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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您这火也太旺了。”翠微端着茶盘走近,见江锦安用镊子拨弄着银篦子上的橘瓣,那下头的火都要烧到江锦安手上来了!
翠微把隔火的银篦子挪开,挑了两块炭火出来,又为江锦安换上才剥好的橘瓣,而那烤的略有些焦黑的,都被翠微扔进了一边的小桶里。
江锦安不好意思的笑笑:“方才瞧着这里面火还有些微弱,便又放了两块炭火进去,谁成想烧的这样快。”
前世在掖庭用惯了不好的炭火,那种劣质的炭火难烧的很,还全是烟气,她一时忘记侯府炭火用的都是上好的,这才闹了笑话。
一旁小泥炉里的水已经开了,咕噜咕噜顶的壶盖响个不停,蒸腾水汽袅袅而上,翠微无奈叹了口气,“姑娘您是做不来这些的,还是交给奴婢吧。”
如今天已经冷了,今日江锦安难得休息不用进宫,她叫上翠微春兰在檐下支了这一张小桌子,煮起茶来。
翠微利落的把烤好的橘瓣放进银盏里,捧到江锦安面前,回头瞧见炭火不太够了,想起院中存的也没了多少,她叫一旁拨弄着算盘的春兰:“春兰!”
春兰抬起头:“怎的了翠微姐姐?”
翠微举着那一个黄澄澄的大橘子,外头对春兰道:“院里炭火不多了,你去库房里问管事妈妈领些来,等回来了这橘子就给你吃!”
春兰高兴的应了一声,提着裙摆就跑了出去。
江锦安拿起方才春兰算了半天的账册,细细看过,十分满意春兰算账理事的本事,她唤来翠微:“你瞧,竟是有条有理,一点差错都没有呢!”
自从知道春兰曾是商户人家出身,学过算账理事,江锦安便有意栽培春兰,院里的账册她瞧过后便让春兰再理一遍,春兰将这差事做的很好。
连翠微也连连夸赞着春兰:“姑娘慧眼识珠呢,有春兰做帮手姑娘也省心不少。”
江锦安笑笑,春兰这本事,拘泥于小小一方宅院岂不是可惜,应当给春兰更大一方天地施展呢。
这话她没说,只细细嚼着口中的橘瓣。
春兰去了一刻钟都不见回来,炉子里炭火早就燃尽了。
领炭火的院落跟清梨院就隔着两个院子,近的很,春兰没理由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
翠微起身,想去寻寻春兰:“这个小丫头不知跑到哪里去了,这么长时间都不见回来!”
话音才落,春兰就端着一盆子炭跑了进来。
翠微皱眉道:“怎么去了这么久?”
接过春兰手中炭盆,夹了几块续进去。
春兰气儿还没喘匀,便道:“大姑娘大姑娘那边院子乱起来了!”
江锦安抬眸看向春兰:“仔细说!”
春兰叉着腰喘了好几口气,这才缓缓道:“奴婢方才去拿炭火,回来时瞧见大姑娘似是从青竹斋离出来,跟身边的轻红说着些什么,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
“我大着胆子上前去听了,大姑娘说什么不能退亲,期间还提到了什么东昌侯府的,奴婢一路跟着到了大姑娘院里,在墙根儿听了一会儿,没一会儿就听见院里传来打砸的声音,像是大姑娘发了脾气,底下人拦都拦不住。”
“奴婢想着姑娘是同东昌侯府有些渊源的,这才大着胆子去听,误了回来的时辰。”
春兰说完,眨着眼睛看向江锦安。
江锦安托着茶盏,若有所思。
前世江娇可是嫁给了萧崇楷的,那时她贵为太子妃,想来如今的江娇也瞧不上区区一个东昌侯府嫡长公子。
而是早有打算了。
前世沈越洲迟迟不肯退亲,却在自己名声尽毁之后提出了退亲,想来其中也少不了江娇的手笔。
她既然这么不愿意与沈越洲定亲,自己怎么能不帮江娇一把呢?
“姑娘在想些什么?”翠微接过江锦安手中已经冷下来的茶盏。
江锦安塔拉着鞋子从摇椅里起身,翠微不知她要去做什么,只见江锦安进屋穿了鞋袜,对着妆镜整理着发丝。
翠微看了春兰一眼,两人眼中皆是茫然。
“姑娘要做什么去?”翠微问。
江锦安拿了披风披上,眸中闪过一丝狡黠,像只灵巧的小狐狸似的,江锦安眨眨眼,也不卖关子:“自然是去给祖母请安。”
雪松堂。
刘妈妈正吩咐着婆子洒扫院落,见江锦安来刘妈妈笑道:“二姑娘怎么来了?老太太此刻才起身呢。”
江老太太有午睡的习惯,江锦安是知道的。
她笑道:“那我来的是巧,正好服侍祖母起身。”
到了内室之中,老太太已经起了床,江锦安从女使手中接过痰盂,恭恭敬敬的托着,姿态比服侍老太太积年的女使还要熟悉,老太太有些惊讶,将漱口的水吐在了痰盂之中。
“你怎么来了?”江老太太看她一眼,揉了揉眉心,自从娇娇回府之后,往日若非有什么召唤,江锦安是决计不会多踏进雪松堂一步的。
今日怎么突然来了,还这样一反常态,江老太太不可谓心中不起疑。
江锦安弯唇笑:“祖母说的这是什么话,做孙女的来伺候祖母不是应当的?还是说祖母只想让大姐姐来,而不想让我来?”
“祖母从来当你们一样疼爱的。”江老太太拍了拍江锦安的手:“是你想多了。”
眼神暗淡几分,是不是多想江锦安心中自有一杆秤在那里立着。
她端了茶盏奉上,道:“祖母用些茶吧。”
江老太太接过轻抿了一口,早已看穿江锦安的把戏,她道:“说吧,今日来我雪松堂是为了何事?”
“终究是瞒不过祖母。”江锦安笑道:“前些时候越洲哥哥说了要登门,同把我的这一桩婚事退了,我这不是想着大姐姐同越洲哥哥的亲事,过了年我和大姐姐也该十五了,到了及笄的时候,是该把大姐姐同越洲哥哥的婚事定下,这也是为了两家着想。”
江家与沈家结盟,根节儿还在这桩儿女婚事上,若是没有亲事捆绑,说的天花乱坠的,也不过是眼前云烟。
江老太太点头,很是欣慰江锦安如今的模样:“你说的对,沈家那边的意思你大哥哥也同我说了,说待你二人这婚事退了之后,过些时日便上门提起,定下你大姐姐的婚事。”
门外江娇脚步一顿,她迟疑片刻,撩开门帘走了进来:“祖母。”
江锦安望向江娇,见她脸色不佳,眼圈微微泛红,便知方才江娇是哭闹过的,她越是不满意这一桩婚事,江锦安却偏要提起。
她站起身,一副诚心实意为江娇高兴的模样:“大姐姐来了,祖母这里正说着你同越洲哥哥的亲事呢,妹妹先恭喜姐姐了。”
江娇脸色一白,跟吃了苍蝇似的难看。
江娇未曾言语,倒是江老太太带着笑瞥了江锦安一眼,笑骂道:“你这个猢狲,这亲事还未说定呢,什么恭喜不恭喜的,你嘴倒是快!”
前头江锦安得了宫中不少赏赐,又因为那一幅《荣春图》得了陛下的赏赐,江老太太对江锦安已改观不少,至少不似从前那般冷眼相待了。
说完笑着把江娇唤至身前,江娇默然走近,待行至老太太身前,江娇径直跪了下来:“祖母孙女不愿意与沈家定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