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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突如起来的爱慕,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就连这离别时的忧郁,也让人留恋。若你问我这其中的意义和用处,我很乐意告诉你。—唯潞
绿空,沙漠。
夜幕下,广袤的沙漠如沉睡的野兽,吞噬着行者的脚步声。
月光映在花轿木雕的棱角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它们已经偏离了原定路线,蓉儿安排的方向早已被抛在身后。
律知道,他们现在正通往一个极其特殊的地方——那道通往另一个时空的门,正隐藏在这片看似平静的沙丘之下。
他屏住呼吸,感知着四周的气息。花轿的调转方向,并非偶然。
如果他们穿越此门,蓉儿和丁儿是否会消失?
律的心揪紧,他悲观地感到,自己一切的努力都是笑话。到头来还是一场空。原来以为很平常,很顺利的事情,现在不知为何变得那样艰难?
“放下吧。”唯潞轻轻搭上他的肩膀,低声说道。他的语气沉稳,却透着一丝罕见的沉重,“即便她们回来了,对我们,对她们,真的会是好事吗?”
蓉儿和丁儿对视了一眼,眼神里闪烁着不解。
在一旁的墨,则是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在地空,她见过太多因为一点小事就失魂落魄的人。她本以为,律这样的刺客,心性应当如利刃般果决,却没想到律的情绪波动这样大。
她淡然地说道:“顺其自然。人放不下的,往往是自己所倾注的心力。或许应该豁达一点,在放下后我们才能发现,我们的经历已经和我们融合在了一起,成为了我们的一部分,这也是一种得到。。”
唯潞微微颔首,眸中闪过一丝认同。而就在此时,他敏锐地察觉到,花轿的速度正在缓慢减缓。
他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四周。
这条路……若是按照计划,应当会经过地空,最终抵达岩空交战盆地。他们的命运,将如当初律在重楼之试时一样——非死即伤。
然而,若要施展法典中的法术,他们必须在花轿中脱身,找到隐秘之地,否则墨的存在,极有可能干扰他们。
“墨前辈。”唯潞语调温和,却带着一丝告别的意味,“你在妙龄之年便参透了许多人一生都无法领悟的道理,我自愧不如。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分别?大可不必。”墨淡淡一笑,语气沉稳而冷静,“你是绿空人,我必须带你去岩空。我们的任务已近完成,你说是不是,律?”
律的思绪还停留在脱身的对策上,但他很快意识到——蓝繁的作用,使得他们无法违背墨的命令。他必须保护她,必须听从她的指令。
思绪翻涌,他的额头隐隐渗出冷汗。
唯潞察觉到了律的僵硬,但他仍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哪怕这笑容已透出一丝僵硬。
——他从不孤军奋战,这是他爱世界万物而获得的礼物。
片刻后,墨忽然眼前一黑。
等她再睁开眼时,眼前出现的,竟是两个蓉儿,两个丁儿。
她的眉头骤然皱起。
真正的蓉儿和丁儿,此刻惊恐地睁大眼睛,想要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嗓音被封锁。
一个“丁儿”忽然开口:“墨前辈,即使到了岩空,你也无法保证进献的就是真正的绿空人。”
“是的,墨前辈。若是一不小心,死去的人是律……那你就犯了内斗之罪。”
此刻,隐藏在暗处的小黑悄然施展术法,控制了真正的蓉儿和丁儿,使她们的嘴唇微微翕动,如同附身一般。
她们的声音在空气中回响,时而重叠,时而交错,带着诡谲的回音。
“真正的蓉儿和丁儿,也会一直佯装被蓝繁控制,守护你。”
“律的气息已然消失,你将无法再分辨出他。”
墨的目光渐渐冷了下来。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轻敌了。
任务即将完成,博也已经允诺——只要这次任务结束,她便可脱离刺客组织。可如果此刻背负“内斗罪”,那么一切都将毁于一旦。若是将这四人都带回,只看结果不看过程的博,是不会询问她为何会赔上了一条岩空刺客的性命。律是博安插来的,这个人没有经过允许终究还是动不了。
她握紧了手中的武器,目光在四人之间流转,而就在此时——
——轿子猛然一震,骤然停下。
那两个重复之人,趁机从窗口跃出!
逃向虫谷
疾驰之间,夜色在身后被撕裂,黑沙在狂风中翻滚。
他们的身影穿行在暗影之中,飞速向着某个方向奔去。沙漠的轮廓逐渐模糊,天际的景色在快速奔跑间变得不稳定,而后,又缓缓清晰——
他们,正在接近虫谷。
“你们不能再往前了!”
黑暗中,小黑的声音急促响起。
“再往前,你们会受到蓝繁之力的反噬!把丁儿和蓉儿交给我虫谷的朋友,它们会好好照顾她们!”
律停下脚步,望向怀中熟睡的蓉儿,而唯潞则将丁儿轻轻安置在岩石旁。
“这次,多谢你,小黑。”律低声说道,语气中透着一丝疲惫。“但我不能就这么走。”
唯潞沉默了片刻,目光深邃:“律,我们能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也许……正是我们试图改写过去,才让她们成为岩空的献祭品。”
律垂眸,沉默不语。
他缓缓蹲下,拂去地上的沙尘,撕开外套,将它铺在地上。然后,他小心翼翼地让蓉儿平稳躺下,像是在交还一件最珍贵的宝物。
他抽离手掌的瞬间,仿佛连带着自己的情绪、命运、过往……一并被剥离。
沉默片刻,他忽然低低地笑了两声。那笑声中,带着讽刺,带着冷漠,带着一种对这荒谬世界的绝望。他的前世今生,他的使命和荣辱,如今都被重新洗牌了,它们在今后无望的孤独里显得可有可无起来。
“我要找到流石,然后毁掉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