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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湄笑得合不拢嘴,反复握了握苏瑾瑶的手,然后才告别离去。
然而,在秦膤盈这边,气氛却截然不同。无论方姨娘如何想要缓和,秦膤盈始终面无表情,不予理睬。
直到方姨娘亲自将她送上马车,秦膤盈才冷冷地看了一眼苏悦宁,说道:“这是第二次了。”这让苏悦宁一头雾水,抬头疑惑地看着她。
只见秦膤盈从马车上俯视着她,威胁说道:“我已经是你第二次利用的对象了,我不是那种好欺负的人,不知道你是否付得起代价。”
说完,她露出一抹冷笑,仿佛一个高高在上的主宰者。这句话吓得苏悦宁浑身僵硬,脸色苍白如纸。
方姨娘急忙上前想要解释,但秦膤盈并没有给她机会。一旦她认定某人有罪,就不会再浪费时间听取辩解。
回到浮宁堂后,苏悦宁全身颤抖,钻进被子里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方姨娘遣散了周围的人,隔着被子将她搂入怀中,想要给予安慰。
乖悦宁,别怕。明月郡主虽然话说得凶,但今天这么多人在场,她也没敢做什么,应该不会对你怎样。
苏悦宁躲在被窝里,泪水悄然滑落。只有在这个隐蔽的角落,她才能放心地释放自己的恐惧和脆弱。
方姨娘见女儿沉默不语,心里更加不是滋味,于是不停地安慰道:“上次那件事是因为家里没准备,我已经跟你父亲说了,他会安排几个可靠的护卫保护你,不会再有人能那样欺负你。”
看到女儿依旧不肯从被子里出来,方姨娘语气加重了几分:“如果你今天退缩了,将来可能会一直活在阴影里。如果你觉得无法面对,明天我就让你爸送你回老家,远离秦膤盈。”
“我不要!”苏悦宁突然掀开被子,泪眼汪汪地看着母亲。
方姨娘的心稍微放松了一些。她知道,她的女儿绝不是一个轻易放弃的人。
夜幕降临,星辰璀璨。客人渐渐散去后,苏府恢复了平静。
方梦怜远远地跟在姐姐苏瑾瑶身后,直到后者走进太初院。她在门外徘徊,犹豫着是否要进去。
鹤兰扶着她,不解地说:“姑娘要是想跟二姑娘说话,就直接进去吧。二姑娘性格温和,对您也很友善。”
方梦怜心中苦涩。苏瑾瑶确实是个好人,但今天却丝毫不给她面子,显然是非常生气。
以前,她并不在意一个庶出妹妹的不满,但现在情况不同了。
她注意到父亲似乎对姨娘不满,而苏瑾瑶得到了季云青的青睐,未来在苏府的地位肯定会越来越高。
她懊悔不已,后悔当初没有认真对待苏瑾瑶的好意。现在,即使她想修复关系,恐怕也难以如愿了。
外面,方梦怜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踱步;屋内,苏瑾瑶悠闲地靠在侧榻上,慢慢品尝着一杯热茶。
她明白,今晚的事情不会轻易结束,方姨娘肯定不会就此罢休。
箭已离弦,无法回头。
她决心为自己讨回公道,既然下了决定,就没有理由再犹豫不决或害怕得罪人。更何况,有季山这样坚定地支持她,如果她还不能自立,那真是对不起那些真心帮助她的人了。
正当她歇息时,怀景前来通知她,老爷想要见她。
苏瑾瑶立刻起身,明白刚才的风波只是前奏,接下来才是真正考验的开始。
在彩霞的帮助下整理好衣裳,并深呼吸一口,她才前往书院。
蔡父刚刚送走了季渊,对女儿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但此刻他的心情并不轻松。
苏瑾瑶端来一碗冰凉的酥酪,“父亲今天辛苦了,请喝点这个解解乏吧。”
蔡父接过碗,感觉到一阵凉意,喝了一口后感到无比舒畅。
忙碌了一整天的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感动。
忙忙碌碌半辈子,他一度以为贤惠的妻子和淡雅的大女儿都是虚幻的,但至少这个贴心乖巧的二女儿是真实存在的,值得疼爱。
一口气喝完了酥酪,蔡父的表情变得柔和了许多。
“今日的事,爹知道你受委屈了。”这句话让苏瑾瑶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下。
虽然表面上她没有做错什么,但在人情世故中,偏心总是难以用道理衡量。
如果蔡父责怪她没有顾及家族名誉,或是抱怨她不应计较这次的损失,也是合情合理的。
因此,苏瑾瑶不仅要在阴谋与斗争中站稳脚跟,还需要赢得蔡父的支持和感情上的偏向。
这些事情,在前世她是不懂的,也因此遭遇了不幸的结局。
压下内心的复杂情感,苏瑾瑶微笑着说道:“女儿知道爹爹为人正直,处理事情最公平不过,所以即使面对众人的指责,女儿也从不害怕。”
蔡父心中泛起了暖流。
到了中年,枕边人算计他、轻视他,认为他会为了利益而盲目,反而是女儿理解并信任他,“乖女儿,你相信爹,爹也不会让你吃亏的。”
苏瑾瑶轻轻点头。父女俩正在交谈时,怀景带方姨娘进来。看到苏瑾瑶在里面,方姨娘的心一沉。而苏瑾瑶则对她露出了一个无害的笑容。
实际上,蔡父先找她而不是首先与方姨娘商量,已经明显地表明了他的亲疏态度。
蔡父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查清楚了瑾瑶用的纸笔吗?”
方姨娘的脸色微微一变,显得有些不安:“我早就派人去查了,可结果……”她看向苏瑾瑶,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似乎在请求允许自己退下。
这对夫妻曾经亲密无间,任何问题都能坦诚相待。然而今天,方姨娘的惯用手段却失灵了。蔡父的表情严肃,他冷静地说道:“既然查清楚了,就直接说吧,瑾瑶有权知道真相。”
方姨娘几乎咬紧牙关,心中暗恨有苏瑾瑶在场让她无法施展柔情。最终,她硬着头皮承认:“是嬷嬷一时疏忽造成的。”
话音刚落,书房里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方姨娘当然知道这样的解释多么牵强,但她别无选择,不能承认自己出于嫉妒而陷害二姑娘。
这样做不仅会毁了自己的名声,还会断送她的子女未来。因此,她决定将责任推给嬷嬷,一个较为容易牺牲的替罪羊。