿，我很遗憾的通知你，恐怕你又要回到以前那个一贫如洗的生活了。”
此话一出，赵鹏升整个人像是被抽掉脊梁骨，顿时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这才刚过了几天好日子，就被自己的愚蠢全都给搞砸了。
悔啊！
可话又说回来，方亭序已经给自己留足了面子，不报官让他去吃牢饭，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方亭序起身没有再去瞧赵鹏升一眼，他此举是仁至义尽，只能怪赵鹏升咎由自取。
“刘会计。”
“到。”
“针对赵鹏升妻子治病的报销不要停，明白吗？”
“方总我明白，这方面我不会吓夹私报复，毕竟是人命关天的事情。”
“就这么办。”
方亭序走到门口又顿住脚步，回头怒喝：“凡是刚才举手的人，包括康耀祖，今年的年终奖全部扣除，其他人年终奖翻倍，我再说一遍，安全问题是我的红线，谁要是想踩，下次我直接让他滚蛋！一天天的正经事不干，尽想这些歪门邪道，吃饱了撑的！”
哪知方亭序一只脚才刚迈出，身后就传来赵鹏升的声音。
“方总，我想知道，你究竟是怎么知道我这些事的？”
还不等方亭序开口，身旁的吴培丽已经站了出来，直视对方笑道：“是我干的，你天天堵在我门口嘘寒问暖，好几次对我动手动脚，明里暗里的表达想跟我上床，想让我当你的外室，难道以为我会坐以待毙？
别急着否定，我还专门花了两个月的工资请人拍照录音，要不要我让大家都看看？或者，我直接送到你媳妇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