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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没想到这么快。”
栾学堂苦笑一声。
原本他也并不打算马上离开，计划是先观望一段时间再说。
但是最近丰泽园的变化让他实在难以适应。
虽然丰泽园的客人比起王建设刚来时没有少太多，栾学堂知道这都是因为王建设的关系。
他去过其他八大楼，发现它们的客流量已经相当凄惨。
丰泽园能够勉强保持这种热度，完全依赖于王建设的厨艺把原本去其他饭庄的客人吸引过来了。
按理说，在正常的形势下，丰泽园的客流量应该激增才对，却回到了王建设刚加入之前的样子。
作为掌柜的，栾学堂目光长远，深知这样的形势有多严重。
一旦公私合营彻底完成，大家收入差距不大，更没有几个人能负担得起丰泽园这样的高档消费场所了。
即便股东和经理们分红不少，在新的社会环境下也难以再像以前那样豪掷千金而不招惹反感。
当然，按照石经理的说法，未来的方向是要让普通人也能消费得起丰泽园，降低菜品价格。
这样一来，丰泽园与其他常见的普通饭庄就没有多少区别了。
栾学堂不愿看到那样的场景，所以打算提前离开。
“我在四九城里的资产差不多处理完了。”
栾学堂说。
“只剩下了丰泽园的一些股份、早年买的古董，还有一处宅子没法带走。”
王建设看着栾学堂，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这些财产不会是要卖给他吧？虽然王建设现在也有一些积蓄，但他远未富裕到能承受这些的地步。
跟栾学堂相比，自己实在是不算富裕，他手中的这些珍贵物品根本不在自己的购买范围内。
“这些东西，我想全部送给你。”
栾学堂刚说完，王建设便赶紧推辞道：“不用了，栾掌柜。
我在丰泽园的这两个多月，您已经非常照顾我了。”
“这些东西我还是不要接受的好，您可以考虑送给陈焕章大师傅。”
当初陈焕章是济丰楼的首席厨师，而栾学堂则是跑堂的。
由于他善于交际，头脑灵活，被陈焕章看中收为徒弟。
后来栾学堂在济丰楼遭遇排挤，幸而在姚泽圣等人的资助下创办了丰泽园。
陈焕章是最早追随栾学堂的那个人，并带来了二十多位师父和帮工，帮助新创立的丰泽园站稳脚跟。
因此说，在丰泽园能有今天的成就，陈焕章功不可没。
感情方面，师徒二人情深谊长。
王建设认为如果真要送这些礼物的话，应该优先送给陈焕章才对。
“建设，听我说。”
栾学堂制止了正准备继续拒绝的王建设，神情诚恳地说。
“师傅这些年在丰泽园积累了财富和股份，已经拥有不少财产，而且我也给他分了一部分利益。
若再把所有东西都给他，未必是件好事。”
王建设明白了栾学堂的意思——师傅的身份虽尊贵，但家庭出身 ，在这个新社会，成分并不算太好；相反，像栾学堂这种从小当过乞丐的人，在这个时代却属于成分很好的那类人群。
至于王建设自己，家庭背景清白且加入丰泽园仅两三个月，在这新的时代背景下毫无问题，即便现在收受这些贵重礼品也不会有任何不利影响。
相比之下，直接赠予陈焕章反而可能会让他引火烧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