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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归途 第六回 饲料地【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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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枫继续说:“还有个学校,你们回来了,有的是机会,你们慢慢去了解吧。说说饲料地的事。我们从馒头山回来的第二天早晨,连长赶着车,拉着我们就来到了‘饲料地’。

咱们大队还真大,从咱们这个家到大红山打草,咱们从早走到晚,这一次到饲料地又是从早走到晚。在车上我们急不可耐地盼着快快到达‘饲料地’,想早早知道‘饲料地’究竟是个什么地,长得个什么样。一路上,连长也没和我们说上几句话,我们小心翼翼地,试探性地问了几次,不知是连长听不懂我们的所问,还是无法用汉语详细表达,他只回答了一句,‘饲料地’是种草的地。我们听后,非常纳闷,这漫山遍野长的都是草,还种什么草。打草那会儿,曾听老书记说,即使是灾年,哪怕三年,五年,我们有大红山,宝力格草场这片宝地,我们什么都不怕。打些草储存起来,足够全队度过灾年。既然是这样,可为什么还要有个‘饲料地?’有个种草的地。还要为这个饲料地打上几口井?

到了‘饲料地’,已是暮色。哇,好大,好平的一片地。周边用铁丝网围了起来。西南边角处有一块不大的地,很显眼。像是块蔬菜地。两台抽水机,嘟,嘟,一个劲往外抽水。饲料地里水汪汪的,稀稀拉拉的几株高大的草木突兀在低矮的野草中,摇摇晃晃,看上去别扭,不顺眼。那块小菜地,种了好几个品种的菜。引起了我们的好奇。大草原有这样的菜地,实属罕见。抽水机抽出来的水,贴着菜地的边缘随意流淌,似乎无人在意,无人管理。这里不缺水啊,怎么还要打井呢?一连串的问号一个接着一个在我脑子里漂浮,菜地旁有两排很整齐的小土房,仅次于大队的新房。两位五十多的老人和一个约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在迎接我们,老太太和小姑娘说了一句‘欢迎你们来’。那个老头冲着我们笑了笑,一句话也没说。但他却很努力地帮着我们拿行李,卸车上的家私。他们不像是蒙古人。二位老人都戴着眼镜,像是大知识分子,大城市里的人,那个小姑娘细皮嫩肉的可漂亮了。不像是被这里的风吹过,雨淋过的人。眼前这一切使我们万万没想到,说不准这里是我们大队的一个神秘之地。

看来我们这个大队,神秘的事,我们不知道的事,一定还不少。下了车,连长指着一间房说,‘这间房你们住’。我们进去一看,屋子已收拾得干干净净。土炕,墙壁也粉刷了。可是没门没窗,屋里的墙缝还透着外面的光。令人有些不爽。后来得知,为我们来整理这个屋,那老两口和那小姑娘费了好大的劲,和其他房屋相比我们这个屋已是很不错啦。听说这老两口是大右派,来这里接受改造快十年啦,那个小姑娘是他们的女儿。

“来这么远改造?还带个孩子?改造了十年?”王鑫插话道。

“谁说不是呢,看来犯的错不小。不过听说要走了。”赵枫接着又说,连长把我们叫到一起,算是开会吧,告诉我们,

“打井的事,听老两口的”。又告诉老两口‘要照顾好我们’。说完连长赶着车就走了。 “就这么走了”?王鑫问。

“就这么走了,你们没发现?这里的蒙古人都很诚实,说话直截了当,办事干脆利落”。赵枫接着说。“当时我们有点慌,这么大个草原,空空荡荡的两排破房,让我们和从未相识,看上去又这么神秘的一家人做邻居。心里觉得不仅别扭,而且还有些害怕。老书记也没和我们说,路上连长一个字都没提。心里一点底也没有。

天黑了,我们谁也不敢出门,都曲身盘聚在炕上,门框,窗框挂着挡风的床单,被风吹得飘飘荡荡,呼呼作响。还真怕有鬼闯进来。我们谁也不敢大声说话。生怕隔壁听见。而隔壁,‘咚锵,咚锵’菜刀和案板的切剁声,出出进进的开门声,走路的脚步声,却不绝于耳。搅得心里止不住地要胡思乱想。

“咚,咚,咚,”我们的门边突然被敲响,我们的心也不由得‘咚咚咚’地跳。

“姑娘们,饿了吧。”是隔壁老太太的声音,这声音听起来很亲切,我们紧张的神经略放松了一点,我蹑手蹑脚地下了炕,走到门口,掀起挡风的床单,月光下,老太太笑容可掬。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大烩菜,后面跟着的小姑娘端着一大盘刚出笼的大馒头。看到此,我不知说什么好,赶紧将母子俩迎进屋。

“不知道你们喜欢不喜欢,凑合着吃吧”。老太太和姑娘放下手中的食品,笑眯眯地看了看我们,迅速地出去了。

微弱的油灯下,我们望着热乎乎的饭菜,这是我们万万没想到的,我们真不知道该怎么办。竟然连句谢谢的话都没来得及说。饭菜散发出的香味馋得我,直流口水。好长时间了。没吃过大烩菜,大白馒头了。这可是我们渴望已久的美餐。我拿起碗勺,称了满满一大碗,用筷子夹了一个大馒头张口就吃。

“不要吃!”孙桂花大喊一声,吓了我一跳,我口中咬着的一块馒头没敢咽下,呆呆地望着孙桂花,其他人也都将目光投向了孙桂花,

“会不会有毒。”孙桂花冲着我们严肃地说,我一听差点没晕过去,很生气地从嘴上取下喷着香的馒头,冲着孙桂花说

“你怎么这么说。怎么会有毒,狗咬吕洞宾,不识好坏人”。

“赵枫,你不要骂人,毛主席教导我们,要提高革命警惕,阶级斗争要年年讲,月月讲,天天讲”难道你们忘了”!

“我没忘,可和这顿饭挨不着,即使他们是坏人,也不至于蠢到这种地步,我们一来就直接给我们下毒!你的脑子是不是被驴踢啦!”我高喊着,真想冲上去揍她。

“孙桂花,好像就你最听毛主席的话”。王鑫插话。

“胖子,有你说话的份吗?”郑顺呵斥

我故意,迅速地往嘴里扒拉了几口大烩菜,狠劲地,大口地咀嚼着香喷喷的馒头,瞪着眼睛看着孙桂花,一口气将一碗烩菜一个大馒头全部吃完。又大声说,

“怕死的不要吃,不怕死的往饱了吃,别把人家好心当着喂猫食”。

“还用你说,我们吃得一点不比你慢”。唐玉萍顽皮地说。

孙桂花羞答答地说,“赵辣椒,这个事你少说点,行吗?那顿饭真好吃”。

“确实好吃,的确好吃。桂花姐不要生我的气,我可是遵照毛主席的‘实事求是’”。赵枫嬉皮笑脸地说。

“烩菜里有几样新鲜菜,我们在家也没吃过,也不知道叫什么,更何况,自从来到这里还没吃过一口蔬菜,真是馋死啦”。唐玉萍说,

“还有干羊肉,真香呵”。南雨燕说。

饭后,我们都早早地躺了。平日里,躺下后总要喧闹一会儿,才慢慢入睡,今天我们都悄悄地躺下了,生怕惊扰了隔壁人家,让人家笑话,我实在是忍不住,摸着孙桂花的肚子说,

“这肚子的革命警惕性可不高啊,要不然它不会这么鼓”。

“赵枫你!”孙桂花使劲地推开我的手,虽然说话的声音低了很多,但我感到她气得够呛。我进一步地“气”她,对着她耳朵悄悄说,

“今晚,你的双眼,双耳可不能像肚子呵,没有原则性,要提高革命警惕性,站好岗,放好哨啊。一旦发现敌情,不仅要及时通知我们,还得勇敢地冲上去”。说完,任由孙桂花脚踹,手拧,我闷着头一动不动。这一晚,睡得很香。很香。

“我们睡得也很香。很香。”唐玉萍,常宝接着说。

小辣椒。小辣椒,人家孙家部队的‘肚司令’已确认没有敌情,偃旗息鼓。准备好好睡上一觉,你非要骚扰,蛊惑人家。让‘眼司令’‘耳司令\"绷紧革命战斗这根筋,进入战斗状态。即使“眼司令’,‘耳司令’不上你的当,恐怕‘气司令’就没那么镇静了,一定会不停地巡逻放哨”。郑顺嬉皮笑脸地说。

“哈哈哈,哈哈哈,”我们都笑了。孙桂花气得满脸通红,顺手拿起扫炕的笤帚狠狠打了一下郑顺,郑顺尖叫一声躲开了。赵枫接着说;

第二天,我端着称满面的盘和盆,进了老太太的家。

“快坐,”老太太热情地说。看着满盆,满盘的白面,老人家吃惊地问

“这?”我赶快说;

孙桂花——就那个留着剪头发的说;“还锅,碗,盆不能空着还,我奶奶也这样说过,所以我们就”。

“哈哈,哈,还有讲究,有礼节,好,好”。老太太笑得可好看了。

“昨晚我们吃得很香,很饱。馒头还剩下不少,早晨还没吃完。”我羞羞答答地说。

“吃饱就好”。老太太笑着说。

“我们什么时候打井?”我低声地问。

“噢,格日腾队长前天来过啦,确定好了地方,在菜园子的南面,现在就可以走了”。老太太仍然是笑着说,

“噢,大娘,您怎么称呼?”我问。

“我叫,陈清琬,叫老陈吧,昨天那个老头叫赵仁礼。是我丈夫。这个是我们的女儿,赵晓慧。”老太太指了指门外牵着骆驼的姑娘说。

“陈阿姨,我们还是叫您阿姨吧”。我说。

“姑娘,还是叫老陈,老赵吧,尤其是在外人面前。”陈阿姨说。

“尤其是在外人面前?”这句话在我脑子里直打转,怎么也翻不转,搞不清。眨眨眼睛还是搞不清,“外人?什么人是外人?”带着疑惑,我慢慢转身出了。喊上同学们,带上工具,跟着陈阿姨朝着菜园子南边去了。门外那条大花狗朝着我们一个劲地叫。

陈阿姨边走边回头训斥“不叫了,这是新来的主人。”

“新来的主人”!我们互相望了望。‘主人’?我们可是来接受再教育的呵。

‘主人’,倒也觉得亲切,自豪。是个主人,好。

很快,我们就来到了打井的地方,地面上,有人用小石头摆放了一个大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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