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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褚渊气急，扇子指着顾景川，却发现他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因为，他靠近谢晗，从一开始便带着目的。
一开始是发现挨着她，能让自己的视线从苏凌雪身上移开，现在是因为……
谢晗知道一些未来的事，若自己真如她所说，最后必会走向死亡的结局，那他，想避开，毕竟，齐国皇室还有他的仇人，他要是就这么死了，那他的血海深仇怎么办？
“怎么？生气了？”顾景川微微挑眉，“实话告诉你吧，只要昭宁一句话，我立马就能从国公府搬进公主府，为了她，我可以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为了她，我可以抛却一切，只求她能多看我一眼。”
他缓步靠近褚渊，在他耳畔轻声道：“不如，我们公平竞争，怎么样？毕竟，你我比起来，我能为昭宁做的，更多。”
“对了，我听说你前些日子去了一趟大齐，你说，要是昭宁知道章旭的身份，会是什么反应？”顾景川承认他这样有点卑劣，但他好像早已在不知不觉间，对谢晗动了心。
夜深人静之时，他只要一闭上眼，脑海中便一遍又一遍地浮现谢晗的音容笑貌。
每到这个时候，他都不忍睁开眼，他害怕一睁开眼，便是空无一人的国公府。
寂寥，孤单笼罩着他，恨不得将他整个人裹胁其中，根本无法挣脱。
他就这样，放任自己一点点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所以，在得知褚渊搬进公主府，甚至还能进入她的寝殿，住得离她那么近时，他嫉妒得发狂。
他今天说的那些话，也是故意激怒褚渊，逞一时口舌之快，绝无半点冒犯昭宁的意思。
“是吗？”褚渊松懈下来，无所谓地耸耸肩，“那真是要让你失望了，昭宁早就知道章旭的身份了，她根本不在意，毕竟她是个惜才的人。”
“那若陛下知道呢？”顾景川道，只要一想到褚渊就住在公主府，宣武帝还有意要给他和谢晗赐婚时，他就恨不得将褚渊碎尸万段，但他不能。
“手握重兵的镇南王府，堂堂镇南王府世子，麾下却养着一个敌国将军遗孤，到底，是何居心？”
褚渊双拳骤然紧握，几乎是毫不犹豫的，他挥拳朝顾景川那张欠揍的脸上就是一拳：“你真卑鄙！”
“和失去昭宁比起来，耍这点小手段，又算得上什么？”顾景川扯着嘴笑道：“若昭宁看到你这么对我，你说，她会怎么看你？”
“昭宁最是厌恶这些小手段！”褚渊格外笃定。
两人扭打在一起，不用任何武器，拳拳到肉。
下人劝不住，只得在一旁干着急，到了最后，两人精疲力尽的躺在雪地中，恨不得离对方十万八千里。
褚渊没好气道：“没想到你素日里看着小胳膊小腿的，打人的时候竟这么狠！”
“和世子没法比，原本我以为世子当真是个纨绔，原来竟有这么好的身手！所以，你靠近昭宁，到底有什么目的？”
顾景川冷笑道。
长安两大纨绔，都是装的，这就有意思了。
现在两大纨绔凑到一起，还为了当朝公主大打出手，就更有趣了。
褚渊跌跌撞撞地从地上起来，一把擦掉嘴角的血迹，恶狠狠的警告道：“顾景川！今天你在宫宴上说的话，若本世子在外面听到半点风声，本世子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顾景川不以为意，“昭宁都不在意，你那么在意干什么？莫不是怕我进了公主府，同你争宠？”
褚渊被他这无所谓的态度气得头疼，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在面对谢晗的事情时，他总是理智不起来。
明知不可为，却偏要为之。
一如当初他看到谢晗掉落山崖，义无反顾的跳下去救她一样。
他当时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昭宁必须要活着。
而且，如果真如谢晗所说，那自打他搬进公主府之后，谢晗再也没有心绞痛过，说明他便是治愈谢晗的良药，总之，他是绝对不会轻易离开谢晗的。
无论是为了谢晗，还是为了他自己。
他都不会。
回到公主府时已是酉时末，回府途中恰巧经过珍宝阁，正巧瞧见一发簪尤其适合谢晗，所以顺手便买了来。
最是简单的木槿花，他甚至不确定谢晗会不会喜欢，但他就是觉得，木槿花格外适合谢晗。
“世子爷？你这是怎么了？”
卫静娴最先注意到他回来了，高声道：“你不是去祭拜王妃了吗？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褚渊被骤然一吓，忙将发簪收起来，讪笑道：“天黑路滑，不小心摔的。”
“额……”卫静娴嘴角微抽，眼底写满了怀疑，如实道：“谁家好人摔跤能摔成这样？章旭，你说实话，你家主子是不是在外面惹祸，被人打了？”
他们此番前往北境，一行四人，章旭受伤比较严重，卫静娴一直都很照顾他，长此以往，两人之间好似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所以，在面对卫静娴的询问时，他挠挠头，看看褚渊又看看谢晗，实在不知道应不应该将整件事的实情说出来。
“看来被我猜中……”
话还没说完，便看到顾景川拿着一个精巧的盒子进了花厅，他将东西递给谢晗：“公主，这是在下专程为你准备的礼物，还请公主笑纳。”
卫静娴的视线随即落到了他挂了彩的脸上，嘴角不受控制地抽了抽，“不知魏国公，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顾景川格外自然道：“天黑路滑，不慎摔倒，只是个意外而已。”
一模一样的说辞，谢晗信不信卫静娴不知道，但卫静娴是半点都不信。
她意味深长的视线落在两人身上，八卦的眼神再也掩饰不住，最后围着两人绕了两圈，啧啧道：“世子爷，方才藏什么好东西呢？拿出来，给我们瞧瞧？”
她说着，还不待褚渊反应，便一把夺过褚渊手里的东西。
“哇！”她由衷的发出赞叹，“这发簪如此精巧，不知世子，是打算送给谁啊？”
褚渊一把夺回，“清平郡主，你管得太宽了！本世子买发簪，自是送春风楼的头牌！”
话一出口，他便后悔了。
因为此时谢晗已经拆开了顾景川精心准备的礼物，看那神色，好似很满意的模样。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让他再承认这发簪不是给旁人准备的，他又开不了那个口。
“是吗？”卫静娴冷笑，“本郡主还当世子是个敢于求爱的人，没想到竟是个胆小鬼，连承认心悦昭宁都不敢，既如此，你又何必找魏国公找茬，两人甚至还大打出手！”
她说完，也不看褚渊是个什么神色，转而将矛头指向顾景川：“还有你，送的这个镯子，本郡主没记错的话，是你娘留给儿媳妇的吧？你送给昭宁，你觉得这合适吗？”
她的无差别攻击，让两人都一愣，谢晗顺势将手腕上的镯子撸了下来还给魏国公：“景川，既是顾姨的遗物，我断没有收的道理，你还是留着吧。”
褚渊见状，见缝插针的凑上去，献宝似的将那发簪递给谢晗：“昭宁，瞧瞧喜欢吗？若喜欢的话，本世子勉为其难送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