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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此时一触即发的局面，老大叔突然开口道：“妞，这一切闹的还不够吗？恩师已经被你活活困死在了封印阵，这几十年中你害死了多少无辜的人，我也受到了该有的惩罚，是不是现在要了我这条老命你才甘心？”
悲戚之声在这空荡的洞穴中响起，小女孩的情绪并没有因为老大叔的话而变得平静下来，反而情绪愈发的暴躁。
“死老头，你别再他们面前假慈悲，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我呸！帮我承受了那些死人的怨气我就会对你感激涕零，看到你现在这幅假仁假义的样子我就想起了当年你在那个老匹夫面前的嘴脸，哈哈！”
说完，不等我们反映，小女孩身后出现一道巨大的黑色阴影，伴随着一声凄厉的尖叫，黑色阴影化为巨爪向老大叔抓去，只见老大叔单手呈剑指，放在嘴间，轻声喊道：“破！”
一道金光从老大叔嘴里出现，化为波纹撞在了了黑色巨爪上，强大的灵力波及到了我的身边，我不禁打了个趔趄，再定睛望去时，两道力量互相抵消，消失在了空气中。
道家真言！不，里面还有点佛家之意，看来老大叔对佛教也有所涉猎。
老大叔在一击之后，脸上的黑气游走的越来越频繁，气色也愈发萎靡。
小女孩看到这个情况，神情压抑不住地越来越兴奋，“哼！你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大半的力量用来压制身上的怨气，是不是很不好受呀！哈哈”
“妞！不要再执迷不悟了，你造成的因果杀戮天道不允，阴间不可能让你再入轮回，你早晚会被天道抹杀，我培养了近三十年的伴生莲，再加上你身上大部分的怨气由我来承担，足以让你重新复活，再世为人，哥哥我这一生就可瞑目了！”
我这才明白老大叔身上的怨气是哪里来的，看他的样子并不像是个嗜杀之人，原来是将小女孩身上的怨气过渡到自己身上来了。
愚九的表情有些动容，白青意更不用说了，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再说几句恐怕就是落下来了。
不怪他俩如此感动，无论老大叔当年犯了怎样的错误，他这个做法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魂飞魄散，若真的是为了让自己的妹妹还阳，弥补自己的错误，才这样做，且不论对错，对妹妹而言，不失为一个哥哥。
“演！接着演！我知道！你看到那把刀是不是害怕了，害怕他们把刀给我，哈哈。”
小女孩转头向我说道：“你可别听他说的，什么有没有这把刀都一样，你手中的那把刀可是他的本命刀，与他的血脉相连，知道为什么他没有阻止你破除那个阵法吗，一是因为我的牵制，二是因为他压根就没相信你能将那个阵法破开，因为他和我一样认为你是最弱的！一个麻衣门的传人，一个白家嫡系弟子，唯独你的传承，我没看出来，所以怎么想都是你比较弱！就算你运气比较好，真的破阵了，那正好，刀回到他的手中，如虎添翼！”
我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怎么话题又绕到我的身上了！
“我的五雷御虚术不厉害？不比他俩厉害？”我非常不服气的反问道。
“切！若是你能再召唤出五行中任意三种之上估计我会重新考虑一下！要不是需要天雷滋养净化伴生莲，而那个老家伙万万不敢自己动手召出天雷，因为召唤出天雷第一个就得把他自己劈了，所以你才能苟活这么长的时间！”小女孩不屑的说道。
我不想在这个话题扯下去了，看了看手中这把刀，脑中快速分辨这其中的真假。
这时老大叔再次开口：“小伙子，我相信你自己有足够的分辨能力看出谁在撒谎，这把刀是我师父的本命刀，而不是我的，说起来，一切都是我当年贪生怕死才造成这么多的杀戮。”
“哼！又开始打感情牌了，既然你这么想说，我替你来告诉他们当年发生了什么。”
随着小女孩阴阳怪气的讲述，当年之事逐渐浮出水面。
大致和我猜想的一样，当赊刀人过来救他们之时，因为约定，他只能带走一个人，本来拼死保护妹妹的刘良，在选择让谁留下，谁和赊刀人走的问题上，他在一念之间求生欲大过亲情。
本来赊刀人就很欣赏刘良的果断狠辣，他见刘良并没有回答他，心里就有了答案，直接将刘良带走，而刘良沉默不语，就这样任由赊刀人带走，自己妹妹在身后凄凉的哭声他仿佛没有听到。
讲到最后，小女孩的声音却越来越平静，“你有没有感受过自己身上的肉被一群禽兽撕咬分食的感觉，其中一个禽兽张开嘴，腥臭的口气从我的鼻间冲进了我的肺部，脸颊上的肉刚刚被咬下去，腹部又是一凉，他那股腥臭的气味突然我的肺部出来了，哦！原来我的肺部也被他们撕开了，冬天的冷气刺激着我的神经，我努力让自己意识清醒，我要记住这一刻，我不会让自己这样白白死去！
虽然在那一瞬间我感觉到了地狱，但现在回想起来，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让我看清了所谓的亲情，也还不错。”
她仿佛一个旁观者在讲述自己的事情，越是平静，我越是感到不寒而栗，是怎样的痛苦能够让她一个在当时不过五六岁的小孩子有这么大的觉悟，恐怕心中的伤痛远远在肉体之上，哀莫大于心死！
白青意做为一个女孩子，听小女孩说完，身体都在微微颤抖，小手捂住嘴巴，停留在眼眶中眼泪终于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我和愚九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各自眼中的悲哀，这世上每天死去的人这么多，能够停留在阳间而不去轮回转世的都有超乎常人的强大意念，否则当年小女孩那个村庄死去那么多人，这世上不得多出无数的厉鬼，而不是就她一个。
老大叔好像也是第一次听到她说这样的话，看向她的眼神中愧疚更是久久不散，最后化为一声叹息！
她冷冷的看着眼前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眼中丝毫没有因为他的愧疚而感到半分的动容，咬牙切齿的说道：“我只恨！恨我这个狠心的哥哥，恨那个老匹夫，遵守什么迂腐的约定，我更恨我自己，以前为什么那么单纯！”
老大叔听到后突然神色变得有些激动：“所以因为你的嫉恨，利用师父的愧疚设计圈套将他困在封印阵中活活困死了！一边是如同再生父母般的师父，一边是我的亲妹妹！你们说如果是你们如何抉择！”
这个问题抛给我们，我们顿时也无法回答，纷纷沉默不语。
“你说的没错，是我设计圈套将他困死在封印阵里，可是，是谁默许的，你不要说你事先不知道，到最后你依旧还是沉默着让我将养育你十几年的师父送上路了，就是当初你沉默着将我送入深渊一样！你一点都没变。”
“呵呵！为了拿到那把刀你就把我描述成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若是当年我知道，我绝对任由你胡作非为，可惜木已成舟，我望着你当时那个样子，再加上我的愧疚，没想到助纣为虐，一发不可收拾”
听着他俩在那里争辩，我紧了紧握着刀柄的手，不能被他俩的情绪牵着走，我稳了稳心神，分析现在的情况，他俩之所以没有打起来，还耐着性子和我们三人说起当年之事，目的就是我手中这把刀，虽然老大叔口中说这把刀不重要，可是他的行为表明他也在努力让我相信他，至少不能让这把刀落在小女孩的手里。
而另一边，小女孩叫嚷的凶狠，要将我们一起收拾掉，但并没有向我们动手，在看到我们三个人一起来时她眼睛深处并没有惊讶的情绪，说明她也预料到了这个情况，我自己一个人来最好，带着愚九和白青意也在她意料之中。
她不动手抢刀的原因一方面是因为我们三人实力着实不弱，她即使对自己的力量自信，也要考虑一下会花费多长多大的力量来对付我们，何况她对面还有一直盯着她的哥哥，一下对付四个并不是明智的选择。
另一个方面，虽然现在老大叔看起来虚弱不堪，但谁也不能保证他保留了几成的力量，人最后爆发出来的能量可是非常惊人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小女孩明显非常忌惮他这位哥哥，她怕这把菜刀没到她手里时就让老大叔抢去了。
这种费力不讨好的计划她才不会实施呢，而我估计这位老大叔也是这样想的。
我看着一脸慈悲面容的老大叔，无论他为他妹妹做到什么程度，我在心里都给他下了定论，他绝对算不上什么好人，这漫天的怨气已经表明了一切，因为对自己的妹妹感到愧疚，不惜牺牲那么多无辜的人来培育伴生莲，目的就是为了复活自己的妹妹，说到底还是一个自私的人，这样做能够减轻他内心的愧疚，那就这样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