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尼小说网

第50章 放妻【2 / 2】

辛逍遥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印尼小说网https://www.ynxdj.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杜仰熙不敢直视她的眼神,硬起心肠道:“劳烦娘子,安排她们在西厢住下吧。”

寿华垂下眼,貌似恭顺道:“是。”

桑麻懵懵懂懂地看着这一幕,直觉女主人不高兴了,便也偷偷瞪向那两个侍婢,轻轻哼出一声。

她将一捧脏衣服、一斗黄豆分别递给两个娇滴滴的美人:“喏!”

两人面面相觑。

……

金奴摇摇晃晃地从井边打起了一桶水预备洗衣服,还没走到水盆前,水已经洒了大半。弗弗在磨豆浆,动作很不熟练,黄豆滚了一地,慌手慌脚去捡。桑麻乐地哈哈一笑。

寿华出来瞧见,嗔怪地看了一眼桑麻,吩咐那两个美人道:“先把地扫净了,再去厨下看看,拣了轻巧的做吧。”

二人乖顺应声:“是。”

没过多久,寿华正在屋子里做绣活,突然听见窗外杜仰熙严厉的声音。

“一个小小的粗使丫头,到底恃了谁的势,敢来欺压她二人。今日不给你几鞭子,全不知何为尊卑上下。”

桑麻哭着奔进了房里,嘴里喊着“娘子救命”,躲在了寿华身后。

寿华惊愕万分,迎面对上怒气冲冲的杜仰熙:“官人这是做什么?”

杜仰熙提着马鞭子,冷声道:“我早上离家时吩咐了,她二人乃上官所赐,他日迁了新居另有安排,如今在这家里,只作宾客相待。她全当了耳旁风,叫人担水浣衣、看火做饭。好好的美人儿,腿上摔青了,脸上也燎了泡,你说她该不该打?”

寿华冷淡道:“在这个家里,阿婆日夜纺纱织布,不肯一日懈怠,我也是事事勤恳、亲力亲为。从上至下,人人都要劳作才有饭吃。桑麻只有一双手脚,官人不舍她们做活,那每日谁来为她们烧汤洗脸、端茶递饭,要我亲去侍奉,还是官人自己去?”

杜仰熙咬牙道:“好,我不同你争辩,下人我却是能管的。你、你让开。”

杜仰熙劈手又要去打桑麻,桑麻惊呼出声:“娘子救命!”

寿华非要护着桑麻,谁料一时闪躲不开,自己肩头挨了一鞭子,夏季衣衫又薄,血当即渗了出来,背后染红了一片。

杜仰熙失手伤到寿华,一时惊住:“娘子!”

桑麻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扑通跪倒在地,抱住杜仰熙的鞭子:“婢子的不是,要打就打婢子吧,不要打娘子!不要打娘子!”

寿华掩住受伤的右肩,低声安慰桑麻:“别哭,我没事。”

杜仰熙忍不住上前一步:“我看看你的伤!”

寿华忍痛,若无其事地说:“真的无事,别声张,不能叫阿婆听见。桑麻,去取伤药来。”

桑麻跑出门去,杜仰熙眼里含了热泪,戏再也演不下去,他猛然别过脸去,手中的鞭子无力地垂下了。

夜深人静,寿华已经入睡,

因为后肩的鞭伤,她只能俯卧,裸露的半边肩头如雪,偏偏多了一道狰狞血色。

杜仰熙在她身边坐下,研了药膏,小心翼翼地替她擦上,看那伤口触目惊心,越看越是心痛,他忍不住俯下身,轻轻在她肩头落下一吻,抬起时,一颗眼泪不受控制地滴下,竟落在了雪白的肌肤上。

杜仰熙忙要离去,谁料本该熟睡的寿华忽然开了口:“官人并非好色之徒,你从不恶语伤人,更不会鞭打婢女,为何故作狂态来逼我?究竟遇上了什么难处,对着朝夕相处的枕边人,都不能吐露半句实言?”

杜仰熙后退了半步,望着寿华苦笑:“娘子,你是真聪明。实言对你讲了,劳燕分飞,还是赴任雄州,我只能二择其一。”

寿华失声:“所以你就弃了我?”

“我与娘子成亲不久,却不是个瞎子。郦家的母女、姐妹,至亲至爱,守望相助,是谁也离不得的骨肉。娘子身为长姐,肩头责任更重。若随我去了边地,苦挨三年五载还好说得,十年二十年难见亲娘姐妹,你当真无怨无悔么?与其他朝爱侣终成怨偶,还不如早早地放你走!你出去了,天下人只会骂我杜仰熙贪图美色,抛弃糟糠,绝不会有人指摘你的不是!”

寿华冷眼直视他,眼底满是痛心,然后坐起身,一言不发地把衣裳穿戴整齐,扭头便打开柜子,胡乱收拾好包袱,快步往外走去。

一直在门外角落抱膝守着的桑麻追上去:“娘子,娘子!娘子,不要走啊娘子!”

东厢的杜母也惊醒了,在房里慌乱地喊:“熙儿!大娘,你们怎么了?大娘!”

听见杜母的喊声,寿华一时立住了。

杜仰熙狠下心肠,对着她的背影冷声道:“见我纳了两个侍婢,竟也这般拈酸吃醋,足见气量狭窄、愚顽不堪,夫妇成仇也只在眼前。今儿你要是走出去,再也别踏进半只脚来!”

院子里,两个美人探头探脑,神情窃喜。

寿华听了丈夫那句冰冷的话,眼里不禁含了泪,脚下快步离去。

桑麻追出去:“娘子……”

杜仰熙望着空荡荡的门口,终于也忍不住,大步追出了门。

门板微微晃动,寿华已经离去。

杜母听见声响,匆匆摸了出来,心急得一路跌跌撞撞,口里唤道:“大娘,大娘,大娘呀!”

桑麻和寿华都早已不见人影,哪里还有人回应。

灵药忙去搀扶:“老安人,慢点儿,您慢点儿!”

“娘。”杜仰熙声音有种不自觉的颤抖。

杜母摸索到杜仰熙的面前,劈手就给他一个耳光,怒声训斥:“这般孝贤的媳妇,爱她敬她还来不及,竟将她赶走了!你去,马上把人追回来,大娘要不肯回来,我也不认你这个儿子!你去,你去啊,你去!”

杜仰熙只是静静站着,任凭母亲捶打,双腿犹如灌了铅块,一步也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