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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寒枝几乎没有犹豫,吩咐江御道:“把那个大夫请来问问情况。”
“是。”江御也不多问,他直接跳下马车顺着大夫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马车里,荷月与荷心也都收敛了笑容,安安静静地呆着。
桑寒枝微微闭着双眼养身,她相信以江御的身手,用不了多久就会把人带过来。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江御就把那大夫给带了过来。
“夫人,人到了。”江御站在马车外说道。
“知道了。”桑寒枝应了一声,随即在荷月与荷心两人的搀扶下走下了马车。
她打量着那个大夫,这人看起来约莫五十来岁的样子,相貌平平,并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
而且这人一看到桑寒枝就缩着脖子,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
“小……小的见过裴夫人。”大夫哆哆嗦嗦地说道。
桑寒枝看了江御一眼,江御则是对她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方才就已经和这个大夫交代了身份。
“不必害怕,我只是想几你个问题而已。”桑寒枝说道,“你今日去段家所为何事?”
“这……”大夫有些纠结,但最终还是说道,“是段家的少夫人受伤了,段夫人才请了小的去诊治。”
“受伤了?”桑寒枝挑了挑眉,“伤得如何?”
大夫脸上的纠结之色更甚,“这个……还请裴夫人恕罪,那些都是病人的隐私,小的实在是不敢……”
桑寒枝给荷心使了个眼色,荷心立刻会意,将一把碎银子塞到了大夫手中。
白花花的银子最能让人眉开眼笑。
眼看着大夫的神色有了松动的迹象,桑寒枝佯装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位大夫你也应该知道,段家的少夫人正是我的二妹妹。我也是太担心她了,所以才想问一问她的情况。”
大夫一听,眉头松动了几分,却还是说道:“夫人要是担心,不妨还是亲自去见一见为好。”
没想到这个大夫还挺有职业操守。
桑寒枝继续说道:“我倒是想去探望一二,可是大夫你也知道,如今的段家门扉紧闭,就算我想去瞧瞧二妹妹,段大少爷也是不肯的。”
听着这话,大夫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突然也叹了一口气,“唉,这也确实,那本就不是什么体面的事情。”
有了这句话,其他的话也就好说多了。
他将碎银子塞进了口袋,这才说道:“裴夫人请放心吧,段少夫人的腿虽然伤的严重,但如果好好养着,说不定还有重新站起来的机会。”
“大夫你的意思是……”桑寒枝微微睁大了双眼,“二妹妹的腿……”
“唉,段少夫人的腿断了,虽然说着是意外,可是……”大夫摇头说道,“小的行医问诊数十年,一眼就能看出来段少夫人的腿是被人给硬生生打断的。”
从这番话里,桑寒枝得到了一个信息——桑明珠的腿被打断了。
被谁打断的?
段瑞吗?
还是段夫人?
他们倒还真下得去手。
“没想到……”桑寒枝低头擦了擦眼眶,装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没想到二妹妹她居然有此一劫,大夫,不知我那可怜的二妹妹她什么时候才能痊愈啊?”
大夫又摇头说道:“好好养着吧,这也是听天由命的事情。”
既然是听天由命,那便很有可能一辈子都站不起来了。
从前桑明珠看不起段瑞是个残废,如今她也被打断了双腿,残废配残废,正好。
“这也没办法。”桑寒枝说道,“二妹妹已经嫁人,这便是别人家的事情了,纵然我想管,却也是有心无力啊。”
话里虽然多得是关切,但桑寒枝的眼底却浮现出了浓浓的笑意。
然而大夫却没有察觉,他犹豫了一下,才压低了声音说道:“裴夫人,您既然如此关心段少夫人,那不妨听小的一句劝,若是有机会见着段少夫人,还是得劝她少折腾身体,她那一身的伤痛……唉……”
这大夫是个宅心仁厚的,字字句句都是为了自己的病患着想。
然而桑寒枝却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她笑着点了点头,表情却不怎么温和,“若是有机会见这二妹妹的话,我自然会劝的。”
说罢,她又微微抬了抬下巴。
荷心赶紧又给大夫塞了一把碎银子。
“把今天见过我的事情忘了吧。”桑寒枝说道,“我也不想惹得二妹妹家里不痛快。”
大夫很是善解人意,收了银子后说道:“是,小的记住了。”
“嗯,去吧。”桑寒枝道。
大夫便拱了拱手,提着药箱乐滋滋地走了。
而后桑寒枝也上了马车,让江御继续赶路。
“没想到桑明珠居然被打断了腿。”马车上,桑寒枝笑靥如花,“看来这门亲事还真是为她安排对了。”
如果是简简单单地杀了桑明珠,哪有现在这样有意思?
桑寒枝想让桑明珠活着,让桑明珠和段瑞一起,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受尽折磨地活着!
不过,桑明珠现在活着似乎就是在地狱。
荷心则是搓了搓胳膊,“没想到段大少爷那么可怕……”
荷月好奇地问道,“你觉得是段大少爷让人打断了桑二小姐的腿?”
“肯定的啊!”荷心说道,“你没怎么见过段大少爷,不知道他究竟有多可怕,那可真是……就这么说吧,他虽然还活着,可却像个恶鬼似的瘆人!”
“啊?有那么恐怖吗?”荷月也不由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桑寒枝心里也觉得桑明珠的腿是段瑞所为,不过,她乐见其成。
“只是桑明珠的腿断了,以后怕是跑不了了。”桑寒枝笑着说道,“段家里的热闹,要少了许多啊。”
那笑容颇为薄凉,叫人不寒而栗。
“这不也是夫人所想的吗?”荷心也笑嘻嘻说道,“如此也好让桑二小姐老老实实地呆在段家,再不能惹夫人您的不痛快。”
桑寒枝似笑非笑,“这也确实,如今林月柔已经成了死人,桑明珠又被困在段家,都构不成威胁了。”
只是桑鸿还没倒台,她要做的事情,还多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